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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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妤果眼睛睜圓,努力抬下巴讓陳妤松先上。 姐妹兩人較勁到最后, 怕耽誤了時辰待會兒忙起來說不上話, 于是一起悄悄離開隊伍朝梁夏身邊靠過去。 “臣有一書, ”陳妤松清咳兩聲, 說的冠冕堂皇, “惠君惠國,想獻上來?!?/br> 陳妤果跟著,“臣也是?!?/br> 梁夏狐疑的盯著兩人看, “什么書?” 陳妤松臉上剛想露出不正經的神色又立馬壓下去,從袖筒中抽出一本包了藏青色書皮的書, 小聲道:“新婚賀禮,好好看?!?/br> 陳妤果也抽出一本遞過去, “買一送一,她那本是送的?!?/br> 陳妤松立馬扭頭瞪陳妤果,伸手掐了她一把。 自從不用自己掏錢搗鼓炮彈之后,陳妤果的腰包立馬富裕起來,反倒是陳妤松每日官場應酬,在發俸祿前怕是要勒緊腰帶過日子了。 梁夏抖落衣袖,接過來捧在掌心里細細看。 ——《避火圖》。 梁夏,“……” 好一個惠君惠國啊。 陳妤松道:“你跟君牧的事情是你們兩人的事情嗎,那是大梁的國事,你倆一起美美滿滿可不是惠你惠國嗎?!?/br> 她哪里說錯了。 “不錯,”梁夏點頭稱許,“這官腔打的不錯,最近跟灃老吃酒呢?” 一聽就知道這話像誰。 陳妤松手搭身前笑,“這你都能聽出來?!?/br> “嗯,這話聽起來像馮阮?!绷合姆磿?。 陳妤松咋舌,“好不容易給你送的禮物,你能不能給點反應?!?/br> 梁夏總算是笑了,雙手將書合上,輕輕往陳妤松肩上一敲,“這才是你?!?/br> 她道:“這書不錯?!?/br> 陳妤松挑眉看陳妤果,“我就說送這個沒錯吧?!?/br> “可惜我都看過了?!绷合穆燥@矜持,從袖筒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書,看厚度應該是幾本縫合成一本。 松果目瞪口呆,看梁夏,“?!” 梁夏特意帶來的,將厚度跟松果兩人的書比一比,“你們這都是我看過的,就知道你倆送這個?!?/br> 陳妤松扯著袖筒,露出小臂,朝梁夏豎起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你啊,大夏。為了娶君牧,連這個都學上了。 “那晚上煙花還放嗎?”陳妤果問,“我怕你實踐學習成果的時候,來不及看啊?!?/br> 文人陳妤松口中的洞房花燭,是惠君惠國。 兵部陳妤果口中的洞房花燭,是實踐學習成果。 跟她們的雅比起來,單純想睡沈君牧的梁夏覺得自己好俗。 梁夏,“……放?!?/br> 聽個響也行。 “行?!标愭ス麆傉f完,那邊傳來鼓樂聲響,禮部的迎親隊伍回來了。 她連忙跟陳妤松回到自己的站位上,探頭朝前看過去。 禮部開道,禮樂隨后,緊接著才是君后的喜轎,最后是身著甲胄的將士們抬著嫁妝,步伐整齊,顯得肅穆又莊嚴。 天色昏黃,在明跟暗的交界中,年輕的侍從們手里提著蓮花宮燈分成兩排,一左一右隨著花橋而來,站在高處遠遠看去,像是一條火紅色的游龍隨著御道蜿蜒而來。 太和殿宮門盡數大開,宮燈亮起,梁夏站在玉階之上,像是一只羽翼豐滿張開翅膀的金鳳。 沈君牧從轎子中出來,梁夏下臺階迎接,握著他的手,兩人并肩走回高階之上。 此時禮樂聲響,如同鳳與龍的和鳴。 尋常人家的成親共三拜,帝王不用。 梁夏跟沈君牧分別祭過祖,走過該走的流程,如今帝后兩人并肩站在高階上,是像文武百官以及全天下宣告兩人的結合,從此陰陽圓滿。 李錢站在一旁,揚聲高喝,“跪——” 太和殿上,群臣叩拜。 “祝我皇與君后萬歲,祝我大梁風調雨順,梁國千秋萬代?!?/br> 所有人聲音集聚一起,響徹云天。 梁夏握著沈君牧的手,輕聲跟他說,“我讓人改的?!?/br> 她此生所愿,一是跟君牧共享所有,二是大梁百姓生活無憂,三是梁國強盛千秋。 沈君牧回握住梁夏的手,“陛下所愿,定能心想事成?!?/br> 聲音久久散去,李錢道:“起——” 叩拜結束,轉安樂宮吃席。 過了最端莊肅穆的時候,接下來氣氛倒是輕松些。 沈君牧被接去聆鳳宮,怕兩次住一個地方不吉利,梁夏還讓工部的人重新修葺了一番。 他到的時候,大紅宮殿點滿喜燭堪比白晝。 簡曲跟周魚魚都在,艾草不能去安樂宮,便也裝成小侍往腦袋上別了只花,跟著他們一起湊熱鬧要鬧洞房。 沈君牧進來,簡曲帶頭開始撒花瓣,邊撒邊說吉祥話。周魚魚圓圓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捧起艾草花盤里的花,將花灑在沈君牧身上。 寓意祝福跟祛晦。 連馮朱朱今天都當成嫁妝被送了過來。 剛才路上還有一個將士的任務是抱著馮朱朱,一路走來所有人都在看她。 那豬身上還纏著紅綢花,花頂在豬腦袋上,隨著他吭吭哧哧而抖動。馮朱朱覺得自己今天絕美,孰不住落在旁人眼里就是—— 沈家陪嫁陪了只小豬! 就這么點豬,可至于五花大綁的,多浪費布。 如今馮朱朱被放在桌上,乖乖趴著,像只小乳豬。 沈君牧有些臉熱,任由他們撒花,然后從報春手里接過金葉子,挨個分過去,示意大家一起沾沾喜氣。 跟沈君牧在聆鳳宮的小熱鬧比起來,安樂宮則是大熱鬧。 外頭有禮部的吹打板子,還請了戲班子唱曲。 竇氏招待男眷們,梁夏招待百官。 皇上新婚大喜,難得的喜日子,借著今夜前來敬酒鬧她的人可不少。 起初就陳妤松自己擋酒,后來實在喝不動了,連她娘陳樂時都拉了過來。陳妤果要出去放煙花,自然不能喝多,要不然看錯了煙花點錯了東西,那今個京城中可就真熱鬧了。 竇氏這邊也要喝酒,喝一些男眷們敬來的酒。 怕他喝醉難受,蔡甜等了一會兒,就讓宮侍尋個理由把太君后叫走,就說君后有事找他。 竇氏不勝酒力,喝完一杯人就開始迷糊,好在宮侍來的及時,將他攙扶著往外走。 迎面是秋日晚風,竇氏心有所感,讓宮人遠遠跟著自己朝前走。 前方有人提著燈籠站在那里,是出來透風的太傅蔡甜。 身著紫色官服的蔡甜單手搭在身后,另只手提高手中燈籠,溫聲詢問,“臣能否,送您一程?!?/br> 壓抑又克制,哪怕借著酒勁沖動,能做的也不過是護送他回寢宮而已。 竇氏眸光溫柔,本來很清淺的酒意卻微醺上頭,熏紅了他兩頰,“有勞太傅了?!?/br> 兩人守禮,即便是并肩走,中間也隔著兩個人的距離,后面還有宮人跟著。 竇氏跟蔡甜說的話也很尋常,聊的不過是梁夏大婚。兩個人從言情到舉止沒有半分親密,但饒是如此,彼此心里都已經知足。 好像這樣的陪伴,就足以安撫那份思念。 宮宴的熱鬧持續到亥時左右,百官們才盡興散去。 蔡甜幫梁夏送走百官,梁夏總算能回聆鳳宮做自己的事情。 她回來的時候,簡曲他們都已經散去,只剩沈君牧抱著馮朱朱坐在床邊安靜等著。 瞧見梁夏進來,沈君牧的眸子一下子亮起來。 梁夏走過來,傾身靠近,沈君牧白俊的臉一下子紅了,眸光閃爍,呼吸微屏。就在他即將閉上眼睛的時候,梁夏一把—— 抱走他懷里的馮朱朱。 沈君牧一臉茫然,“?” 馮朱朱豬臉茫然,“?” 梁夏把馮朱朱塞李錢懷里,“他今夜歸你管?!?/br> 李錢抱豬,“……是?!?/br> 梁夏將沈君牧從床上牽起來,“來,帶你看煙花?!?/br> “???”沈君牧扭頭看看被抱走的馮朱朱,再看看身后鋪好的床,抿了下唇,心里第一想法是: 這時候是看煙花的時候? 梁夏牽著沈君牧站在聆鳳宮的宮門口,興致勃勃,“果子給咱倆準備了煙花,先看看?!?/br> 收到這邊信號,空曠的太和殿廣場上,陳妤果開始點煙花。 一同湊熱鬧的還有周魚魚,以及……言佩兒。 瑪麗蘇女主天天人前裝沉穩大臣,其實心里還是很有少女心的,畢竟她也才十六七歲。這會兒沒忍住問周魚魚要了兩根仙女棒,嘴上還維持自己的人設,“給我夫郎看看,他今日沒進宮?!?/br> 言佩兒的夫郎梅盛梅公子,已經懷有身孕,如今兩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