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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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春沉默,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評價這群山匪。 一群人里面, 就他跟艾草毫無戰斗力,這群山匪眼光也是毒辣, 一出手放倒了兩個最沒用的。 山匪們聽完這話也很后悔, 腸子都悔青了。誰能想到打劫會劫到當今皇上身上。 在今日之前, 她們也斷然沒想到小皇上是這么文氣白凈的樣子, 瞧著沒有半分架子,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身邊有兩個高手。 “艾草呢?”報春左右看,他都起來了, 艾草肯定藥效也過了。 “先出發了,”李錢咸菜拌粥, 絲毫不擔心有毒,說道:“神女的事情都傳到這兒了, 京中卻沒收到太多消息,說明京中有官員悄悄把這事按了下來?!?/br> 艾草出來是走暗路查消息的,如果一直跟著梁夏走明路,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盯著,半點有用的東西都打聽不到。 今日一早天還沒亮,艾草醒來后跟梁夏打個招呼就出發了。 她一人行動格外不顯眼,比跟著她們方便多了。原本計劃是接近江南再讓艾草自己走,如今只能先分開。 梁夏起身盛粥,聽到這話不由拉長音調,“李錢吶?!?/br> 李錢一個起身弓腰,“在?!?/br> 他都形成條件反射了,看的簡曲目瞪口呆。 其余人對李錢這狗腿模樣見怪不怪,依舊吃自己的飯。 梁夏盛了勺粥朝李錢遞了遞,李錢立馬雙手捧著碗去接。 梁夏滿臉欣慰,感慨著,“你越來越懂我了?!?/br> 連她讓艾草先走的原因都猜到了。 京中定有江南那邊的眼線,或者江南神女一事就是雙方聯手做出來的局。既然如此,梁夏就走“明”的路,讓艾草走“暗”路。 “那京中?”李錢捧著碗坐回去,半點腦子都不動。 京中既然有眼線,那總要處理的吧,要不然她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并且匯報成消息送往江南。 女帝養成系統聞言看了看自己的名字,一時間沉默震耳欲聾: [……] 它到底給自己挑了個什么樣的宿主? 系統不由感慨,果然不是所有人擁有第二次機會的時候,腦子就會突然開竅變聰明,比如李錢。 如果小皇帝不是大夏而是替死鬼季曉兮,那這次任務兩人估計會抱頭痛哭,最后別說老狐貍馮阮了,估計連新手村的考核梁佩那一關她倆都過不去。 梁夏給幾人挨個添粥,說著,“我讓老師留意了,殿試的結果近幾日可能會出來,等有了新棟梁,就能把朽木替換了?!?/br> 李錢悟了。大梁內憂外患,如今外患還不明顯,所以要先把內憂的事情解決。 他趁著吃飯查看任務。 任務一:[讓梁夏順利繼位。] 后面跟著一個綠色的點,代表著已經完成。任務二:[讓梁夏順利掌權。]也是已完成狀態。 往下是任務三:[讓梁夏順利平亂,讓大梁境內無憂。] 后面還跟著一句小注釋: [內部的穩定,可以為征服外部打下基礎,請宿主再接再厲,將梁夏養成千古一帝指日可待。] 這就說明還有任務四。 只有任務三完成才會出現下一個任務,而目前任務三后面是一個紅色的點,表明正在進行著,展開還有任務進度條。 李錢看了一眼,任務進度:0。 也就是說她們這段時間就只負責趕路了,半點任務線都沒接觸到。 不過南下平定傳言的任務,想來也不會多難。李錢安下心來,又吃了半碗粥。 簡曲收拾行李,等早飯之后便跟她們一起出發,冬燕這群山匪們留在此處等收編就行。 馬車里,梁夏依舊靠著車壁翻看地志,李錢跟沈君牧一起逗馮朱朱。 “今個都三月十八了,”李錢想起什么,看向梁夏,“松果她們的殿試名次也該出來了吧?” 沒了這對活寶姐妹在耳邊嘰嘰喳喳,李錢都開始懷念起來。尤其想知道她們考的如何,畢竟春闈的時候,陳妤松還企圖賄賂他從他這里套題呢。 梁夏書搭在腿面上,手指點著書頁,若有所思,“結果是該出來了?!?/br> 梁夏外出,京中留帝師蔡甜跟御史大夫言佩在京中監國,殿試一事則交給了江灃江大學士負責,朝中有她們三人無憂。 安全方面,皇宮中有御林軍統領羅萱鎮守,京中有京兆尹府的陳樂時在,也不會出亂子。 大事上沒什么可擔心的,唯一記掛的只有松果兩人的殿試成績了。 春闈杏榜上,陳妤松是頭名,陳妤果堪堪掛在了榜單尾巴上,不知道這次殿試結果如何。 而此時京中,今日正好放榜。 聽說辰時張掛榜單,陳妤松卯時就起來焚香沐浴了。她從祠堂里把太奶奶的排位請了出來擺在大堂里,一日三次香,虔誠祈禱,“中吧中吧?!?/br> 陳樂時,“……” 陳樂時沒想到自家女兒迷信到了這個地步,不由指指點點,“封建迷信不可信,上香能有什么用,還不是得靠你平時努力自己上進?!?/br> 陳妤松遞了三根香過去,陳樂時手上邊熟練地接過,嘴上邊說著,“讓你好好念書你不聽——” 香一插上,她的話瞬間就變成了,“祖宗保佑,今日京兆尹府無風無浪無事發生?!?/br> 陳妤松,“……” 所以她的“有事就燒香”也不是自學的,而是家傳淵源。 拜完,陳樂時一撣衣袖,又開始說,“你也不能凡事都靠你太奶奶,她在那邊看著我一個人就夠累了,你爭點氣讓她歇歇吧?!?/br> 陳妤松,“…………” 您可要點臉皮吧,絲毫不懂尊老,以及愛幼! 陳樂時頂著陳妤松譴責的眼神上朝去了,雖說皇上不在朝中,但是有蔡甜跟言佩監國,該處理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的,早朝自然要上。 其實以陳樂時如今的身份地位,想提前幾個時辰打聽一下松果兩人的名次根本不是問題??伞?/br> 她扭頭看女兒,看她頭上冒出來的香煙,垂眸笑了笑,有些事情還是讓孩子親身去經歷才更有滋味。 放榜的龍虎墻前早早擠滿了人,季曉兮更是早早從珍寶閣趕過來,為的就是看看松果兩人考的如何。 因為大夏,她跟松果兩姐妹的關系倒是很好,自然關注兩人的殿試結果。 今日周魚魚特意空出時間沒出京城,拉著陳妤果,游魚一樣就往人群里鉆。 看他這么積極,對自己似乎抱有厚望,陳妤果臉皮有些熱,不是害羞,純屬臊的。 實不相瞞,她文科真的不行,不用看都知道榜上無名。 畢竟跟寫文章比起來,她的動手能力明顯更強。當年才恢復高考沒幾年,那么簡單的題,她都是拼了老命才考進去的,何況現在一屆難過一屆的科考。 擠到最前方,陳妤果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季曉兮。 “這兒這兒,我給你們占了位置?!奔緯再怩谀_招手,在人群里被擠的來回晃動,宛如一株迎風拂動的黃色蒲公英。 自從馮寧外出游玩后,季曉兮接手了珍寶閣,日子也比以前好過很多,衣服料子也不再是那種陳舊的灰黑色。 “松子呢?”季曉兮問。 陳妤果把周魚魚推到自己跟季曉兮中間,免得他小小的個子被人擠出去了,“我姐找紅褲衩呢,說今天穿紅色最吉利?!?/br> 季曉兮,“……”是陳妤松能干出來的事情。 “放榜了放榜了!” 不知道誰高喊了一聲,本來就熱鬧的地方更顯人聲嘈雜。 “肅靜!” 開路的侍衛們高聲喝。 這次來張貼榜單的是禮部尚書。 黃紙貼在了墻上,黑字顯得格外明顯。 陳妤松坐在馬車里撩開車簾往外看,遠遠就瞧見已經放榜了,可惜她晚了一步怕是擠不進去了。 馬車一路而來,接近龍虎墻的時候,陳妤松瞧見人群邊上站著一人。 馬車停下來,陳妤松從上面跳下來,目光不是望向龍虎墻,而是看向那人。 雙手背在身后,長身玉立,腰背筆挺,容貌冷艷,氣質嚴肅,不是蔡甜還能是誰。 她站在人群外圍熱鬧邊緣,目光似乎越過了那張皇榜看到了從前。 當年她年少高中時,也曾這般激動興奮。如今歲月恍惚,一眨眼竟是兩世過去。 聽見勒馬聲,蔡甜才扭頭朝后看。 晨光披在蔡甜身上,不管周邊多嘈雜,她往那兒一站,便足以讓人靜心。 陳妤松站在馬車下望她,目露期許跟忐忑,心頭有股無法言明的緊張。 她似乎回到了孩子時,第一次見蔡甜那般。 那時蔡甜也是板著這張沒有表情的臉,冷冷的,很嚴厲。如今她依舊如此,可是跟今日相比,那時的蔡甜好像更年少一些,鬢角烏發里也沒有藏著那幾根銀絲。 后來有一天考試出名次時,蔡甜難得沖她一笑,因為那次陳妤松超過大夏考了第一名。 今日她站在那里,雙手隨意般搭在身后,朝她淺淺舒眉笑了,“考得不錯?!?/br> 蔡甜此刻的臉跟多年前的臉似乎重疊起來,陳妤松無聲笑著,仰頭朝天看,佯裝不在意的抬手抹掉臉頰上流下來的淚。 老蔡她,嚴厲過,但從未偏心過。 “我就知道我能行,”陳妤松朝蔡甜走過去,又得瑟起來,“誰讓我是蔡老師的學生,是大夏的姐妹,是果子的jiejie呢?!?/br> 最重要的是,她可是陳妤松啊。 不用再看榜了,她都知道她是這屆的狀元。 這事必須寫信告訴大夏。 “果子呢?”陳妤松站在蔡甜身邊,踮腳試圖找到陳妤果在哪兒。 陳妤果考的如何,她心里清楚,陳妤松心里也清楚。從上次的排名就能看出來,陳妤果進殿試已經是太奶奶顯靈了,殿試上,她沒多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