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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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不用想了啊,”李錢做為一家四口里的長輩,開始分房間,“君牧肯定——” 他一個大喘氣,勾的眾人看過來,目光隱隱約約都放在梁夏跟沈君牧身上。 這對未婚小妻夫今晚要同床共枕?沈將軍要是知道了,不得提刀連夜殺過來??! 沈君牧余光看梁夏,梁夏側眸望過去,兩人視線撞上,沈君牧白俊的小臉瞬間紅了個徹底,眸光閃爍仰頭佯裝看房梁。 梁夏抿著薄唇,眼睛盯著沈君牧通紅的耳朵看。 氣氛正要曖昧之時,李錢終于把氣喘勻,“——要帶著馮朱朱睡?!?/br> 沈君牧這才想起來馮阮留下來的豬兒子,點點頭,“對?!?/br> 虧得李錢提醒他,不然晚上人多事雜,豬要是丟了可怎么對得起馮相的托付。 梁夏,“……” 本來應該抱著她睡的夫郎,結果晚上要抱著豬睡。 梁夏看向李錢的眼神相當和、善,“爹,您最好晚上睡得著?!?/br> 李錢抱緊自己的包袱,假裝聽不懂她話里的威脅。 最后房間分出來,其余人一人一間,而報春要跟沈君牧睡,他表示:“我要伺候我家少爺?!?/br> 實際上,他要防著皇上婚前亂來。 梁夏舉手提出疑問,“報春老師,誰家新婚小妻夫外出分房睡的?” 報春,“……” 梁夏悠悠揣手,“戲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不能因為這點細節穿幫吧?!?/br> 無恥! 特別無恥! 梁夏要不是皇上,報春的鞋底子都要糊她臉上。 最后在報春不情不愿的眼神里,沈君牧抱著豬跟梁夏住進了一個房間。在報春眼里,這就是自家白菜跟豬關一個圈了。 雖說沈君牧的婚期定在了入秋,他跟梁夏已經是未婚妻夫,可報春卻擔心自家公子要是給早了,將來會不被珍惜。 尤其是他家公子一哄一個準。 好在他的房間跟兩人房間相鄰,他晚上要睜著眼睛聽,如果有半分動靜,他立馬爬起來阻止。 隔絕了報春的視線,梁夏將門關上,扭頭詢問,“你現在洗澡嗎?” 待會兒可能要收拾山匪們,現在不洗的話,那就打完再洗。 沈君牧剛蹲在床尾給馮朱朱把豬窩擺好,聽到這話不由扭身昂臉看梁夏,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一臉糾結為難。 “怎么了?”梁夏以為他有什么事情,跟著蹲過來,視線和沈君牧持平。 沈君牧手指一下又一下梳理著馮朱朱身上的背,眼睫煽動垂下,輕聲說,“我娘說,不行?!?/br> 他聲音低低的,梁夏抱著膝蓋湊近了聽,“我丈母娘說什么了?” 沈君牧身體沒動,只是呼吸越發輕,跟著梁夏的稱呼喊,“你丈母娘說大婚之前,不行?!?/br> 這次梁夏聽清楚了,但她故意盯著沈君牧的眼睛柔聲問,“什么不行?” 調戲自己未過門的夫郎可太有趣了。 沈君牧臉通紅,水潤的眸子抬起來看她,抿住了薄唇。 梁夏見好就收,正要放過他起身的時候,沈君牧忽然靠近—— 他單手在地面上撐了一下,踮腳往前,偏頭在梁夏臉頰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輕盈溫潤。 梁夏愣在原地,心臟都漏跳半拍,怔怔地看著沈君牧。 沈君牧又蹲回去,頭恨不得低的更低,“這樣,不行?!?/br> 明知不行,他還是忍不住親了下梁夏。 沈君牧親完把馮朱朱往豬窩里一放,“我、我去給你看看洗澡水燒好了嗎?!?/br> 他拉開門出去,獨留梁夏蹲在原地。 她嘴角笑意止不住,一手揉胸口一手摸臉頰,由衷感覺到了春意。 是春風拂面的感覺,讓人心湖微動。 梁夏起身的時候,無意間低頭的時候視線正好跟馮朱朱對上。 馮朱朱黑圓的小眼睛巴巴地看著她。 梁夏隨手扯了塊包袱皮把馮朱朱蓋住,伸手揉了把豬頭,點評道:“小色豬?!?/br> 馮朱朱,“……?” 第065章 知道夜里山匪們要動手, 李錢根本無心睡覺。 系統見他略顯激動,好奇問他: [怕?] 那李錢的膽量也太小了,好歹也是個亡國皇帝啊, 竟怕一群小山匪。 李錢聞言一瞪眼: ‘怕?朕怎么可能會怕, 朕是生氣跟震驚?!?/br> 他當皇帝的時候被蒙蔽了雙眼, 能看到的折子都是權臣們想讓他看到的, 權臣們不想讓他看到了, 李錢是半分都接觸不到, 所以他在宮里只當國泰民安, 直到城破國亡才清醒。 重活一次, 直到出宮前, 李錢都沒想過外面會這么亂。他以為朝堂爭斗已經夠驚心動魄了, 誰知外頭還有山匪攔路,前者玩的是心機, 后者直接劫財索命。 大梁還沒出現亂世局面就有山匪橫行,那他的王朝豈不是跟大梁相同, 甚至比如今的大梁還要混亂。 李錢頹然, 再次感慨自己不是個好皇上。 系統見他一把年紀了情緒低落, 難得寬慰他: [皇權不下鄉, 如果皇上不拓寬視野, 真正能看到的東西不多,這事也不能全怪你。] 李錢無言。 系統知道他內心愧疚難過,于是在他無言的時候, 輕輕“滴”了一聲,提醒他: [她們要動手了。] 李錢雖然嘴上一口一個“朕”, 實際上聽見山匪們要動手的時候,還是動作飛快地拎起包袱抱在懷里, 警惕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手就搭在包袱里的盒蓋上。 盒子里放著陳妤果送他的大寶貝,關鍵時候掏出來能炸個響的,可保他性命。 雖然有九號在,李錢還是怕人多刀快萬一誤傷了呢。 他還有任務沒完成肩上背負著重來一次的機會,可不能枉死啊。 “皇上,”李錢對著隔壁的墻輕輕敲,小聲提醒,“別睡著了,她們要動手了?!?/br> 不怪李錢擔心,他是真覺得大夏心一寬能睡過去。 梁夏的房間被報春跟李錢夾在中間,導致她想多跟沈君牧說點話都要考慮會不會被人聽墻角。 她還沒洗澡就沒坐在床上,只坐在桌邊嗑瓜子翻翻當地的地志。 別小看這東西,上面不僅記錄著當地的氣候地形跟交通,還記錄了人口多少經濟如何已經歷屆知府是誰。 沈君牧不愛看書,待會兒要打架更沒有洗澡。他先是用毛巾浸水擰干后給馮朱朱擦身體,然后就坐在桌邊拿巾帕擦拭自己的銀槍。 聽到李錢出聲,沈君牧楞了一下。 梁夏知道他楞什么,山匪們還算小心動作很輕,如果不是有功夫在身,隔著一層樓板是聽不到山匪們腳步聲的。 而李錢一個不會武功年過半百的大內總管卻知道山匪們要動手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梁夏緩慢眨巴眼睛,磕著瓜子看向沈君牧。 結果—— 沈君牧根本沒多想,他楞完繼續擦槍,甚至還替李錢給出了解釋,“李錢是夠警惕的?!?/br> 不愧是大內總管。 梁夏,“……” 不愧是她的君牧,半分心眼也沒有。這要是換成陳妤松,當場能分析出八百種可能。 梁夏眼睛彎了一下,這也是她喜歡跟沈君牧的原因,和他相處干凈純粹,如處在春風竹林之中,再亂再沉的心都能慢慢靜下來。 “你去?”梁夏看沈君牧,放下手里的瓜子,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說,“給未來君后一個立功的機會?!?/br> 沈君牧瞬間腰桿挺直,將士般領旨,“臣定不辱使命?!?/br> 他青澀年少的臉龐說出這般堅定慷慨的話,竟讓人不覺得違和,甚至能從他認真的臉上依稀看到沈瓊花的影子。 沈家家風如此,忠君,愛國。 沈君牧看了眼梁夏,握著槍的手越發沉穩。 他忠君,愛國。 更愛君。 樓上沒了動靜,有幾個房間甚至連燭臺都吹滅了,顯然已經熟睡。 冬燕腳步輕輕,挨個趴在報春跟艾草的房門上聽了一遍,屋里半分聲響都沒有。 藥起效了。 至于梁夏那屋,冬燕根本沒當回事,小兩口新婚燕爾,晚上蜜里調油軟聲細語說話很正常。冬燕惡劣的想,兩人現在有多柔情待會兒就有多驚恐,切讓她們再說幾句。 她下了樓,樓下前院只剩門兩邊的兩個燈籠,大堂更是打掃干凈沒人走動,瞧著像是入夜后要休息了,而后院里卻燈火通明灶燒鍋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