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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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cao舊業,她有經驗。 梁夏沉默,“……謝謝啊,這就是我家的地?!?/br> “你代入的還挺快?!标愭スι?。 “不行了,笑得肚子疼?!标愭ニ商帜ǖ粞劢潜鶝龅臏I,緩了緩,又伸手去架梁夏。 她調侃打趣,“走了我的陛下,去看您那考狀元的折子嘍?!?/br> “我跟你說啊,老蔡最多明天就回來了,要是見你沒看書,肯定會跳起來罵你?!?/br> 陳妤果聽到蔡甜二字,也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對付蔡甜,可比打江山難多了。 梁夏見兩人又要動手,抬腳就跑,誰知還沒扭身,就見有人推開馬場的兩扇木門,揚聲問,“竇夏在這兒嗎?” 梁夏隨父親姓竇。 陳妤松轉頭看過去,就見來者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個頭很高,身穿漆黑甲胄,腰佩長劍,此時正站在門口,右手搭在劍柄上,冷冷的氣質,臉上沒有絲毫笑。 她站在前面,身后是兩排訓練有素身著同款黑色甲胄的御林軍。 壓迫感瞬間鋪滿整個馬場。 來者不善。 陳妤松滿臉茫然,反應極快,隨口就問,“誰是竇夏???” 她不動聲色地擋住梁夏,撇嘴搖頭,“不認識,沒聽說過,您可能找錯地方了?!?/br> 陳妤松面朝梁夏,伸手攬著她,瘋狂眨巴眼,“走大冬,捉麻雀去?!?/br> 梁夏沒動。 御林軍頭領羅萱也沒動。 她冷冷的目光越過松果二姐妹,徑直看向梁夏,同時握住劍柄的手微微收緊,嗓音略沉: “我再問一次,誰是竇夏?!?/br> “沒事,”梁夏伸手拍拍陳妤松的腰,同時揚聲跟羅萱說,“我就是竇夏?!?/br> “傻啊你!”陳妤松瞪著梁夏,余光掃了眼羅萱,剛拔高的音調又生生壓低,“這女人是御林軍裝扮,找你能有什么好事?!?/br> 陳妤果更是湊到梁夏耳邊小聲問,“姐妹,你當皇帝的夢想,沒傻到去皇城附近吆喝吧?” 要不然怎么傳的這么快,連御林軍都到了。 今日皇上大婚,要不是有天大的事情,怎么會派御林軍過來拿她。 羅萱朝梁夏微微頷首,“傳貴人旨意,請竇夏跟我們走一趟?!?/br> “這位大人——” 陳妤松跟陳妤果孿生姐妹一般,同時迅速且默契地、一左一右擋在梁夏身前。 陳妤松掛著笑臉,恭敬拱手作揖,諂媚又不失尊嚴,“大人,我母親是京兆府的右扶風陳樂時,可否問大人竇夏犯了什么錯,要拿她?” 是喂麻雀犯法,還是養乞丐不行??? 她家大夏本分老實一孩子,就算有錯,……那也是陳妤果這個當jiejie的沒教好! 陳妤果,“?” 這鍋好大,她百十斤的身體可扛不起這么大的鍋。 “原來是陳大人的女兒?!绷_萱認識陳樂時。 陳妤松瞬間面露喜色,正要熟稔地上前套近乎,就聽羅萱繼續道:“此事無可奉告,還請竇夏跟我們走一趟?!?/br> 陳妤松還沒邁出去的腳就這么頓在原地。 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陳妤松掛在臉上的笑被傍晚寒意凍得僵硬,“那,那去吧?!?/br> 陳妤松轉過身,大聲說,“大夏,咱怎么著都是個解元,遇到事情可得沉著冷靜啊?!?/br> 她邊說邊看羅萱的動作。 羅萱微微挑眉。 陳妤松這是在提醒她竇夏是解元,畢竟依照本朝律法,秀才及以上,凡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用叩拜四品以下的官員,非大罪不受皮rou刑罰。 “放心,”梁夏笑著拍拍陳妤松的肩膀,聲音四平八穩,白凈的臉上絲毫不慌,“肯定沒事?!?/br> 陳妤松哪里放心得下,她悄悄跟梁夏說,“你別怕,我去找我娘撈你?!?/br> 幾年前陳妤果炸了御史家糞坑被扣下來的時候,就是陳妤松找她娘撈的人。 梁夏說,“對了,跟我爹講一聲,我今天可能不回家吃晚飯了?!?/br> 說完她就跟著羅萱走了。 陳妤果一手抱懷,一手捏著下巴走到陳妤松旁邊,頭靠過來,瞇起眼睛小聲問,“這是什么暗號?” 她怎么不知道。 陳妤松撩起眼皮看自家堂妹,陳妤果長得甚是文靜秀氣,人也清清瘦瘦,站著不動的時候,恬靜優雅,說她是個待嫁的少年都有人信。 可一動起來,怎么看怎么像個隨時要揭竿起義的痞子。 “我怎么知道這是什么暗號,”陳妤松眉頭擰緊,拿定主意,“先不告訴竇叔,竇叔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別再嚇著他了?!?/br> 陳妤松拉上陳妤果,“咱倆先去找我娘,讓她進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兩人跟梁夏前后腳離開。 前腳離開的梁夏,面色平靜地走在羅萱身邊。 羅萱側眸看她,總覺得這張好看文氣的臉,有股甚是熟悉的感覺,“告訴你爹不回家吃飯,這是什么暗號?” 梁夏,“這不是暗號?!?/br> 羅萱,“?” 梁夏,“就是跟我爹說,我晚上在外面吃,讓他別做我的飯了?!?/br>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br> 梁夏反問,有些茫然,“不然這句話還能復雜到哪里去?” 羅萱,“……” 是她想多了。 御林軍這般陣仗“請”人,別說十六歲的少女了,就是四十歲的老臣,都會嚇得哆哆嗦嗦,一路上心驚膽戰小心試探。 可反觀梁夏,像是早就知道她們會來一樣,安安靜靜沒半句話。 羅萱做為御林軍頭領,不得不小心一點多問兩句。 如今看來,……這孩子好像有些呆。 難道真是反應慢,不知道害怕? 就在這時—— “羅萱啊,”梁夏忽然拉長音調喊了一句,問,“咱有車嗎?” 總不能走著去吧,等她走進宮,她那便宜娘都該涼了。 羅萱瞬間繃緊身體,雙腳頓在原地,瞇起眼睛直直地看著梁夏清瘦的后背,“你怎知我姓名?” 連陳樂時的女兒都不認識她,竇夏怎么知道的? 因為她突然停下,導致梁夏比她多走了兩步,如今回過頭看她,兩人間隔著一臂長的距離。 羅萱眉頭皺起,握在手中的劍柄微微下壓。 人是御前大總管李錢讓找的,具體什么事情,羅萱領旨辦事不清楚,但如果此人可疑,她這道皇上安危的防御線,怕是要問清楚之后,再帶進宮里。 梁夏看著羅萱的臉,心里露出欣慰。 真好。 夢里的這張臉,滿是污血,紅著眼睛啞著聲音求她,“快跑,……活下去?!?/br> 雖是夢境,卻格外真實,以至于梁夏再見著羅萱,有一股“久別重逢”“失而復得”的感覺。 梁夏眨巴眼睛,雙手負在身后,光看外表,當真是個無害的少女,因為滿身書卷氣,顯得人也有些呆。 可她出口卻是,“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br> 理所應當的語氣,完全不像是說謊試探。 羅萱渾身寒毛都要炸開了,左手搭在劍柄上,作勢要拔劍,聲音都冷了幾分,“姑娘,話可不能亂說?!?/br> 她因職位特殊,在朝中不敢結交任何好友,更不是誰的人。竇夏這話,是要害她,若是被人聽見了,她可解釋不清楚。 “我怎么能是亂說呢,”梁夏抽出袖筒里的一卷紙,緩慢展開,念書一般,挨個說,“我看看還有誰是我的人?!?/br> 她一本正經,滿臉認真,“喏,我都記下了,怕事情多給忙忘了?!?/br> 蔡甜說過,只有記下來的,才不容易忘,如果忘了,那就多記幾遍。 反正蔡甜就是這么勸陳妤果抄書的。 羅萱,“……” 羅萱沉默地把握劍的左手放下,往前走兩步,湊頭看梁夏手里的紙條,果然一排姓名。 別看竇夏年紀輕輕,寫出來的字卻力透紙背,剛勁有力。 羅萱在心里默默點評,好字。 跟紙上那些大臣的姓名比起來,她羅萱二字混在其中,顯得格外平平無奇。 她肯定地看著梁夏,這孩子念書念傻了。 怪不得考了個解元,就這等專注執迷的態度,考上狀元都有可能! 她很是看好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