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忘了去申請實驗服了，這么久了，穿的還是他季師兄的。

    吱呀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行川師兄？”他回頭。

    季行川提著兩只塑料袋走進來。

    “這是什么？”他問，“實驗器材？”

    “柿子?！奔拘写ㄕf。

    方知然：“哇！”

    “剛路過學校后門，有人在賣?！奔拘写ㄕf，“剛好買了兩袋?！?/br>
    方知然：“哇！”

    他好喜歡柿子的，師兄也太會買了。

    群聊[逢考必郭]（27）

    [季行川]：@全體成員，來吃柿子。

    [老郭]：我也有嗎？

    [潘栩]：老郭那兒怕是只有石子吧。

    [老郭]：……

    季行川倚著窗臺站著，目光卻越過手機停在了辦公桌邊。

    方知然抱著垃圾桶，嘩啦嘩啦地啃柿子，邊吃還邊夸：“好甜，好吃，師兄好人?！?/br>
    季行川的嘴角輕輕地揚了一瞬。

    師弟喜歡柿子，這題他答對了。

    直接追人太難了，進度條容易找錯，還容易被人打歪。

    還好他有“冬季”的賬號，師弟的心思，就沒那么難猜了。

    “行川師兄?！币恢幌锤蓛舻氖磷舆f到了他眼前，“孝敬你?！?/br>
    “謝謝?！奔拘写ǖ淖旖浅榱顺?。

    真乖，嘴也甜，一點都看不出來背地里想往他頭上扣垃圾桶呢。

    *

    課題組今天忙，傳到方知然手上的工作也多。

    幾個師兄師姐的數據源源不斷地傳到他的電腦上，需要處理和畫圖的堆了很多。

    他在辦公室待了一整天，才處理完一大半。

    大家都在趕進度，他想多幫點忙，所以他索性待在實驗室里沒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墻上的時鐘逐漸指向了12點。

    “咦，小然，你還在啊?！迸髓驈膶嶒炇页鰜?，“我走了，回宿舍去了?！?/br>
    “拜拜?！毙∪徽f。

    十二點半，甘婉禾從實驗室里鉆出來。

    “熬夜垮臉熬夜垮臉?！备释窈棠钸吨?，“咦，然然，明天再干吧，不早了?！?/br>
    “師姐拜拜?！比蝗徽f，“我等下就好?！?/br>
    一點，季行川檢查完實驗室的設備，關燈鎖門。

    他一路穿過走廊，辦公室里還亮著燈。

    季行川：“？”

    “行川師兄拜拜?！狈街徽f。

    行川師兄沒走，靠在門邊看他：“一點了，你打算弄到什么時候？”

    “我想把這堆數據處理完，再畫幾個圖?！狈街徽f。

    他今天科研之魂熊熊燃燒，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牛勁，全都是冬季老師給他注入的全新活力。

    “那得到幾點？”季行川說，“你要睡辦公室嗎？”

    “我覺得可以?！狈街徽f，“內間不是有個小床嘛?！?/br>
    “深秋太冷了?！奔拘写ㄕf，“辦公室的溫度很低?！?/br>
    “就今晚沒事的?！狈街徽f，“師兄你快回去吧，早點休息?！?/br>
    季行川嗯了聲，推門出去了。

    夜色安靜，方知然對著鍵盤敲啊敲。

    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下，微博提示有特別關注的新消息。

    特別關注？冬季老師？

    他點進了微博。

    [@配音演員-冬季：睡了嗎？]

    [@冬季的小雪花：沒有沒有，精神抖擻。]

    [@配音演員-冬季：好久沒接新工作了，感覺發聲真的退步了。]

    [@冬季的小雪花：我不許您這么說自己！]

    [@配音演員-冬季：你直播時的那個漫畫，要出有聲漫了，師父的角色定的就是我，我剛練了好幾次音，都沒找到感覺。]

    [@配音演員-冬季：管理員，你在忙嗎，能給我當個臨時配導嗎？]

    [@配音演員-冬季：你聽我作品多的話，應該比較了解我的聲音？]

    [@冬季的小雪花：我不忙！]

    這是什么深夜福利啊。

    [@配音演員-冬季：你那兒的網速可以嗎？網速差的話，會影響音質。]

    方知然環視四周。

    學院樓的網，過了晚上12點就卡，不如回宿舍了。

    數據什么時候都能處理，給冬季老師當臨時配導，這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

    方知然站起來，掄起書包，往肩上一扛，關電腦關燈，沖出了辦公室，砰地撞上了辦公室外的人。

    方知然：“我靠，何方妖孽，敢攔你爹的路！”

    他沒站穩，頓時往一邊摔了過去。

    季行川：“……”

    方知然還在滋兒哇亂叫，一只手伸過來，搭著他的腰，輕輕地將他往回帶了一下，又抬起手，往他腦袋上拍了下。

    亂叫暫停。

    方知然：“……師兄，對不起，你是我爹?！?/br>
    “崴腳了還這樣跑?！奔拘写ㄕf，“小心點?！?/br>
    “咦，師兄你還沒走啊?！狈街粨炱鹱约猴w出去的書包。

    “沒?！奔拘写ㄕf，“還有樣東西沒拿?！?/br>
    “現在拿上了嗎？”方知然問。

    季行川掃了他一眼，嗯了聲。

    “那我跟師兄一起回?！狈街徽f。

    冬季老師，我來了！

    第25章 哄睡

    方知然這會兒心情好, 看什么都順眼。

    連路邊的野貓路過，他都能沖著喵兩聲，喵得聲調齊全, 抑揚頓挫。

    “喜歡貓？”季行川問。

    方知然：“喜歡?！?/br>
    季行川：“有偏愛的品種嗎？”

    方知然：“叮當貓?！?/br>
    季行川：“……”

    罷了，這個買不到。

    從實驗樓到碩博宿舍，要經過一條林間小路, 最近路燈壞了好幾盞, 學校還沒來得及修。

    方知然邁著二倍速的腳步，還沒忘了說話：“行川師兄，你畢業后打算留校任教嗎？”

    “目前有這個想法?！奔拘写ㄕf, “慢點走, 前面有個……”

    “這樹怎么倒在路中間啊?！狈街徊铧c栽跟頭，“我師兄真是神機妙算，料事如神?！?/br>
    季行川：“……”

    “剛叫你回去你不著急?！奔拘写ㄕf，“非說學習的熱情比花燦爛?！?/br>
    方知然：“曇花?！?/br>
    季行川：“……”

    遠遠瞧見碩士宿舍樓，方知然腳下踩出了小風火輪：“師兄晚安，明早請你喝奶茶！”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