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小然，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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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去嗎，師姐？”實驗室樓下，方知然問。

    “好孩子，紅包都揣兜里了你問我去不去?！备释窈陶f，“去，多喊幾個人，坐一排，力求不給老郭丟臉?！?/br>
    “行啊?！狈街徽f，“我下午去上個課，晚上再來?！?/br>
    他今天在學海中多遨游了一會兒，感覺到餓時已經將近一點了。

    “你現在去食堂？”潘栩問，“這個點只有難吃窗口還在沖營業額?！?/br>
    “無所謂?！狈街徽f，“我墊個肚子就行?！?/br>
    “墊完三天都不想吃飯的那種嗎？”潘栩問。

    方知然：“……”

    “算了?！彼f，“我去超市買點兒?！?/br>
    他正要往臺階下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方知然，方同學?！蹦猩鷱膶嶒灅蔷屠锱艹鰜?，“你去教室嗎？我和你一起?！?/br>
    方知然轉頭，眼前的男生叫周昱安，是與他同研究方向的同學。之前等復試的時候，兩人聊過幾句，還加了微信。

    “去，走?！狈街徽f。

    “你吃午飯了嗎？”周昱安小跑幾步跟上，臉有些紅，從書包里翻出一只紙袋，“我這兒有很多零食?！?/br>
    方知然：“那來個棒棒糖?！?/br>
    “我這兒還有本不錯的書，送你看看?！敝荜虐舱f。

    兩人一起聊著下午的課，走遠了。

    “小然還挺受歡迎的?！备释窈陶f，“碩博班集體關系很散裝的?！?/br>
    “確實?！迸髓虻鹬舭籼?。

    恰逢季行川從外邊回來，遇見了站在樓下發呆的兩個人。

    “小然上課去了？”季行川問。

    “去了?！备释窈陶f，“跟他的小同學一起?！?/br>
    季行川：“他沒吃午飯吧？”

    “師兄不用擔心?！迸髓蛘f，“小然的同學送了他好大一袋零食，還送禮物，可好了?！?/br>
    季行川：“……？”

    是誰，在那兒抄他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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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午后的課，方知然都會花20分鐘打盹。

    但今天周昱安總找他聊天，沒給他打瞌睡的余地。

    “你前幾天是生病了嗎？”周昱安問，“我在論壇看見你了?！?/br>
    方知然：“？”在哪？

    “你現在好點兒了嗎？”周昱安問，“還難受不？”

    方知然：“健康得像山里的野狗?！?/br>
    周昱安：“……”

    周昱安笑得很開心。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很呆很學霸的性格?！彼f，“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哎?！?/br>
    方知然心說那是我懶得敷衍你，我在我師兄跟前裝挺好的，嗯，曾經。

    周昱安還挺能聊，聊完了一堂課，又跟他去了學院樓。

    “我也去聽那個論文寫作培訓?！敝荜虐驳亩湮⒓t，“可以跟你坐一起嗎？”

    “我要和我師兄坐?！狈街徽f。

    他想偷偷看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周昱安有點失望，“那好的?！?/br>
    “小然?！彼f，“上次你生病我就想去看看你，但又怕太唐突?！?/br>
    方知然：“？”

    “我挺喜歡你的?！敝荜虐舱f，“復試的時候就喜歡，上次你在群里對線錢老師，我更喜歡了?！?/br>
    方知然：“？”

    樓上，郭嶙辦公室。

    潘栩鬼鬼祟祟對著甘婉禾招手，指了指樓下：“臥槽，告白現場?！?/br>
    甘婉禾端了盤瓜子：“哪個師門的，玩這么刺激……媽呀，小然?！?/br>
    季行川：“……？”

    樓下。

    “每次……跟你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的心跳都很快?！敝荜虐舱f，“我認真的，我家有s市五套房，可以給我個喜歡你的機會嗎？”

    一時間，好幾個人屏住呼吸。

    方知然：“？”

    “五套房啊，真有實力?！彼f，“但是，有個問題?！?/br>
    周昱安：“我都可以克服！”

    “但我不可以?！狈街徽f，“我不喜歡男的?！?/br>
    周昱安：“……”

    “兄弟，好人卡我就不給你發了?！狈街毁N心地說，“以后上學放學就不走一起了啊，怕你回想起來尷尬?！?/br>
    “好可憐?！睒巧?，甘婉禾磕著瓜子說，“那孩子看起來都快碎了?！?/br>
    甘婉禾：“又是送吃的又是送書，琢磨挺久了吧?！?/br>
    甘婉禾：“可能連我們小知然生病都掛念得不行，現在黯然神傷了吧?！?/br>
    甘婉禾：“小然這臉蛋確實男女通吃，但是攻略之前怎么不看看進度條存不存在呢？”

    潘栩打了個響指：“心口泛起酸澀的鈍痛，身體仿佛有千鈞重，四肢百骸逐漸麻木?！?/br>
    潘栩：“臥槽，季師兄你怎么搖搖欲墜了！”

    樓下花壇邊，方知然抬起頭。

    方知然：“？”

    方知然沖偷看的兩個人比了個中指。

    臨近晚上六點半，老郭的辦公室里，幾人正在準備聽培訓要用的材料。

    “潘栩去順幾個筆記本?！备释窈讨?，“記老郭賬上?！?/br>
    然后她匆忙地走出辦公室，去換掉實驗服。

    方知然坐在電腦前，對著一篇文獻綜述敲敲打打。

    “不喜歡男人？”季行川突然問。

    方知然嚇一跳。

    “行川師兄，我以為你不干偷聽這種事?！彼f。

    季行川無奈攤手：“他倆聲音太大了?！?/br>
    “不喜歡?！狈街徽f，“我可沒跟師兄亂發誓，不會讓戀愛影響我寫論文的速度?！?/br>
    季行川：“其實……”

    “不過，也不是不喜歡男的?！狈街徽f。

    他師兄抬了點頭。

    方知然：“我不喜歡人?！?/br>
    季行川：“……？”

    “我只喜歡紙片人?！狈街徽f，“紙片人多香啊，只要我想，一次能擁有十多個老公，做夢都能笑醒?！?/br>
    “三次元的喜歡不靠譜?！狈街徽f，“還得是二次元，只要我花錢，處處都是緣！”

    方知然灌了杯水：“師兄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覺你有點搖晃？”

    季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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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點半。

    物理學院109會議室，本學期第四次論文寫作培訓。

    “給老師來幾張特寫?！睂W生會會長指導新媒體部新生，“再來幾張學生的，學生的話，拍郭門的，他們組的顏值高，到時候我們文章瀏覽量大?！?/br>
    新生：“好的，會長?！?/br>
    “多拍季行川，搞點半身照?！睍L指導，“他每次都聽得很認真，特別有博士生的高智感與清冷氣質?！?/br>
    新生：“好的，會長?！?/br>
    幾分鐘后。

    新生：“不行啊，會長，只能拍到季行川頭頂?！?/br>
    會長：“？”

    會議室倒數第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