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讓你高冷
“溫玉······” 失聲良久,楚潼熹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捧起溫玉的臉,傾身低頭,細碎在他唇上輕碰,“我喜歡你?!?/br> 好像有好多話想說,但最后又說不出什么。 千言萬語堵在唇邊,最后只說得出這四個字。 “阿熹,你抱抱我?!睖赜窨粗难劬?,小聲說。 楚潼熹看不懂他眼中心緒。 像是無助,像是哀求,卻又更像他每一次對她笑時,隱藏在心底的恐懼。 怕只是黃粱一夢,醒來時自己仍舊在忘川河岸,再見她時重復同樣的對白。 怕自己身處幻景,回神后發覺自己還是姍姍來遲,孤獨守在雪山下的孤冢前。 楚潼熹不懂,但她拉著他的手,讓他的雙臂環在自己腰間,將她緊擁。 “阿熹······”溫玉低低叫她,尾音卻像是帶著嘆息。 在這個瞬間,楚潼熹卻忽然想起自己剛來茶樓的那天。 禮貌溫柔的溫玉陪在她身邊,緩解了她對陌生地方的恐懼。 他小心翼翼,和她在溫泉池里纏綿,壓抑著自身所有的欲望,只為給她最好的體驗。 那個時候的溫玉,心里又在經歷什么呢? 好不容易盼來的重逢,卻連表達心意都害怕嚇到她,只能用禮貌的表象掩藏心底最深處的思念,假裝與她只是初見。 難怪他總是輕嘆,直到這時楚潼熹才明白,他那些嘆息里藏著的苦痛。 “溫玉,我在的?!背鋫阮^輕輕在他頰側親吻,“我在你身邊的?!?/br> 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復雜心緒,只能化作細碎的吻落在他頰側唇邊。 溫玉好想讓時間在此刻靜止。 就在這個他能抱著楚潼熹的時候靜止,讓他真切體會所愛之人就在身側的幸福。 “阿熹,說愛我,好不好?”他低頭尋找楚潼熹的雙唇,言語懇切。 像悵然若失的可憐小狗,努力想得到一點偏愛。 楚潼熹抱緊他,輕柔話語卻堅定得擲地有聲:“愛你,很愛你,最愛的就是溫玉?!?/br> “阿熹······”溫玉雙手撐在床邊,身體慢慢抬起。 他在楚潼熹耳側呢喃著,不知不覺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但即使是這樣的姿勢,溫玉看上去也沒有一點攻擊性。 他只是不斷在她耳邊頸側輕蹭,魔怔般反復低語:“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別害怕,阿熹,沒有誰可以傷害你了?!?/br> 百年間相思成疾,若說溫玉沒有心魔,那必定是假的。 可楚潼熹卻不怕他,她乖乖躺在他身下,手指輕輕揉著他頭頂的狐耳,想安撫他恐慌焦慮的心。 她的直覺告訴她,溫玉的執念一定和她身亡有關,但現在并不是提起往事的時候。 如果揭開埋藏的秘密會讓溫玉受傷,楚潼熹寧愿自己蒙在鼓里。 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她有自己的寶寶,有愛她的狐貍,有這間四季如春的茶樓。 知足才能常樂。 “有你在,我還害怕什么?”楚潼熹被狐耳上的絨毛刮得癢癢的,索性側頭親了親亂動的毛耳朵。 溫玉又保持這樣的姿勢蹭了她好久,才終于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失態。 他想放開楚潼熹,對她道歉。 可脖子上的手臂卻并未放開。 楚潼熹生怕自己一松手,已經魔怔了的紅狐貍就要想不開自尋短見。 就著這樣的姿勢,她對他淺淺笑:“就這樣抱著我,我們今晚不做了,抱著我睡覺好不好?” 溫玉對她的欲望從來都只出自于愛,比起床笫之歡,他更喜歡安安靜靜抱著她。 更何況他現在的心境,或許給不了她最好的體驗。 他終于溫順下來,輕輕點頭,“好?!?/br> 于是掌風滅去燭火,和衣抱著她睡下。 。 楚潼熹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里忘川河的分支,就像清安所描述的那樣,河岸樹木蔥郁,芳草鮮美。 從雪山之巔垂下的瀑布宛若一條長長的錦緞,在陽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 正處少女時期的鮫人一躍而下,又在水花飛濺中抬起頭,輕輕甩動濕淋淋的發。 今天的河岸邊似乎有什么不同。 她看見岸邊坐著狼狽的少年,衣衫上掛著數不清的破洞,雋秀面容也沾染不少血污。 少年聽見水聲,抬眸看來,眸光淡淡,沒有任何感情。 小鮫人下意識躲藏起來,片刻才在巨石后悄悄探出腦袋。 眼看少年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她才小心翼翼游到岸邊,小聲問:“你受傷了嗎?” 少年沒有回答,只是用眸光無聲詢問她想做什么。 她看著少年傷痕累累的身體,忽然發覺自己問得多余。 “把這個涂上去,會好得很快?!彼龔难g掛著的小袋子里摸出個小盒子,遞給少年。 少年怔了片刻,才又沉默著接過鮫人給的藥膏。 他安安靜靜把藥膏涂在傷處,即使疼痛,也只是死咬著下唇悶哼,并未停手。 小鮫人的好意被接受,開心得在水里甩了甩尾巴。 她趴在岸邊,雙手托著自己還有些rou嘟嘟的臉頰,“你是啞巴嗎?還是不想和我說話?那你會寫字嗎?你叫什么名字呀?” 話癆的魚細細碎碎問著,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得到回答。 或許是為了印證自己不是啞巴,少年良久終于開口:“我沒有名字?!?/br> “噢······”小鮫人覺得有點為難,沒有名字的話,在交朋友的第一步就卡住了。 她想了想,才又道:“但是你可以叫我潼兒,我爹娘都這么叫我?!?/br> “哦?!鄙倌攴笱艽鹜?,把沒用完的藥膏放在岸邊,轉身便離開。 徒留小鮫人傻乎乎呆在原地,不明白他怎么就走了。 不是聊得好好的嗎? 夢境就此結束,楚潼熹從夢中驚醒,臉色不太好看。 她以前是什么很賤的魚嗎?怎么每次都是遇見這種對她愛答不理的狐貍還要湊上去? “阿熹?是做噩夢了嗎?”察覺身側異樣,溫玉也坐起來,抱著楚潼熹的腰低聲問。 他還沒睡醒,臉頰在楚潼熹肩膀后輕蹭。 楚潼熹稍微側頭,就能看見他頭頂毛茸茸的狐貍耳朵。 一半黑一半橙紅色,和夢里少年頭頂的耳朵一模一樣。 楚潼熹越想越氣,張嘴就咬住一只毛耳朵,磨了磨牙。 讓你高冷!讓你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