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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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生來是被錢財包圍,有的是被愛包圍,而有些人是被無盡的黑暗包圍。 寒風冷冽的冬日夜晚,小公寓里的窗戶反射出艾登絕望的臉,地板、墻壁、沙發上的血跡都像在暗示死者的慘狀,這是艾登看到尸體第一次顫抖,他很努力地邁開步伐,來到尸體坐著的沙發上,他也跟著坐下,旁邊微開的窗戶不斷的吹進寒風,像是要將艾登吹醒一般,但他仍然陷入回憶。 瘦得皮包骨的艾登,在人生的前幾年,都住在一間只有八平米的密閉的地下室,平常只有mama跟自己住在一起,而他的知識都是來自電視,那也是地下室里唯一的樂趣,電視微弱的光,像是能照進艾登壓抑的內心一樣,他從中知道自己是被關在地下室的,他也知道自己應該逃離。 電視告訴我,家應該是溫暖的,但我在這里感受不到,這更像是動物園或是新聞報導虐待動物的馬戲團,我知道我和mama是被關起來的,所以應該跑出去,但mama總是會阻止我,或許是怕我拋下她吧,可是留在這里只會被虐殺,每過幾天爸爸都會回家,他就像擅闖別的動物領地的猛獸,要把我和mama撕裂、吞掉。 又快到了爸爸回來的日子,我想過無數次的要逃離,卻一次次以失敗告終,與外界明明只隔著一塊鐵門,但這塊鐵門似乎比山溝還難跨越;電視昏暗的光線穿梭在房間的角落,放印的是一則有人用噴槍入室盜竊的新聞,但在地下室里不可能出現噴槍這樣的東西,唯一能加熱的東西是瓦斯爐,能用的東西很有限但我還是要試看看,把瓦斯爐靠在門邊,而我坐在mama床旁邊,確保她醒來不會發現。 不管瓦斯爐燒了多久,鐵門都沒有融化的跡象,我只能把它收掉了,但在靠近門邊的時候,聽到車聲,我知道是他要來了,在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成功或失敗我都可以出去,差別在于是不是尸體而已,我拿瓦斯爐點燃旁邊的衣柜,mama在這時也醒過來,她重重的賞了我一巴掌,她幾乎是用吼的對著我說:「你這是在干嘛?你要丟下我了嗎?」之后她跌坐在地上甚么表情都沒有只是一直呢喃我要拋下她了,此時已經顧不上她了,我趕忙躲廁所,爸爸進來時看到在燒的衣柜、墻壁還有旁邊的瓦斯爐,也認定這一切是mama做的,「你這是在干嘛?」他連門都來不及關,衝到廁所要想辦法滅火,而我在里面假裝接水。 「滾開?!顾舐暫瘸馕?,把我從廁所推出去,拉著水管跑到外面,我看著敞開的門,看著他們兩個都沒空理我,而火勢也從衣柜蔓延到床邊,里面充斥著黑煙,我走到門邊默默地離開了。 這是我第一次到外面,只敢在附近的公園休息,我坐在盪鞦韆旁邊的地板,靠著竿子,雖然在電視上,我看過無數次公園的場景,我以為外面的世界會是光鮮亮麗的,但沒想到外面也是一片的黑,總是在電視上看到公園是個充滿溫暖的地方,但這里也只讓我感到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