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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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一個溫暖善良的老太太,最終長眠在此。 許愿紅了眼眶。 這個世界,她得到的溫暖不多,所以才記得格外清楚,清楚到,阿婆的眼角微笑的弧度,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第55章 白色鳶尾 離開墓園, 走至月塘路十七號。 門口堆積了不少木頭,甚至還有石頭堆,枯柴樹枝, 和周圍郁郁蔥蔥的綠樹, 像是兩個世界。 許愿彎腰,她今天穿了條白色長裙,她拂開裙擺,蹲下,將那些木頭枯柴逐一撿起,扔到門口的垃圾堆旁。 回到院子里,她的小木凳四腳朝地躺在地上。 那個木凳很舊了, 因為長期在外面風吹雨淋,早已褪色。 許愿撿起小木凳,推開門, 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荒涼一片, 雜草叢生, 甚至還有死老鼠的尸體。 許愿看了眼,愣了下, 拿起一旁的掃帚清掃, 掃了許久, 院子里才干凈些。 屋內的門被撬開,隨意一推, 門就開了。 許久未見天日, 陽光照進屋子里,灰塵滿天飛舞, 許愿忙從包里拿出口罩戴起來。 她眨眨眼,劉海下的雙眸, 泛起淚花。 她蹲在地上,抱著小板凳,無聲哭泣著。 年少的日子早已過去,可那些快樂的時光,卻難以忘懷,這里有許俊生給她編制的童年夢,可如今,早已千瘡百孔。 屋子里父親做的手工,被翻得到處都是,父親給她做的紙鳶,甚至已經斷了根尾巴。 許愿蹲下,將紙鳶撿起,放在了桌上。 桌上,父親做的杯子,也布滿灰塵,里面甚至生了蜘蛛網。 許俊生是個天才木工,他做的手工制品,如果放到現在,都能掛在網上賣個好價錢了,可是那會兒窮,只能在工廠靠苦力謀生。 他這一輩子實屬不易。 許愿將父親的手工制品找了個柜子放了起來,雙手布滿灰塵,她皺了皺眉,走至水池邊,打開水龍頭。 水龍頭生銹,難擰,許愿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擰開,過了許久,涌出水來。 不過由于水龍頭早已生銹,涌出來的水都是紅色,許愿站在生銹的水池邊,看著紅色的銹水,流干,直到涌出干凈的水,她才將手放了過去。 生銹的水龍頭,雪白的雙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由于長時間沒交水費,她剛洗完手,水就停了。 許愿不想看見家里這樣荒涼,她忙拿起手機,在網上繳了水費,又把電費給繳了。 屋子里太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一時半會兒收拾不好,許愿急著趕飛機,也沒收拾,她打了個保潔公司的電話,預約了上門清掃,又下單了一個智能鎖。 不得不說,如今祖國強大,老百姓的生活也得到飛速提高,足不出戶,就能解決好一切。 忙會半天,才想起來今天來的目的。 許愿走至父親屋子門口,看著生了銹的門把手,愣了愣,她推開門,用手帕擦了擦手。 父親的屋子還是老樣子,空空蕩蕩,除了床,就是書桌,書桌上還放著父女二人的合照。 許愿走過去,拿起那張老照片,照片上布滿灰塵,她用紙巾擦了擦,溫雅的父親和年幼的她,逐漸變得清晰。 父親將她抱在懷里,看著鏡頭笑得開心,身上穿著藍色工廠服,頭發上沾滿木屑。 這張照片是許愿十歲的時候拍的,那時候的她穿著白色長裙,留著波波頭,嘴角笑起來,梨渦隱隱若現,和現場如出一轍,其實看這張照片,不難發現,她和父親還是長的有點像的。 許愿沒多想,將照片又放在了桌上。 目光在空蕩蕩的屋子里轉了轉,許愿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抽屜里,小時候她喜歡翻抽屜,抽屜里好像有很多小玩意。 纖細的手指,觸及生銹的手柄,手機就震動起來。 許愿收回手指,從包里拿出手機。 掃了眼,來電人溫容,她果斷摁了掛斷。 但沒多久,那邊又打了過來,許愿這次沒掛,她摘下口罩,摁了接聽。 “許愿,你為什么掛mama電話?”女人的聲音溫柔柔弱,帶著凄楚,朦朧,恨不得卑微到塵埃里,可許愿知道,溫容的溫柔,有時候像是一把劍,能狠狠刺穿人心。 許愿苦澀一笑,“溫太,你為什么第一句話,就帶著責怪呢?” “許愿,你去了一趟澳洲,學了什么腦科,把腦子學壞了嗎?怎么和媽說話呢!”這個聲音是個男聲,很熟悉,很年輕,是許灝。 看來一家人都在呢? 許愿倚在桌邊,玩弄著指甲,冷聲道,“怎么?要到我這里來治治你的腦子?” “你!”許灝氣急敗壞,“你的書讀到馬桶了嗎?” 許愿笑笑,“想知道我的知識有沒有到馬桶,你撞個墻,把腦子撞壞了,看看我能不能給你修修那腐朽的腦子!” “許灝!你過來!”威嚴的聲音響起,是許振海。 許愿繼續低頭把弄著手指,她的手指很干凈,圓潤飽滿,每個指甲都有月牙。 “許愿,我們不和你吵,你執迷不悟,搶jiejie的男人,我們原諒你剛來城里,遇到周家少爺,情難自禁,但這世界離開誰不能轉,你聽爸爸的話,我們給你一百萬,你離開周檢,每隔五年我們加給你十萬?!?/br> 許愿:...... 仿佛聽到什么笑話。 她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面被她清理干凈的院子,嘴角微勾,“許振海,你們一家不是很有錢?為了周家,就只愿意拿出一百萬?打發叫花子呢!” “許愿!你不要臉!你果然是為了家產,要搶聿白!”許寧委屈,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許愿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她厲聲道,“首先,一百萬我有,其次,周聿白不是你的,你連話都沒和他說幾次吧?最后,告訴你們,不光我對他情難自禁,他遇到我,也化身烈火呢!對了,我是干柴~” 許愿說完,那邊鴉雀無聲。 “你不要臉!” 許寧沒有底氣,只能編編謊言騙騙父母,遇到正主,她屁話都不敢繼續放,只會一個勁兒的說她不要臉。 許愿想了想,繼續說道,“許寧,我想問你,裝了這么多年的小白花,模仿了這么多年的我累不累?” 她話剛說完,那邊就傳來嘟嘟嘟聲,許寧將電話給掐斷了。 很好。 恬不自知的家伙。 許愿心里堵得慌,看到滿院子的敗落,她已經極度不適了,現在許家還給她來這一出,許愿恨不得找上門去,將他們一個兩個揍一頓。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平息了怒火。 纖細的手指勾了勾抽屜手柄,陳舊的抽屜“滋啦”一聲打開。 灰塵撲面,許愿被嗆了一臉灰。 她輕咳幾聲,用紙巾擦了擦臉。 灰塵嗆得她眼淚嘩嘩的,許愿忙又揉了揉眼睛,才舒緩過來。 她掃了眼抽屜,發現里頭有被人翻動的痕跡,但家里沒啥寶貝,那些盜賊肯定是空手而歸。 抽屜里的沒啥值錢的,都是一些藥膏,工具刀之類的,但有一樣東西吸引了許愿的注意力。 是一張京北大飯店,手工填寫的菜單。 幾個菜三千的那種。 許愿愣了愣,三千在那個年代,是筆巨款了,可許俊生卻只是吃了一頓飯? 她顫著手,用手機拍下照。 她又翻了翻,翻出不少吃飯的單子,還有一些電影票之類的。 許俊生上個世紀,在京北的生活可以說是奢靡,夜總會,大飯店,電影院,只要能花錢的地方,他幾乎都去過。 一張張過去的單子,找出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一張單子無所謂,這么多張單子,許愿覺得比那什么信還要珍貴。 上個世紀,誰能消費得起這些場所? 屈指可數。 許愿沒翻到什么信件,但她在衣柜里,許俊生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衣服里,翻到了張學生證。 京北大學,物理系,許文河。 旁邊還貼了張學生照片,文質彬彬,儒雅英俊。 許愿驚慌失措地拿起桌上的相片,和這張老照片對比。 更驚人的是,兩張臉重合。 許俊生就是許文河。 京北大學物理系學生。 瞳孔睜大,大腦一片空白,許愿整個人仿佛身在云霧間,即使之前周聿白給她打過預防針了,但當真相撲面而來時,她還是不敢置信。 能消費得起上萬元的娛樂項目,能在上個世紀考上京北大學的許文河,是如何在幾千米以外的安陽市的某個小鎮,過上了窮得揭不開鍋的日子? 她揉了揉腦袋,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后將這些照片,一張張拍下來發給了周聿白。 她突然覺得父親的身份是個巨大的謎團,這個謎團關系到父親牽涉到的殺人案。 發完消息,她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盡,雙腿發軟。 七年前,高中畢業篝火晚會,父親來找她,隨之而來的,除了警車還有救護車。 是不是有人在追殺父親? 即使他進了監獄,也依然有人在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