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陳在溪只是茫然地看著他,眼神已經有些迷離,沒有精神的樣子。 她這副樣子,宋知禮忽而擰起眉,冷淡道:“知道麻煩,怎還跟上來?” “別兇我好不好?!?/br> 耳邊聲音很冷淡,陳在溪便抬起手來,她將貼在臉上的大手扯下來,又帶著大手貼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上。 “表哥你聽聽,我好疼的?!?/br> 他一雙手很大,輕而易舉地就能蓋住她,不光是心臟的位置,還蓋在起伏的曲線下。 宋知禮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沉吟片刻,他未將手收回手,淡淡開口:“疼為什么不說,你若是不說,表哥怎么知道?” “你方才很兇,我不敢說?!标愒谙舫隹跉?,終于崩潰了,開始蹭著他哼哼唧唧:“表哥,我心疼,腿疼,好難受?!?/br> 她樣子不似做假,宋知禮也知道,她這個年紀的姑娘,身子骨本就弱。 他只好緩和了語氣:“方才未兇你,今日還能走嗎?” “很疼?!?/br> 陳在溪沒有撒謊,這般說著時,眼淚也一直在往下淌,眼巴巴看著他:“表哥可以抱抱我嗎?” 宋知禮忽而沉默,只是冷淡地看著她,未多時,他搭在她心口上的手收回來。 陳在溪有些失望,他還是不會抱她。 只是下一刻,腰上忽而多了一只手來,她還未反應過來,短暫的眩暈以后,陳在溪發現自己雙腳騰空—— 她落入一個懷抱。 她身形柔軟,被男人輕而易舉的抱起來,大手從她的腿彎處繞過,她整個人都貼進他懷里。 他長年習武,并不是表面這般清瘦,衣衫之下的肌rou線條流暢,也能隨意輕松的地將她抱起來。 陳在溪想說些什么,只是這個懷抱過于柔和,漸漸撫平她緊繃的心弦,她很快便暈了過去。 可兩千級臺階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 宋知禮只好抱著她緩步走著,感受到甜膩的香氣在四溢,忽而又想到她哼唧著說心悅二字時。 “嬌氣?!?/br> *** 清平山上感受不到熱意,既是夏季,也不會悶,空氣舒適,清新之間,混著青草和泥土的氣味。 陳在溪醒來時,頭腦還有些昏沉,只是在看見周遭陌生的環境后,昏沉散去,轉為迷茫。 內室的裝飾很簡單,除了木桌木椅后,便沒有多余的物件,可宋家人用的物件,什么都是頂好的,既是昨日暫住的別院,也處處精巧。 這又是哪里? 頓了下,陳在溪下床,頃刻間疼痛便浮上心頭,她忍了忍,她還是走到門邊推開門。 門外的小院空曠,抬眼是天高云淡,有高樹隨風婆娑,她側過頭,就見云霧之間,所有風景盡收眼底。 這就是山上了嗎? 只是周圍無人,高山里壓抑,陳在溪沿著路走出去,她想去找表哥, 只是認不清路,也不知道清平寺在何處。 沒走幾步,寂靜空蕩的林子忽而傳來幾道聲響,大概是有人在前方。 陳在溪很怕是認識的人,心臟都緊縮住,她不敢在往前走,于是轉過身,又一步一步走過去。 女人嫩粉色的裙擺在一片綠意中,很是嬌艷,肩膀薄薄一片,背影纖弱。 像高樹上最嬌嫩的花骨朵。 幾乎是在看見這道身影的瞬間,李長懷就被吸引住了目光,愣住不動了。 連身邊人叫他他都未聽見,下一瞬,他才反應過來,有些抱歉地道:“張兄,你先去吧,我今日本就是陪你來的,不急在這一時?!?/br> 話落,他并未管身邊人是什么反應,順著心追了過去。 清晨的山間,霧氣極重,水汽彌漫間,濕漉漉的。 陳在溪走得不快,很快便注意到了身后動靜,她一頓,有些緊張地加快速度,但她傷還未好,像一只受傷的兔子在逃跑。 隨即,她聽見熟悉的男聲落下。 是李長懷有些驚訝地開口:“在溪,真的是你?” “……” 陳在溪微怔,便轉過身來道:“長懷哥哥?” 遇見熟悉的人影,她忽然沒有那般害怕了。 剛醒來時,獨自一人面對空無一人的屋子,陳在溪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扔下。 她害怕被表哥丟下,她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即便是腿疼,也要忍著疼出來找表哥。 只是這一刻,熟悉的人就在眼前,雖然不是表哥,但她也松口氣。 長懷哥哥一直對她很好。 李長懷跟著上前一步,視線落在她散亂碎發上,又發覺她臉色極其難看,他察覺到怪異之處。 思索了下,他道:“七月中旬……表妹是跟著宋家來寺里禮佛?” 陳在溪點點頭。 “那怎得還在這里?我方才遇見宋老夫人,都小輩去敬拜了?!?/br> “我,我,”陳在溪不知道說些什么,便垂下頭,輕聲道:“我在等大表哥?!?/br> 李長懷頓了下,并未問她為何,只是緩下聲音解釋:“是遇到麻煩了嗎?只是今日宋老夫人要替知禮兄和一位meimei相看八字,他怕是在佛廣大師那里,沒有時間?!?/br> 陳在溪的面色頓時有些蒼白,手里揪著衣裳,也不說話。 她只是在想,表哥明明答應了她不娶江寧夏,為何還要過去和寧夏jiejie相看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