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視線之間,綠羅的雙臂被反扣住,下一瞬,那力道加重,綠羅被迫跪在地上。 陳在溪收回目光,努力維持平靜,可握拳的雙手出賣了她,嬌嫩手心上,指痕已泛白。 艱難地呼出口氣,她抬眼重新看向兩位嬤嬤,竭力忍住憤怒:“不知是在溪做錯了什么事情?但不論是什么,和一個沒用的小丫頭無關?!?/br> “我看不順眼一個小丫鬟還需要理由嗎?” 在祠堂跪了一天,宋晚云雙膝紅腫,已經走不得路,好不容易偷跑出來,她忍住疼痛,皺著眉從轎椅上走下。 一進屋,就瞧見那月光下,只穿著單薄寢衣的陳在溪。 輕薄的薄紗勾勒出女人姣好身姿,她站在月光下,一雙眼里氤氳出淚花來,將落未落的樣子,柔弱極了。 她面上柔弱無刺,心里到是足夠狠毒,想必著這就是母親說得蛇蝎美人。 宋晚云冷笑一聲,被貼身丫鬟扶著向前走一步,又道:“我知欺負你傳出去不好,但是,我不過教訓一個下人,無不無關都和你沒關系?!?/br> 話落,她抬抬手,下一瞬,那兩個扣著綠羅的小丫頭便點頭,將綠羅拖了出去。 梧桐院偏遠,這還是第一次這樣熱鬧,院里站著好幾個嬤嬤和丫鬟,還有一頂黃花梨雕花轎椅擺著,精致貴氣的樣子和這偏宅小院格格不入。 緊接著,有丫鬟扔下一把長椅,寂靜夜里,這一聲實在殘酷。 綠羅便被扣在長椅上,幾個人抬手壓在她的肩上,手上,腰間,使得她動彈不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在溪怎么可能維持冷靜,她從來便不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會偷偷哭,會委屈,會想要愛。 綠羅是唯一愛她的人。于是這一刻,她雙目里蘊著的淚水落下,所有偽裝頃刻褪去。 “不要——”明知道無法阻止什么,明知道別人就是想看她一臉脆弱的模樣,但陳在溪還是哭著想阻止。 身前的兩個嬤嬤很快就察覺到她的意圖,抬手掐在她纖細的胳膊上。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綠羅受刑,陳在溪哭得更兇了,杏眸里好似有無限淚水。 宋晚云瞧在眼底,還算滿意地輕哼了一聲:“打吧?!?/br> 一個老嬤嬤點頭,抄起竹板高高揮下來。 這力道可不小,竹板落在下半身,與肌膚接觸的瞬間,清脆極了。 綠羅當即便哭了出來,完全沒辦法忍耐,這疼意迫使她張開嘴,喉間里發出慘呼。 一共只打50大板,打不死人,只需要養幾天便好。 宋晚云便是因著這一點才如此放肆,可這一板一板,是揮在綠羅身上,也是打在陳在溪心上。 她眼睜睜地看著這每一板,聽著綠羅控制不住地每一聲慘叫,她幾經虛脫,雙目赤紅,只差暈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了二小姐,但不得不說,用折磨貼身人這一招來敲打她,很是成功。 這便是高門宅院里對付人的法子嗎? 陳在溪自嘲地笑笑,頭開始變得昏沉,她身子不好,大喜大悲都會使得她頭疼,這一瞬,濃重的負面情緒使得她心臟不斷收縮。 她控制不住地咳嗽幾聲,便倒了下來,昏過去之前,意識得以片刻清醒。 “表小姐,表小姐就暈過去了……” “她是不是咳血了……” “二小姐,這該如何是好?” “她可真是個廢物!”宋晚云急急走來。 “二小姐,她不會要死吧?” “我就沒見過她這么柔弱的人,吹點風就頭暈,說幾句就要暈,我不過打幾下她的丫鬟,她還咳血……” 大哥還在家,她原本只是想懲戒一下陳在溪的丫鬟,好出惡氣,可這下人給暈了,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要是大哥知道……后果不堪設想。 意識有片刻清醒,陳在溪倒在地上,她聽見嬤嬤慌忙地叫喊著,迷糊之間,又看見宋晚云朝自己走來。 她好像說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沒說。 徹底昏過去以前,陳在溪聽見幾句—— “都是她自己自找的,如果不是她朝大哥告狀,我養得兔子便不會被大哥發現,大哥也不會罰我跪祠堂,該死的,我今日都丟死人了,都是她的錯,害我跪了一天,大哥可是連荷花宴都不讓我去……” 第12章 石板上零散的幾塊血漬已經干涸,女人倒在地上,肌膚是泛著病態的白,她雙眼緊閉,毫無生機。 只唇上那抹血給她添上些顏色。 美人易碎,原就是說得這副模樣。 一個嬤嬤收回目光,看向宋晚云,慌忙間道:“二小姐,要去找大夫嗎?這下該如何是好?” 方才短暫地慌張過后,宋晚云冷靜下來,她搖頭,聲音堅定:“不,我們走?!?/br> 嬤嬤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二小姐,直接走?” “還廢話什么?”宋晚云不耐煩地吼一句,轉頭就叫:“蓮月,你過來扶我,你們幾個,把木椅竹板拿好,該收拾的都收拾好,還有你們幾個廢物,過來抬轎椅?!?/br> 不過一個表姑娘,就算是真死了,也有祖母護著她,她方才不該那樣慌張。 宋晚云冷笑一聲,就當從未來過梧桐院一般被抬出去。 借著月色,宋晚云指尖搭在椅邊,她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底下幾個丫頭和嬤嬤,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