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仿若撐不住一般,女人指尖松開,連輕飄飄一塊玉也拿不了了。 那上好的墨玉就這么摔在草地上,發出悶透了地一聲慘呼。 張陽并未夸大,這玉石是真上品,這還是先帝曾賞賜給張家的。 落地以后,張陽和李嬤嬤都慌忙地去撿,生怕玉出了什么事情。 只有陳在溪六神無主地愣在原地,不管不顧。 她只是想起,原與那夢不一樣地方是這塊玉啊—— 視線之間只看得清鮮紅的喜字,濃稠黑影籠罩著整個夢境,一切都像死了一般寂靜,除了,除了這塊玉。 黑色之間,這塊玉曾短暫清晰過。 陳在溪絕不會認錯,這世間的墨紅色玉本就少之又少,她不相信天底下還有這么巧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說得清了。所以那夢不是迷障,不是臆想。 嫁給張陽她本就不情愿,現在好了,她嫁過去可能連一天壞日子都過不了,得直接去見閻王。 “……” 脆弱間,那玉已被李嬤嬤拾起來,李嬤嬤看著這位表小姐,眼神銳利:“怎么連塊玉都拿不好,摔壞了可怎么辦?” 陳在溪被兇,身形顫得更厲害了,面上一副及其虛弱的樣子,精神氣明顯不對。 可不能還未過門就把人給嚇跑了,張陽瞧未婚妻一臉委屈,嬌柔軟弱地樣子,立刻心疼,緊忙說: “可是生病了?聽人說你身子不好,在溪,我知你不是故意的,也知你身子不好,我不會怪你的,等你嫁過來,我就去找最好的藥給你……” 簡直一片“肺腑之言”,陳在溪點點頭,雙眸已經濕潤,要哭不哭地看著張陽,虛弱地道:“可能是吹了冷風,頭忽然好昏沉啊,張公子,在溪想回去喝藥了?!?/br> “好好好,美人你去,美人你要小心身體……”張陽雖然想多和未婚妻接觸接觸,但也知道這生病了是得不償失。 反正年后就嫁過來了,到時候在做些什么也不遲。 陳在溪欲走,李嬤嬤打量了她好幾眼,見她臉色果真慘敗,幾乎下一刻就要暈倒般。 真沒用,不過吹點風便要死要活的,李嬤嬤不客氣地抬手:“拿著,溪姑娘,這可是你得定情之物,溪姑娘這回可要當心,需妥當放好?!?/br> “是?!标愒谙讣忸澏?,接過那塊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墨紅色玉佩。 一旁地綠羅看自家小姐這幅樣子,早就想上前了。 等了許久,終于有了機會,她扶起陳在溪,擔憂地問:“小姐,你沒事吧,這回事哪里疼,可是心口……” 她們走得快,也就錯過了李嬤嬤心疼地嚷嚷:“真是的,這玉佩要是壞了,張家找過來要賠怎么辦,先帝也就賞賜了這么兩塊,總不能把世子爺那塊賠給張家吧?!?/br> 留在原地的張陽還癡癡看著陳在溪背影,沒過幾秒,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翠柳上前,雙手抬起,柔若無骨地搭在張陽胸口上:“張公子真是舍得,都還沒過門呢,那傳家寶物就這么送出去?!?/br> “美人?!睆堦枲科鸫淞氖?,光天白日下,吻了一口。 又道:“你真以為我舍得,還不是家里那個老頭想巴結宋家,非要叫我送出去?!?/br> “你之前不是還說要贈我嗎?” “等她過門了,東西不就是回來了?!睆堦栕ブ淞厥致剚砺勅?,不欲多說:“翠翠,你今天好香啊,用了什么?”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第10章 “小姐,今日怎得了?”綠羅一進屋便去翻藥。 那坐在椅上,一臉慘白地陳在溪卻只是搖搖頭,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是連話都不想說了,綠羅更加擔憂,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喃喃自語:“那頭疼的藥是放在……不對,臉色蒼白虛弱應該喝另一副,如果是手腳無力,夜里全身還酸痛又是喝……” “綠羅,你替我煎一副定心神的藥吧?!标愒谙值衷陬~間,聲音無力。 “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br> 臨走前,綠羅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陳在溪一眼。 綠羅已多年未見小姐這般無力,脆弱的樣子,小姐趴在圓桌上,像一只受了重傷的幼獸在咽嗚。 用過了藥,綠羅又跑過去拿蜜餞來:“小姐,吃幾顆清清口?!?/br> 陳在溪緩緩搖頭,連蜜餞都不吃,云片糕也推卻,只躺在床上閉起眼。 看她這樣虛弱,綠蘿也一時無言,她不知小姐是哪疼,可她連說都不肯說。 唉。 陳在溪哪里也不疼,但是全身上下沒一處是舒服的。一個荷花宴,將她前日里勸解自己的話全部推翻。 她現在只有兩個想法—— 她還不想死,她絕不能嫁。 夢是嗎?現如今已經不愿追究為何會做夢了,既然老天爺告訴了她這件事,那她不得不去改變。 不知想到了什么,閉目養神地陳在溪忽而起身,喚一聲:“綠羅?!?/br> 綠羅聞言,當即就上前,”小姐,不是睡了,怎么,是睡不安生嗎?“ “綠羅,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标愒谙獙⑸眢w支起來,眉間蘊著憂思,道:“今日我讓你去和小丫頭們說說話,也趁機問問世子爺,怎么樣?” 突然間話題就轉變到世子爺身上了,綠羅激動:“你去找老夫人的時候,世子爺可是又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