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沒有發覺的事情
列車拖著長長的白色能量蒸汽,緩緩駛入月臺,帶著一陣風揚起了不少的裙擺。 男孩們穿著襯衣軍褲軍靴,女孩們穿著制式的裙子,少年少女們還是有說有笑,似乎還不太清楚此次之行的意義。他們在各自導師的帶領下排成了兩列長隊。 并沒有點名一說,學院的管理是學分制,很多事情導師不會跟著督促你做,去就有學分,不去就沒分,就是這么簡單。 隊列末尾的席爾看了眼手表,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對身后的阿利蓋利說道:“看來是不會來了。那兩個家伙也許是死了?!?/br> 阿利蓋利視線掃過遠方點了點頭。 一聲氣笛過后,學員們陸陸續續地登上車廂。 阿利蓋利緩緩向前,他的心情有些復雜,就如同頭頂上交錯的黃銅管道一般。 突然他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抬頭一看,發現杜月明正露著一口白牙沖他微笑,笑容很燦爛,只不過左側的臉不曉得什么原因有些腫脹。 “啊?!卑⒗w利驚呼了聲,臉上掛著見了鬼的表情,慌忙朝著后面退了兩步,還好席爾扶了他一下,讓他穩住了身形。 杜月明的笑容如朝陽般明媚,可在阿利蓋利看來卻無比瘆人。 “我好像來遲了,久等了吧?!倍旁旅鬏p聲說。 “你在說什么?我這么可能等你?!卑⒗w利顯得有些慌亂。 “這件事情,我會在到站后好好問問你的,至于指的是什么事情,你心里應該清楚?!倍旁旅魇掌鹆颂搨蔚男θ?,快步上前,貼到阿利蓋利的耳邊,說道。 語畢,杜月明還用手指戳了戳阿利蓋利的心臟位置。 這只是單方面的警告,杜月明沒有準備再繼續談下去。 杜月明越過兩人朝著車廂走去。 擦肩而過時,阿利蓋利愣住了,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杜月明身上的殺氣。他現在甚至有一絲絲后悔,也許當初不該招惹這個家伙的。 “等等?!毕癄柾蝗唤凶×硕旁旅?。 杜月明停下了腳步,他對此人的印象還算不錯,沒有過節,成績優異,談吐禮貌,人設完美。 “有什么事情?”杜月明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你朋友怎么沒來?”席爾突然問道。 “朋友。我哪個朋友?” “就帶圓眼鏡頭發卷卷的那個?!?/br> “你認識他?” “嗯。有過幾面之交?!?/br> “他永遠也不會來了,當然此事,我必定會讓某些躲在暗處的人付出代價?!倍旁旅饕е勒f道,同時目光還掃了后方的阿利蓋利幾眼。 “抱歉。不過眼下同學之間還是和睦點好。我們交個朋友吧?!毕癄柫髀冻龀镣赐锵У纳裆?,旋即向杜月明伸出了手。 杜月明和他握了握手,臉上回以禮貌的微笑。突然他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這一下很隱晦,席爾并沒有注意到。 “我先走了?!倍旁旅鱽G下一句,放下手,就朝著車廂內部走去。 選了個沒什么人的靠窗的位置。 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杜月明冷哼了一聲,帶著一絲苦楚,像是一種自嘲。 人們常說在少年時代的感情是最為真摯最為單純也最為深厚的,杜月明在法比倫學院本來就沒什么朋友,這下一個都沒有了。 杜月明從辛吉德之戒中取出了一把闊劍,這把闊劍是昨夜那個有毛壯漢的。他把闊劍杵在地板上,盯著劍柄的尾端,若有所思。 在劍柄的尾端是一個類三角形的黑色標記,而就在剛剛杜月明同席爾握手之際,他注意到在席爾襯衣的袖口處也有這個標記。 自己把阿利蓋利嚇一跳的時候,席爾扶了他一下,而自己將走之際,席爾又詢問了關于方德林的事情。這些細節拼湊起來,如果說昨晚的事情和席爾沒關系,打死杜月明他也是不信的。 那個叫席爾的,說不定是個虛與委蛇的家伙。他似乎挺難對付的,但不管怎么樣,此事杜月明一定會弄個清楚。 用石塊砸過他的人,他一定也會握緊石塊砸回去,縱使頭破血流。這是他自逃出孤兒院以來,一直的信條。 杜月明右手抵著窗沿望向窗外,左手則是把闊劍輕輕提起再放下,如此往復。 其實若不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且學院禁止內斗,也許剛剛他就動手了。 阿利蓋利目前的斗氣位階應該是和自己差不多,而那個叫席爾的則是強過他一線。 聽說每年在集中營訓練的時候都有傷亡報告,杜月明覺得那兩個人的名字完全可以出現在這個名單上。 他下定了決心,當然下決這種事情永遠只是第一步,他還要變得更加強大,他要讓席爾和阿利蓋利付出代價,他還想再次與那個紫瞳男孩會面。 杜月明放下闊劍的時候,似乎不經意間用了力,闊劍的劍尖與合金地板碰撞,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喲,躲在這玩劍呢?!笔侨~溪,她額頭有細小的汗珠,看來應該是好找了杜月明一會兒的。 杜月明回頭朝她看了一眼,還是一貫的無視不理會態度。 昨夜,很是詭異,莫名其妙的杜月明就昏睡了過去,醒來時帶著陣痛記憶有些模糊了。 最主要的是,在杜月明的記憶里,最后還是和葉溪親密接觸的狀態。也許是做夢也說不定……等等,做夢的話為什么是這個話癆,雖然話癆長相不錯,但師姐不是更好的人選么? 額,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覺醒來,葉溪就不見了,但自己的半張臉卻腫了,除此之外并沒有發現身體有什么其它異樣。他極度懷疑自己是給葉溪狠狠扇了一巴掌,就在自己昏睡過去的時候。目前,小杜心情煩悶,這個女孩也頗為神秘,所以他并不是很想理會。 只是葉溪并沒有就此作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杜月明的身旁。 “喂,往里面挪一挪,還有這把劍別玩了,萬一劃到我就不好了?!比~溪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倒是自覺。還有我覺得我并不需要挪,因為我根本沒占多大地方,我看你是屁股大吧?!倍旁旅髁晳T性的語氣。 “你才屁股大。還有你覺得個屁啊,你覺得?!比~溪知道和這哥們講道理是沒用的,直接就使勁把杜月明往里擠。 杜月明瞧見她這無賴勁知道自己應該是躲不掉了,便收起了闊劍,擺正了坐姿。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你懂不懂?”杜月明永遠是嘴上不肯吃虧的主兒。 “什么狗屁你覺得我覺得的?!?/br> 杜月明:“……”。 他本想是繼續理論一番的,但考慮到萬一身旁這貨又滔滔不絕了怎么辦?所以就此打住了話語。 葉溪:“哼哼哼?!?/br> “對了,有件事情我倒是好奇。還是問一下吧?!?/br> “什么事情?”葉溪突然警惕,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昨晚你到底對我英俊的側臉做了什么?” “額……這個嘛……”葉溪比著手指,支支吾吾。 沉重的金屬列車駛出了陽錫城,冒著濃厚的能量蒸汽,在荒原的鐵軌之上一往無前。 在原野之上,太陽已高高升起,突然亮起的陽光讓兩人不禁是側目,原野上的風光奇異,他們一時間竟忘記了對話。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這輛駛往集中營的火車上,杜月明沒有發覺的事情是,就在不經意間,他略帶沉重的心情,因為某人的到來要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