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似曾相識的笑
說姚語是有別有所圖的話,她不否認。 若是歐陽佳佳真的一點兒那個意思都沒有的話,她也不會向著那個方向用力。 好幾次,在點到那一個點時,歐陽佳佳都回避了,沒有直接否認。 就是那幾次,讓感同身受過的她,知道了歐陽佳佳其實是有那么一點那個意思在的。 礙于出生的環境,礙于身份,礙于很多的東西。 要面子,這是很好滿足的。 讓張兮“下跪”認錯,實則就是姚語讓冷月傳遞出去的意思,為的,就是讓歐陽佳佳的內心得到極大滿足,讓她可以順著那個臺階下來,將氣兒給順了。 至于這樣做會不會讓張兮丟了面子,沒有尊嚴什么的。 她也有考慮過。 這事兒成了,歐陽佳佳就會是張兮的女人,那之后還不得成親,全心全意的為他考慮,先不說能否獲得歐陽家的多少幫助。就是她,之后在他安穩下來時,是不是還得替他傳宗接代? 那是一件不會很簡單的事情,也是一個比較艱難的過程。 再到后面,為他照顧孩子,解決后顧之憂等等,他得到的會有很多很多。 向這自己未來的娘子低一下頭,真不是什么太丟臉的事情。 這事兒還可以私底下進行,關系已經有過突飛進展過了,就是低了頭,丟了面子,歐陽佳佳也不會將這事兒拿出去說的,不會外傳,相當于是自己家里的家事兒。 就是她們仨個知道又沒有什么大礙。 向自己喜歡的姑娘低頭,是真的不丟臉。 在外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家向著自家媳婦兒服軟,這不能更加證明他是在乎她的么? 以歐陽佳佳的智慧,她能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她才會讓冷月傳遞那么一句話出去給張兮。 沒想到冷月一理解錯,便是讓張兮給姚語去下跪。 然后,這事兒,就被張兮當成了是一個玩笑,給過去了。 好在他的領悟能力不差,經過了好幾天幾夜的誠心誠意的思考,總算是開始有所動作。 解鈴還須系鈴人。 旁人說的就算再多,也抵不上對的人所開始的行動。 花,是能夠感動姑娘的。 可以遍野采摘的花,會比較的廉價。 但如果花一番心思,將這些花做一番的拼湊,那么,這花,就開始變得精致,因為精致的用心,變得精致。 張兮將后山的花連根采摘了,拼湊成道歉的字兒,他沒有加誰誰誰的前綴,也沒有說是對著誰,就是對著她們仨,同時。 將花重新種下,他通過對周遭弈氣的催動,讓這些被重新按照規律種植的花旺盛的鮮艷的盛開起來,再通過風法,讓花的香味兒向著房間里面飄去。 “佳佳,你來看看,真的很好看?!?/br> “他,很用心的?!?/br> 姚語走到床邊,將裝睡的歐陽佳佳給從床上拉了起來。 向著上官鹿招了招手,將她招呼過來。 上官鹿對感情之事兒懂得不多,她只是認為姚語不會害了歐陽佳佳,也想要讓她開心起來,而且張兮也的確很有誠意,這些天一直都在守著她們,也便跟著過來,幫著姚語一起攙扶著歐陽佳佳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半推半就中,實則歐陽佳佳也不想繼續繃著,她也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找張兮好好的聊一聊。 這樣僵持著,冷戰著,還把姚語跟上官鹿都牽扯進來,這有點兒顯得她太過于的自私小氣。 其實,她也有思考過一些。 可是她心里就有那么一股氣,她的傲氣讓她下不來,讓她無法很真實的面對這一問題。 不管是姚語跟自己說了再多,總歸,這事兒還是需要張兮的本人態度。 她是身在歐陽家族。 同樣,她身在陽輝,生在照夜。 作為一名女子,一旦與一名男子有過夫妻之實,那么,她就應該是那位男子的妻子這一觀念,也被從小作為大家閨秀培養的她印在腦里。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 要么,這輩子都不嫁男人。 要么,在姚語的倍加推崇下,與張兮試一試? 不管是哪種選擇,她都認為像這樣把時間浪費下去,不是辦法。 或許,她可以試一試。 她不想讓姚語跟上官鹿的一片好心給辜負了。 如果,真的不喜歡,真的反感,在自己放下一些東西后,還是真的對他喜歡不起來。 那么在那時,她就選擇另外一條。 這輩子,不嫁男人。 名聲毀了,名譽毀了,清白沒了,那她就孑身一人,又不會怎樣。 在兩位好朋友的慫恿下,她來到了窗前。 她看到了美麗的花,看到了由美麗的話組成的那個傲嬌男人寧愿用花拼湊,也不愿意向她直接說出的道歉話語。 她試圖去找那個男人。 順著看過去,他背對著她們的這邊,有一名并非是宗內的來人,看其打扮有點兒像是照夜城的裝束官員,他手里拿著一道傳達指令的書簡,向著張兮傳達由照夜殿下達下來的新任命。 以她們仨的修為,加上那一位傳達任命者的沒有要壓低聲音做任何掩飾。 對于照夜殿給張兮的新任命,她們都聽見了。 她看到,他,笑了。 那一抹笑,有點兒讓她似曾相識。 她看到過很多次那種笑容。 在她的家里,每次她的父親,長輩們在算計某些她在當時所聽不懂的事情時,都會出現那樣的笑容。 她很清楚,每一次當她的家里長輩出現那種笑容時,便會有一些事情發生。 身在家族,她很早時就被教導過了一些東西。 身負著歐陽的姓氏,享受著歐陽這個姓氏所帶來的榮耀富貴,對很多人可望不可得的東西,她只要是想,伸手便能拿到。 得到過,她就必須要有付出。 沒有什么是無私的。 一切,便都是利益的交換。 她得到了歐陽家族帶給她的諸多好處,她也應該為了歐陽家族,回報能夠配得上她所得的犧牲。 被教導這些時,實則就是為了在將來某一天,讓她作為和親工具時,她能夠順從家族的意思。 她曾單純的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回報,她是以這個理由來到的余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