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給兩個人倒水,視線一直都看著席荊,欣慰道:小席長大了,和你爸爸年輕時候很像。 席荊笑著點頭,他早已聽多了這種說法。 身邊每個熟悉自己家的人都會說席荊長得像席偉,連他自己有時照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會恍惚,仿佛看見席偉年輕時候的樣子。 李萬恒:旁邊這位是? 季時余主動自我介紹:李警官你好,我是席荊的同事。我叫季時余。 李萬恒點點頭:坐吧!你們想問什么就問吧! 席荊開門見山道:關于十三年前的飛車黨,我有些疑問。 李萬恒:在你問我之前,我有問題想先問你。 席荊:您說。 李萬恒嚴肅地板起面孔,質問道:你為什么突然要查這案子?據我所知最近沒什么車禍可以跟這起案子聯系在一起,而且你也不在刑警隊,你要怎么解釋你現在這個行為? 席荊猶豫了下,說:我現在人在檔案館,我的領導是劉闊。 劉闊?李萬恒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意外道:他居然在檔案館? 席荊點頭:是。 李萬恒:你想了解飛車案,是因為他? 席荊:沒錯。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李萬恒開啟塵封的記憶,娓娓道來:當年這案子鬧得人心惶惶,警方辦案頂著巨大的壓力。好不容易逮捕到了一個犯罪分子,但是因為車禍人陷入昏迷無法獲得證詞,我們調查了他社會關系,鎖定了幾個嫌疑人??蛇@些人家庭不一般,又是未成年,還有專業的律師卡在中間,可想而知我們警方想要查案有多難。 李萬恒所說的和席荊他們了解到的事實基本沒有差別。 席荊疑惑:就一點疑點都沒有嗎? 李萬恒:什么疑點? 席荊:比如車,當初那些肇事車輛,還有車用的油。 李萬恒無奈搖搖頭:十幾年前和現在差別很大。就比如現在到處都是的監控,在當時普及度不高,很多路段都沒有監控,即便是有也不是高清的,追蹤車輛去向非常難。至于你說的油,那就更難了。 席荊:為什么? 李萬恒:過去倒買倒賣油的屢禁不止,很多在國企事業單位開車的司機賣油補貼家用。所以在當時油并不難獲取。 季時余:這不是被禁止的嗎? 李萬恒:以前管的不嚴,國企的開車司機用油有定額報銷,但很多司機都用不完,就賣了賺了點差價。這種情況挺普遍的,加上過去很多人家里情況都不太好,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是近幾年才開始限制嚴查這種情況。 季時余:原來如此。 席荊:那你們沒有發現其他嫌疑人嗎? 李萬恒:沒有證據??!這種人家的孩子不是普通人,我們當時調查受到的阻力非常大,有些事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們試圖和幾個孩子交涉,最后人家律師把我們投訴到了省廳。廳長沒辦法,只能讓我們調查時注意程序和規則。 席荊:后來呢? 李萬恒嘆氣:后來就沒了。找不到新的線索案件只能被迫中止調查。劉闊病愈出院后,想重啟調查,但是局里不同意,還因為他身體情況給他調職。他為此和局長大吵了一架。在那之后我也沒他消息了,沒想到你竟然遇到他了。 席荊:局里不同意是因為沒線索? 李萬恒:不光如此。案子線索全斷,兇手又停止作案,案件的緊迫性就降低了。局里本身刑事案件就不少,根本沒有多余的人手去調查這案子。何況還有對方律師盯著我們的行動,說不定還會被投訴到中央。局里不想惹這個麻煩,所以就沒同意。 席荊和季時余相互對視,心里都有了答案,如他們來之前的猜想,這案子沒那么容易重新啟動。 這案子你們就別想了。李萬恒忽然來了一句。 席荊遲疑地看著對方,問道:為什么? 李萬恒苦口婆心道:這么說吧!我和其他同事不是沒懷疑過那幾個有錢人家的孩子,但是就是找不到任何證據。很明顯這些人都是有備而來。他們和普通犯罪分子不一樣,會專門有人處理問題,除非你能有直接證據,否則你們連他們人都見不到。 席荊承認李萬恒所說,這也是他們無從下手的原因。 李萬恒繼續道:十三年前都沒能把他們怎么樣,過了這么久就算是當年有證據也早被他們銷毀了。你再想想為什么當年的飛車黨此后再也沒有犯過同類型的案。 席荊神色凝重:不是怕被抓到嗎? 李萬恒: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人不允許他們再做。 席荊愣是:有人不允許? 李萬恒:當年唯一能確定的犯罪分子只有侯景明,而通過調查鎖定的嫌疑人幾乎都是未成年。你認為只是一群孩子能做到這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