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想到平婉清消失在此,最后喪命,眼前暗到不見盡頭的巷子就好像是吞噬亡靈的地獄。 夜色越來越深,月亮和星星似乎也害怕得躲了起來。季時余借著微弱的光往巷子的深處前進。 剛走兩步,身后一股力量拽住了他衣擺。 第18章 紅舞鞋17 看不到盡頭的深巷, 頭頂莫名響起的嗡嗡聲。若有似無的冷風傳入巷內的回音飄入耳中,聽得人心發慌。 席荊汗毛豎起,莫名有些緊張, 連著吞咽了幾次口水。他默默跟在季時余身后,眼看著季時余走遠,一把拉住了對方的衣角。 季時余感覺到后面后墜力,回過頭疑惑地看向席荊:你? 席荊眨了眨眼, 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給人一種純良無害楚楚可憐的乖巧模樣。他若無其事地說:我不是怕, 我是看不見。 不打自招。 季時余點點頭, 嘴角勾起又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席荊知道季時余在笑他, 卻只能忍著不說話。人要明白一個道理,該低頭時低頭。 秋后算賬, 為時不晚。 巷子有些深,兩人走了很久才走到出口。 季時余停下腳步, 回頭望去剛走過的路,一片漆黑,這一路都沒個攝像? 席荊拍了拍手,淡定道:說來平婉清也算倒霉。這條巷子原本有攝像,但案發前一個月,被幾個孩子給砸壞了,然后一直沒修理。 造化弄人。 也不知是兇手提前知曉后利用了這個視野盲區, 還是老天爺的刻意安排, 幫著兇手隱身。 巷尾連接著一條細窄擁擠的土路, 只能允許車子單行。 席荊跟著季時余沿著馬路走,時不時觀察路邊的建筑, 這是? 季時余:門店的后門。沒猜錯的話,這邊是商家運貨的專用通道。路也不是特意修出來的,是車子慢慢壓出來的路。 席荊抬頭尋了一圈: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也沒個攝像頭? 季時余停下腳步:你覺得呢? 席荊想了想,隨后笑了。 如此特殊的一條路沒有攝像頭只能是有人蓄意為之。 整條街上又是酒店,又是ktv,少不了違法犯罪的勾當。這條無攝像的小路恐怕承載了太多不可見人的秘密。 回頭找交通管理局的人給這全裝上,我看他們這些人往哪里跑。席荊道。 交管局也有熟人?季時余問出這話時,心里也有了答案。 席荊自信道:必須的,老劉,老張,都在。你有需要的話,我給你打個招呼。 季時余哼哼兩下:不用了,我暫時用不到。 兩個人繞了一圈,繞回了最初的起點。 席荊:差不多了,可以回了。 季時余嗯了聲,跟著席荊往停車的地方走。 外面的空氣越來越冷,席荊裹著大衣,兩手揣兜,快步走回車旁。他不情愿抽出右手叩開了車門,看見季時余跟著他回來,困惑地問:你跟著我干嘛? 季時余懵了一下:跟著你有什么不對嗎?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要回家了。難不成你跟我回家?我家不收留外人。席荊振振有詞,滿臉都顯露著抗拒。 于席荊而言,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下了班就應該是私人空間,他不想被其他人打擾,尤其是不想被季時余打擾。要不是工作所迫,他恨不得離此人千里遠。 席荊不愿投入過多精力去經營和季時余的關系。 一來是他覺得沒那個必要。本來就是臨時同事,無需刻意討好。 二來,平心而論,他不喜歡季時余,那雙掃描眼帶來的壓迫感讓他不舒服。 季時余就像是無堅不摧的矛,可以戳穿一切防護盾。 席荊害怕有一天自己建設多年的保護殼會被他一擊即碎。 每每想到這種可能性,席荊總是不寒而栗。 席荊現在就盼著案子早日塵埃落定,兩人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再無交集。 最完美的大結局。 席荊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所以此刻他向季時余露出了他疏離冷漠的一面,挑明了態度我和你沒那么熟。 季時余看明白了,某人是打算拋棄自己溜之大吉。 變臉速度夠快的。剛剛還扯著人家衣角,扭過身就翻臉不認人。 你這個人好狠的心??!季時余感慨著。 沒辦法。席荊問心無愧地說:咱倆不順路。我要是送你既繞路又費油,現在油價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小職員,掙得錢不多,還得攢點老婆本。 三言兩語說得季時余愣住。席荊的摳都快摳出一個境界了,怕不是算盤精投胎轉世來人間歷劫的。 只是不知道他的摳是因人而異還是始終如一,總而言之席荊的幾番cao作刷新了季時余的認知。 季時余捫心自問雖然家庭條件不夠優越,生活過得樸素些但是對身邊人也足夠大方。難道是他做錯了什么給了席荊錯覺,覺得自己是個貪圖便宜之人。 一時間,季時余有一種感覺,席荊是在故意和自己拉開距離。 他思索自己哪里得罪了席荊,想來想去可能是之前的實驗讓對方心里有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