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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瑾威逼郡王出戰,親衛逆言打亂計劃 紅樓夢原著中,有一段情節是南安郡王攻打茜香國兵敗被俘,茜香國要求南安郡王的妹子和親方才將南安郡王送還。舍不得女兒出嫁的南安太妃最終想到了認榮國府的庶女探春為義女,代替南安郡主出嫁。 不過賴瑾依稀記得,這段情節幾乎是原著將要結尾的時候方才出現的。那個時候史*云已經嫁給了衛若蘭為妻,并且在那場戰役中,衛若蘭父親衛弘舍身殉國——也興許是衛若蘭父子兩人一起死掉了。所以史*云守寡,最終應了“寒塘渡鶴影”的讖言。 可事到如今,賴瑾并不能確定此番戰役是否就是原著中的那一段情節。一來原著中的時間本就比較模糊,無法從只言片語中側面判斷事情發生的具體時間。二來,賴瑾當初看過的除了高鶚版本的同人續寫之外,也僅僅是86年的那一版電視劇,其中都只是后人揣摩推斷,興許都不是曹公的本意。 不過不論曹公本意如何,賴瑾如今既然已經成為了書中的一個人,就要為自己和自己朋友的將來做打算。于是他派人送了一封書信給衛弘衛老元帥以及馮紫英、馮少楠等人,希望眾人在打仗的時候能多多注意這兩人的安危。 當然,賴瑾并沒有透露出自己所思所想,不過是笑言莫要讓寧府的惜春姑娘為婚守寡,得了個克夫的名聲罷了。 眾人看過也是莞爾一笑,并沒有如何猜疑。不過聯想到此番戰役南安郡王終究要為主帥,而向來與南安郡王不怎么對付的衛弘衛老元帥只是南安郡王的副帥,同時賴瑾忖度的南安郡王有可能與茜香國逆賊勾結意圖不軌的事情已經和眾人說明,剛剛掌握兵權的南安郡王又命令衛弘即刻糾集麾下兵力前往茜香國在海上的大本營突襲作戰……接二連三蹊蹺詭異的命令與巧合讓沈軒等人立刻警醒起來。他們如今手掌西海水師大營三分之一的兵力,沈軒本就與茜香國在海上糾纏,衛老元帥兵馬又被遣出西海城,南安郡王此舉卻無遺將沈軒一脈兵馬全部調出。屆時西海城內有什么風吹草動,變幻莫測,沈軒等人鞭長莫及。 而留守在西海城內主持中饋的知府賴子瑜,便陷入了絕對被動與危險的境地。 南安郡王心中有什么打算,賴瑾幾乎是心知肚明。他自然不會甘愿束手就擒,所以他在茜香國攻打西海沿子消息傳來的當日,就即刻給遠在京都的乾元帝寫了一封密報。并同時往揚州發了一封密信,他相信父親看到他的求救信之后,自然會出手相救。 想到這里,賴瑾便有些抑郁不快。他本以為自己的能力不錯,可以自立自主的處理轄區范圍內的每一個問題??墒撬麉s忘了自己來到西海城的時日尚淺,之前又總是忙著處理重建市舶司一事,根本就沒想到南安郡王會弄出這么一手來。 賴瑾不是滋味的嘆息一聲。以前看各種各樣的穿越小說,其中主角不論是何等身份,在處理各種問題的時候莫不是大殺四方,算無遺策??墒堑搅速囪@里,除了當日死讀書的效果比較顯著之外,其余的事情不論朝堂大事還是內宅瑣事處理的都不是很完美??梢娝纳砩洗蟮质菦]有什么穿越者光環的。所謂的遠超古人幾百年的見識,也不過是流于表面的某些皮毛東西罷了。紙上談兵一知半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說的就是他這種情況,真要是在官場上打斗廝殺起來,賴瑾只憑己身之力定然是玩兒不過那些老狐貍的。不過好在他有個好爹還有個好主子,所以他在大部分時間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和節奏行走,其余的麻煩事情自然有其他人處理。 賴瑾這廂檢討回顧自己的經歷,寫的厚厚一打的密報也及時送到了乾元帝手中。密報中毫無意外是在彈劾南安郡王的肆無忌憚以及不作為,甚至隱晦提出了衙門剛剛將南安郡王拿下,茜香國便立刻攻打西海沿子,以及當日南安郡王信誓旦旦明言圣上不會處置的話語?!趼愕膽岩赡习部ね跫热荒芘c西海諸多海賊有所瓜葛,那么與常年侵犯西海邊境又總能得到些許甜頭的茜香國“不打不相識”,也在情理之中。并且還用諸多筆墨描補了南安郡王在西海沿子所行的種種陽奉陰違,不敬圣上之舉…… 密報是用蒼鷹傳書的方式送到京城。最最上等羽翼豐滿的海東青從西海沿子飛到京城不過是一兩夜的事情。所以不過三五日后,賴瑾便得到了乾元帝最為快速的密報——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賴瑾當佞臣jian臣的天賦要遠遠大于他做能臣干吏的天賦。至少,賴瑾在回稟正經事情的時候,乾元帝從來沒有如此快速的回復過。 與乾元帝密旨傳來的同時,還有一封西海沿子皇帝暗衛布置的名單——當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當中乾元帝明確指出賴瑾可以去找西海城內的推官張萬里,因為這人就是乾元帝安排的在西海城內負責搜集情報監視南安郡王以及諸位功勛元老的暗衛統領。 想到印象中那個唯唯諾諾,老成忠厚的屬下,賴瑾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他識人的本事果然比不上他的父親,張萬里在他身邊呆了那么長時間他居然一點兒懷疑都沒有。就連當日張萬里如此親密而又順從的幫他做事,賴瑾也只以為張萬里是個沒有后臺背景的小官員,之所以幫他不過是想尋個更好的靠山罷了。真不知道是張萬里的演技太好,還是他賴瑾太嫩了。 只是這會子危急萬分,并不是可以想入非非的時候。幾乎有了性命之憂的賴瑾立刻宣人傳了張萬里進來。也沒有多說廢話,只是將乾元帝的密信和印鑒遞給張萬里看。張萬里看過之后,了然說道:“請大人放心,有我等保護大人,斷不會讓大人陷入危險當中?!?/br> 賴瑾皺眉說道:“可是沈軒和衛老元帥所部兵馬都被南安郡王借口調離了西海城。如今西海城內就是南安郡王的天下,我們就是再有機謀,秀才也是說不過兵的?!?/br> 張萬里十分自得的勾了勾嘴角,很是矜持的說道:“西海沿子乃是兵家重地。圣上既然決定在西海沿子重建市舶司,如此重大的決定又怎么會任由西海沿子cao控在旁人的手中。下官說句不當的話,不論是南安郡王還是其余功勛世家的耄耋元老,都心中有著自己的小算盤,未必會與圣上一條心。圣上乾綱獨斷,英明神武,又怎會允許西海沿子發生這種不聽調令陽奉陰違的狀況?” 雖然張萬里說的很是迂回婉轉,但是賴瑾還是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乾元帝除了明面上與南安郡王對峙的衛弘老元帥以及沈軒等人之外,還藏留了別的后手。并且這個后手隱藏的最深同時也是乾元帝最為信任的人選,因為這個人也必定是出自暗衛。 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乾元帝如此周密繁復的手段令賴瑾嘆為觀止,嘖嘖稱嘆。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也不是拍馬屁的時候,因為其正主兒并不在。所以賴瑾只是吩咐張萬里立刻通知西海水師大營當中的暗衛極其部下,屆時配合他演一場好戲。張萬里微微躬身退下。賴瑾自己卻在想著該怎么樣才能逼著南安郡王上戰場,又該怎么樣才能讓南安郡王兵敗被俘,反正原著中的情節就是這樣的。賴瑾充其量也只是順水推舟讓這事情來得更早一些罷了。 眾人一番商議過后已經接近午時,因為害怕南安郡王弄出什么小手段而將賴瑜也接到衙門一起居住的賴瑾在賴瑜的幾番催促下吃了午膳。剛剛吃過飯食喝過茶水過后,賴瑾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西海水師大營面見南安郡王。 依舊是一身戎裝在帥帳之中端坐的南安郡王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一身官服頭戴烏紗的賴瑾,神情得意的說道:“當真是時年風水輪流轉,小賴大人當日派人關押本王的時候,應該沒想到會有今日吧?” 賴瑾微微哂笑,并不理會南安郡王的挑釁,只溫聲說道:“本官自茜香國攻打西海沿子那日便往京中送了一封密奏,且如今明奏折子大抵也快進了京畿道。不知道郡王大人是否有興趣知道本官在折子中究竟寫了什么?” 南安郡王神情微微一頓,沉吟半日開口說道:“不論你寫了什么,都不過是小人讒言罷了,圣上英明睿智,豈會輕易相信?!?/br> “那可未必?!辟囪p笑一聲,開口說道:“據本官所知,自王爺鎮守西海沿子十多年以來,我大業朝在西海上的戰役就幾乎沒贏過,除了沈軒幾位將軍在前幾年參與過的幾場戰役之外,其余不論我大業朝準備如何,最終也不過是小勝一步。尤其是常年攻打西海沿子的茜香國,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機會在我大業朝派兵圍剿的時候輕松離開。所以本官彈劾的乃是南安郡王私下勾結茜香國圖謀不軌罷了。你說……會不會有人相信?饒是不肯信了十分,恐怕也有五六分的將信將疑吧?” 南安郡王不知怎么就是心下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哈哈嗤笑道:“本王鎮守西海沿子十余年來,手中異域番邦人命無數,殺退了多少西海諸國的兵馬,與那茜香國也是無法破解的仇恨。小賴大人倘或說些別的還有人肯信,可是你彈劾如此莫須有的事情,只會叫人莞爾一笑罷了?!?/br> 賴瑾笑瞇瞇的說道:“有一句話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郡王大人。您真以為您的舉動沒人知曉嗎?” 南安郡王放在膝上的拳頭微微攥緊。賴瑾繼續說道:“且南安郡王您示意麾下近衛軍冒充海賊劫掠西海藩商的事情還沒個了結,您就以戰前主帥的名義逃避了您本該受到的刑法,從獄中回到西海水師大營??墒悄貋碇笥譀]有身先士卒抵抗茜香國的來犯,歸根結底也不過是畏罪避戰罷了。身為一方主帥居然如此行動……不知道本官彈劾王爺一個尸位素餐,圖謀不軌,會否成功呢?” 南安郡王冷笑一聲,開口說道:“所謂千金之軀不坐垂堂。本王乃是西海水師主帥,自然是要坐鎮后方主持中饋。小賴大人不知兵事就不要隨意亂說,徒惹人笑話了?!?/br> “郡王大人多慮了??ね醮笕讼騺碚f本官巧舌如簧,那么本官自然有法子讓人覺得本官的話并不只是徒惹人笑言的廢話。何況郡王大人固守不出,究竟有沒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只有郡王大人自己知道了?!?/br> 南安郡王陰沉了臉面,冷冷說道:“小賴大人,如今西海城已經牢牢掌握在本王手中。小賴大人如此牙尖嘴利觸怒本王,就不怕本王一時激怒,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來?!?/br> “王爺既然知道您只是一時沖動,下官勸王爺還是克制一些的好。下官既然敢來,自然也有全身而退的辦法。王爺倘或不信的話,盡可一試,只是究竟會有什么后果,還請王爺自己承擔?!?/br> 賴瑾一番信誓旦旦的話聽的南安郡王微微皺眉。他原本也是想著借此機會調出衛家一脈以及沈軒的兵馬,屆時西海城中只有賴瑾一人,自己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墒琴囪缃衩骰位蔚膶⑺拇蛩阏f出來,又是這樣一番自信滿滿的神情,南安郡王見狀反倒覺得迷糊了。 難不成賴瑾這小子還有后手? 想到賴瑾幾乎是層出不窮的手段以及極為難纏的告狀方式,南安郡王十分為難的抿了抿嘴。 他倒是不怕賴瑾這個人,可是他顧忌的是賴瑾背后的乾元帝以及賴尚榮等人。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南安郡王不屑于做。區區賴瑾不過是一庶子尓,南安郡王還不放在眼中。此番想要教訓教訓賴瑾,也不過是出一口自己被下獄的惡氣罷了。他這會子還沒想與乾元帝和賴尚榮等人翻臉,自然不會做的太過分—— 等等! 賴尚榮? 南安郡王微微皺眉,突然想起揚州離西海沿子走水路不過是三五日之遙。倘或賴瑾真是在茜香國攻打西海沿子當日就分別給京都和揚州去了求救信,恐怕這會子揚州的救援也已經快到了。且乾元帝想要保住賴家一脈。必然會給賴尚榮一份合理出兵的旨意。所以賴瑾所仰仗的也就是從揚州而來的援兵? 倒是好一個故弄玄虛的空城計。賴子瑜果然性子機敏手段靈活膽大妄為,只是他自己聰明就想把旁人都當成傻子,也忒看不起人了一些。 想到這里,南安郡王微微冷笑。毫不在意的說道:“小賴大人不過是區區五品官員罷了,仗著圣上的寵信在西海城內攪風攪雨。本王今日便替圣上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br> 言畢,揚聲喝道:“來人,將賴大人給我壓下去?!?/br> 守在帥帳之外的南安郡王親兵聞聲而入,立刻壓著賴瑾就要離開。眾人原本就對賴瑾當日的咄咄逼人憤恨不已,如今有了報復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兩雙大手死死揪著賴瑾的一雙膀子,幾乎要卸下來似的力勁兒讓賴瑾微微冷笑,開口警告道:“本官乃是朝廷五品文官,爾等雖然也是五品,不過武將向來要比文官低一級。所以本官奉勸幾位快些放手。否則后果自負?!?/br> 一席威脅聽得眾人越發生氣。當下便有一位親兵踢著賴瑾的小腿肚子諷刺道:“我勸大人別拿著區區五品官的臭架子威脅我等。如今西海城已然是王爺的天下,你就算是狗皇帝寵信的人,這會子狗皇帝也是鞭長莫及救不了你。你若是再敢廢話,仔細爺立刻扒了你的皮?!?/br> 賴瑾心中詫異至極,扭頭看著神色猖狂的近衛,寒聲說道:“你好大的擔子,竟然敢侮蔑圣上?” 那親衛冷冷一笑,開口回道:“末將只知王爺而不知圣上?!?/br> 賴瑾心中暗笑,沒想到此番前來刺激南安郡王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磥砟习部ね豕嫒鐐餮阅沁咊斨辈菝?,自以為盡在掌控就可輕狂行事了嗎? 賴瑾暗中腹誹,面上卻勃然大怒的斥責道:“好一個只知王爺而不知圣上??磥硗鯛斒切钪\已久,想要謀逆造反了。怪不得你將衛老元帥以及沈將軍麾下兵馬全部遣出,卻原來是心有不軌想要圖謀國祚。你當真是其心可誅?!?/br> 南安郡王臉色大變,脫口說道:“你休得胡言亂語,污蔑本王?!?/br> 賴瑾連連嘲諷道:“事實俱在,乃是王爺的親兵親口說出,王爺還想賴賬不成?” 南安郡王聞言,臉色陰沉,立刻吩咐兩旁親兵道:“快將他拿下,秘密處置了?!?/br> “你敢!”賴瑾挺直身子牢牢盯著南安郡王,朗聲說道:“本官乃是圣上欽封的顧命欽差,乃是朝廷堂堂五品大員,身兼西海城知府以及市舶提舉司提舉一職,南安郡王您雖然貴為異姓王,但也無權處置本官?!?/br> “本王倒要看看在本王的地盤上,有沒有權利處置一個小小的膽大妄為的五品官員?!蹦习部ね蹶帨y測的笑了一聲,旋即揚聲喊道:“來人?!?/br> 一句令下,立刻有無數將士手持利刃進入營帳。南安郡王看著刀戈森然盔甲明亮的諸位將士,冷冷笑道:“將犯官賴瑾拿下?!?/br> 處南安郡王兩位親兵之外,所有將士俱都一臉遲疑的看著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皺眉說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將他拿下?!?/br> 帳中數人面面相覷,無人動作。 兩位親兵立刻揚聲說道:“爾等身為王爺麾下將士,豈敢不聽王爺的吩咐。還不快快將人押下去?!?/br> 說著,親自壓著賴瑾走出帳外。 路過站在營帳門口的兩位將士的時候,那兩位將士陡然持著手中長戟斜劈下來。那兩個親兵猝不及防,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躲開長戟,賴瑾趁勢甩手脫離兩個親衛的掌控,走到眾將士當中。卻見眾位將士保護似的將賴瑾簇擁在中間。 南安郡王等人被這詭異的情況弄得面色大變。賴瑾好整以暇的笑道:“南安郡王說了這么多話本官都不同意。唯有一句話倒是深以為然,那就是圣上英明睿智,乾綱獨斷,豈可被小人蠱惑。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王爺自以為掌控一切大放厥詞的時候,沒想到圣上安排的人手已經在外頭包圍了帥帳吧?” 南安郡王豁的站起身來,神色冰冷的看著賴瑾,又打量了打量周圍面無表情的諸位將士。側耳傾聽外頭也是一片寂靜,南安郡王甚至不曉得自己究竟在什么時候被人逆襲了。 這廂賴瑾依舊欠揍似的搖了搖手扇風納涼,一臉愜意的笑道:“真是時年風水輪流轉??!不知王爺才剛吩咐叫人拿下本官的時候,會否想到會有今時今日的后果?” 看著南安郡王陡然面沉如鐵的一張大臉,賴瑾哎呀呀的搖頭嘆道:“早就和王爺說過了,王爺一舉一動都莫要輕率,要對自己負責。否則的話出現惡果也是后果自負,王爺就是不肯相信本官的金玉良言。鬧到如今竟然還牽扯出了藐視圣上,意圖不軌的一面。幾十年辛苦籌謀毀于一旦,不知王爺心里疼不疼???” 南安郡王被賴瑾一番風涼話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深呼吸半日,終究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此事又是小賴大人技高一籌。只是本王奉勸大人一句,此西海城乃是本王苦心經營十來年的大本營。就算圣上在這里安插了些許耳目,也未必能抵得過本王經營十多年的勢力。如今茜香國大軍進犯,小賴大人也不想這時候西海城出了什么亂子吧?” “英雄所見略同?!辟囪Σ[瞇的附和道:“我與王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當然,對于王爺的某些舉動賴某也表示可以當做沒看見。就不知道王爺的誠意如何了?” 南安郡王沉吟半日,開口問道:“你想如何?” 事已至此,雙方都明白無法得了善了了。賴瑾奉乾元帝之命,處心積慮的想要弄垮南安郡王,如今得了南安郡王手下親兵的口風,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而南安郡王此刻羽翼未滿,并不能與幾乎掌控了朝中泰半勢力的乾元帝明面對峙,所以也不會放心叫賴瑾就此離開。兩相糾結之下,眾人一時間倒是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南安郡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遲疑半日,突然抽出腰中寶刀回身砍向后面的兩名親衛。兩名親衛對于一心效忠的南安郡王沒有半點兒防備,當下被砍了個正著。一個被摸了脖子,另一個則是被寶刀當胸穿過刺了個通透。兩人到死之前都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珠子愕然看著南安郡王。似乎不明白南安郡王為何會一言不發就行此舉動。 看到南安郡王如此干脆利落的處置了跟他十來年的親衛心腹,賴瑾與其余暗衛等人心下凜然。越發警惕起來。 南安郡王回身笑道:“這兩人居然口出狂言,詆毀圣上,其罪當誅。本王身為他們兩人的統帥,雖然并無叛逆之心,但下有過錯,上峰者也難辭其咎。只是現下乃是交戰之時,為了避免軍心紊亂,還請小賴大人不要多言。等戰事平定之后,本王自會向圣上負荊請罪?!?/br> 賴瑾眼眸閃爍著沉吟半日,最終還是開口笑道:“王爺說笑了。正所謂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王爺麾下將士無數,也難保沒有一個兩個昏聵叛逆的。只是他二人到底跟了王爺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耳濡目染之間也必定情意深厚。今日王爺如此舉動,想必也是心如刀絞罷?!?/br> 南安郡王最討厭的便是賴瑾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話語,只是如今他理虧在先,自然也不敢太過計較。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南安郡王如今只想著能盡快解決這個麻煩,其余的倒也并不放在眼中了。 “小賴大人說笑了。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雖然這兩人跟了本王十來年,但只要他們不忠于圣上不忠于朝廷,本王還是要大義滅親維護圣上的尊嚴?!?/br> 賴瑾聞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卻聽南安郡王肅容說道:“適才小賴大人說的極是。本王乃是西海水師主帥,此番茜香國攻打西海城,本王身為將帥自然應當身先士卒。所以本王決定即刻整集兵力出海對戰西海沿子,這西海城就有勞小賴大人cao心防護了?!?/br> 想要趁此機會擁兵自立嗎? 賴瑾微微皺眉,看著面前一臉忠心耿耿熱血沸騰的南安郡王,心中不斷計較。 單單只憑兩個已死親衛的信口之言就指證一位功勛卓著的異姓王圖謀不軌,說實話其證據著實單薄蒼白了一些。況且賴瑾是自家知道自家事情,此番前來西海大營逼迫南安郡王,其實暗衛手中掌控的西海水師兵馬也不過是此時所有兵馬的一半還少一些。倘或真的不顧一切的撕破臉面,這些人饒是與南安郡王所部兵力打起來,勝負也不過是五五之數。且此刻正值茜香國大舉攻打西海沿子,若是后方先亂了起來,于整個戰局也無好處。 可若是放任南安郡王帶著所部兵馬就此離開,先不說南安郡王究竟是想要做戲攻打茜香國將功補過,還是想著干脆臨陣倒戈的目的投靠茜香國,其中的變數都太多了。賴瑾覺得自己并不能承擔事情向壞發展的后果。 況且南安郡王雖然掌控西海沿子多年,也有不臣之心,但是南安郡王的所有親人家眷全部都留守在京中南安郡王府。難道南安郡王真的喪心病狂到不顧及家人的安危去投靠敵人嗎? 霎時間,無法明確南安郡王意愿以及事情走向的賴瑾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的本意,不過是想設計引誘南安郡王對他出手,然后冠他個不敬朝中大臣不敬圣上的罪名,再加上之前還有南安郡王屬下兵馬冒充海賊破壞市舶司交易會的罪名,種種罪名疊加不大不小也能給南安郡王造成不小的麻煩,最后利用暗衛所掌控的兵力威逼南安郡王將功補過出兵作戰罷了。卻沒想到這事情當中竟然會牽扯出南安郡王不臣朝廷的秘聞。此事雖然只是郡王身邊的親衛信口一說,但是外頭所有暗衛聽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南安郡王本身的一些動作,導致此事越發走向了鬼蜮莫測的前路。 而在這種危機緊要的關頭,賴瑾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決斷了。 真他么鬧聽。所以說人說話時要三思,不該說的話千萬別瞎說??! 一臉溫潤笑容的賴瑾心中淌血的翻了翻白眼,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