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獨占 第98節
這會兒潘尹川就該掛電話比較合適。掛了拎著西瓜上樓去就算完了。 但他抓著手機,有點心煩氣躁,沒能掛電話,也沒能去接攤主的話。 他背過身,問:“很痛嗎?” 懷聿怔了片刻:“你打電話來是問我這個?” 張助理聽不見潘尹川說了什么,乍然聽見懷聿這樣說,他心一提,暗暗許愿說可千萬別氣先生了啊,這節骨眼兒了。 “不然問什么,你要痛多久???什么時候才會好?你的信息素是不是很容易引起暴亂?”潘尹川一口氣問完。 懷聿指尖都泛著針刺一樣的痛,但沉積在胸腔的郁氣剎那消散了。 他微微低下頭,身體語言上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一到兩個月吧,還好,不是很容易?!彼卮?。 “這么久……”潘尹川更煩躁了,他在原地無意識地轉了兩個圈兒,然后接著問:“你不來見我,信息素就會平穩,就不用打抑制劑……” 懷聿指尖繃緊,面色微沉。說這么多,就是為了告訴他,不用再去和他見面? 陰沉沉的念頭從懷聿腦中掠過。 緊跟著他聽見了潘尹川的后半句話:“那給你打電話呢?你的信息素會不穩定嗎?” 懷聿再一次頓住了。 不是為了拒絕啊。 “懷聿?你昏倒了嗎?”潘尹川在電話那頭追問。 “沒有?!睉秧擦⒖坛雎?,他的嗓音艱澀,“你要每天給我打電話?” 那……我倒也沒那個意思。潘尹川在心底小聲叭叭。 但這話懷聿都主動問了,哎,他不想懷聿氣死的。 “你能接到嗎?你要怎么治傷?是不是每天都要躺進什么療養倉……” “能接到?!睉秧泊驍嗨?,語氣略帶出一絲強硬,“打給我?!?/br> “好,那你休息吧?!迸艘ㄒ膊恢涝摻又f什么了。 懷聿卻不想掛電話,轉而問起他:“你在哪里?” “我家樓下,買西瓜?!?/br> 懷聿滿意了,說明沒和于佟之類的玩意兒在一起。 他說:“去吃吧,我要開個會?!?/br> 潘尹川本來舒展開的眉頭,一下又皺了一點起來,脫口而出:“這時候還要開會?” 算關心嗎? “要開,現在所有人都很關心我究竟病得怎么樣了?!睉秧苍陔娫捓锝忉尩?。 張助理哪里見過他這副姿態,眼底都填滿了驚訝。 ……這是真喜歡。 潘尹川抓著手機緊了緊:“你的身體承受得???” “承受不住也要承受?!?/br> 潘尹川一下又想起了懷聿的過往經歷。 alpha是位高權重,但也承受了比別人更多的痛苦和危險。 潘尹川還是沒掛電話,他對那頭的alpha說:“你知道碰碰香嗎?很多綠化帶都會種植這個。摘一點,摸兩下,就會散發出蘋果味的香氣,能舒緩情緒,提神醒腦。我有次期末考的時候,正趕上發低燒,就摘了這個帶上,會覺得舒服一點?!?/br> 說完這么一串話,他終于說了拜拜。 電話掛斷,只留下那頭連綿的余韻。 車也正好停在了政務大廳的門口。 懷聿將手機丟給張助理,整個人顯得平和了許多。 中心城的綠化帶很少,也并不種植這個植物。 大概是九河市才有的。 但懷聿的心情很好。 車門打開,他走了下去。 “懷先生!” “懷先生你還好嗎?” “聽說您病了,怎么會病的?是舊疾發作嗎?” 站在臺階上迎接的數人紛紛疾馳而下,朝他奔來。 懷聿一手按住張助理的肩,抬眸掃去,人群中有幾個人微微心虛地別開了目光。 但更多人是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懷聿這個樣子……是真病了! 潘尹川抱著選好的西瓜,又接過找零的錢亂七八糟地塞進兜里。 出門前,他mama問他那個徽章從哪里來的,他胡亂應付了一下,說是朋友給的。 他mama幾乎是立刻就問:“是那次那個沒上樓的alpha給的嗎?他和嚴雪一樣,都是中心城來的吧?” 他點了下頭,反問mama“怎么了”。 mama卻沒再說話。 那個徽章到底有什么特別的? “我回來了?!迸艘ù蜷_家門走進去,潘越山熟練地上來接過西瓜,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我去切,你們繼續看電視?!?/br> 潘尹川走過去挨著汪琇坐下。 汪琇還有點神思不屬。 沒一會兒潘越山拿著切好的西瓜出來。 一個大西瓜,一半切成塊,一半直接給了潘尹川,還附贈一個勺子讓他自個兒挖著吃。 潘尹川上去挖了西瓜芯子,咬一口,特別甜。 他腦子里驀地蹦出個突兀的念頭—— 不知道現在懷聿能吃西瓜嗎?吃著甜滋滋的東西,能緩解疼痛嗎? - 第二天,潘尹川接著去上班,路上順便買兩個包子。 包子鋪的墻上架著一臺電視,老板把包子遞給他的時候,電視里正在播早間新聞。 新聞里大致提了下最近中心城又開了什么什么會,倒沒提懷聿一個字。 但旁邊的中年食客張嘴聊上了:“哎,聽說了嗎?中心城那位病得很重?!?/br> “可別啊,好不容易過幾天安生日子……”老板愁眉苦臉。 食客說:“據說是信息素暴亂了。就說嘛,alpha和omega就是天生的一對,打小那生物書里就這么寫的。這位非得另辟蹊徑,不喜歡omega,喜歡beta。那信息素怎么安撫得下來?這么搞下去,那身體能好?” “你還真敢說?!?/br> “嘿嘿反正離中心城遠嘛,誰在乎咱們說了啥?!?/br> 潘尹川聽得心情不好,想把那人嘴堵上。 “那這事好解決啊?!崩习宄雎?,“給他送個omega不就好了?” “什么送個omega?”食客笑得猥瑣,“這號人物,這樣的地位,肯定得送好幾個,好十幾個呢。就算這位心里不想,他身邊人能不急?” 潘尹川很少翻人白眼的。 他沒忍住,從那個食客身邊走過,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哎哎那小伙兒什么意思???”食客不滿起身。 老板說:“那潘哥家兒子,人家眼睛不舒服唄,什么什么意思。人家脾氣可好了?!?/br> 食客嘟噥了兩句臟話,又坐了回去。 路上潘尹川接到了簡言的電話。 簡言的語氣有些微妙:“懷先生是真的病了?” 潘尹川應了聲:“嗯?!?/br> 他們不會還想著趁懷聿病了,跑過來攪合吧?潘尹川現在完全沒有應付的心思。 簡言語氣一沉:“你得跟我走?!?/br> “哈?” “懷先生在九河市病的吧,如果不湊巧,病之前最后見的一個人是你……你的處境很危險你知道嗎?” “這個啊,那天我就和懷先生的手下打過照面了,沒人會追究我?!迸艘ㄏ肫鹆四莻€準將。 “懷先生病的時候,你果然在!”簡言的語氣略微焦急,“好吧,就算懷先生的手下沒有意見,那么懷先生的敵人呢?趁這個機會把你抓到手中,拿你來威脅懷先生,不是更好?” 潘尹川驚訝:“還有人想學修苓他們家???” 都不長記性的? 不怕又是一次坑? “那說不好,尤其是那時候懷先生的地位雖然高,但還沒到今天的地步。今天要是抓著你,那價值就更大了?!焙喲哉Z氣低沉。 潘尹川停頓片刻:“那次懷先生故意讓我被修苓抓走,這次還會一樣嗎?你認為懷先生會不做任何措施?” 簡言知道,以懷先生的性子,現在既然真把潘尹川放心上了,那就不會給別人留機會。 但那是曾經作為下屬的他的邏輯。 現在作為情敵,他的嘴里就只能說出:“alpha的占有欲,使懷先生親自追到了九河市來。但大局和這些比起來,你認為懷先生會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