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獨占 第96節
張助理檢查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緩沖器,給他換了個新,還給他戴了帽子,披了外套。 真像是要進icu的。 潘尹川心頭跳了下,全副武裝推門進去。 懷聿倚坐在床頭,倒并沒有出現icu里瀕死時渾身插滿管子的模樣。 他的面色蒼白,穿著干凈而整齊的襯衣西褲。有種靜默的壓迫感。 “過來?!睉秧驳吐曊f。 潘尹川走近,才看見懷聿的皮膚底下,血管脈絡依舊微微突起,泛著猙獰的青藍。 “錄音還沒聽?!睉秧步又f,抬手打開了床頭的播放器。 潘尹川張張嘴,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是遺言,只是要和他說完剛才車里沒說完的話啊。 『你那兩個競爭對手,沒一個是善茬啊?!?/br> 『小潘不喜歡他們,是不是善茬已經不重要了?!?/br> …… 『你怎么還是這個毛???當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一年幾個億的項目,叔叔你是不喜歡嗎?喜歡那就要留住啊?!?/br> 一段錄音很快播放結束了。 如果于佟人在這里,大概會聽得渾身汗毛直立。 因為他和他叔叔當時在酒店里的對話,一字不漏被全部錄下來擺到了懷聿的案頭。 現在又播放在了潘尹川面前。 潘尹川聽完愣了片刻,第一句話是:“于佟和老板是叔侄關系?” “嗯,文件里有寫?!?/br> “還沒仔細翻?!迸艘ㄌ蛄颂虼?,“你就是想告訴我,于佟其實更多是看中了我身上的利益?” “不生氣?” “沒什么好生氣的。他很坦蕩,不遮掩。今天還跟我說,托我的福,公司一切順利?!?/br> 懷聿本來蒼白的臉,現在多了點顏色。 但看上去像是氣的。 潘尹川看了看他的表情,覺得還是要說清楚一點:“吃過余家安那樣的虧,比起自以為是的隱瞞,坦蕩更好?!?/br> 懷聿的表情還是沒好到哪里去。 他的唇角輕輕動了動。 潘尹川心跳漏了一拍,不會又吐血吧? 潘尹川接著說:“但他打錯了主意,我身上沒有利益可圖,那些都是你給的?!?/br> “不是我給的。州長這里是你自己結下的善緣,光靠他這條路,就能獲利很多。這是你自己的東西?!睉秧舱Z氣沉沉地開口。 潘尹川眸光微動,正想說話。 懷聿卻陡然話音一轉:“還要和于佟繼續?” 潘尹川一怔,都這時候了也非要先把于佟弄下去? “都沒有開始,怎么叫繼續?”潘尹川搖頭。 “你收他花了?!?/br> “……懷先生準備記一輩子嗎?” “你不喜歡他,我自然就忘了?!?/br> “……”潘尹川看了看他的臉色,真有點拿不準懷聿到底是好著還是不太好,他說:“錄音聽完了,我走了?!?/br> “還有東西給你?!睉秧步凶∷?。 潘尹川疑惑看他:“還有什么于佟的東西嗎?” 懷聿:“……”“是我的東西?!?/br> 潘尹川不由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應該,不會把懷先生氣死在這里吧? 懷聿的確很是包容,只接著對他說:“手?!?/br> 潘尹川茫然地伸出手去,懷聿在他掌心放了個東西。潘尹川低頭一看,是一枚徽章。 金色樹葉拱衛著烏洛波洛斯的圖騰。 “這個是干什么的?”潘尹川抓在手里捏了捏。 “拿著玩兒?!睉秧餐nD片刻,還是正經地道:“最近會有些風波?!?/br> 那么也就是說,這東西是用來避免風波的了? 潘尹川不由問他:“你到底怎么了?” 懷聿抬起手,按在潘尹川的頸側,神色怔然。潘尹川立刻往后挪了挪,但卻被懷聿緊緊抓住了手。 “之前有一次,我取下了你的緩沖器,你流鼻血了。當時有多痛?”懷聿低聲問他。 怎么突然想起來這個? 潘尹川稍作回憶:“忘了。嗯,就是突然被沖擊,腦袋里嗡了一下?!?/br> 比起明確的疼痛感…… “其實嚇人更多?!?/br> 尤其是他要從莊園走的時候,兩個人最后一次上床,當時潘尹川真有種自己要死在那里的錯覺。 那種惶惶的痛苦,緊緊勒在心臟上,很嚇人。 “對不起?!睉秧搀E然松了手,“回去吧?!?/br> 潘尹川愣了下:“那我走了?” “嗯,我有段時間不會來這里……”懷聿說到這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緊跟著補充道:“我的抑制劑被人動了手腳,我要回去處理一下?!?/br> 他說完,似乎還覺得不夠,又繼續往下補充:“動手的人叫卓輝,你應該在電視里看到過。按照他的計劃,我病倒的時期應該更晚一些,那時候他就準備完善了……” 潘尹川聽著聽著:“等等?!?/br> 他想問這些我能聽嗎?干嘛說這么多給我聽? 然后他猛地反應過來。 哦,剛才說了于佟勝在坦蕩,懷先生是不是以為我在點他? 懷聿以為他聽得不耐煩了,也及時收聲,只說:“大概就是這么一回事,有什么疑問,隨時可以打電話給張行。不用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你家里的安危,州警已經守好了。知道你和我關系的人,死得也差不多了?!?/br> 懷先生的語氣還稍微有點僵硬,畢竟不是很習慣把這些東西仔細地說給別人聽。 潘尹川點頭,這才走出去。 門關上,張助理立刻走過來為他脫外套。 為什么懷聿說“按照他的計劃,我病倒的時期應該更晚一些”? 潘尹川扭頭問張助理:“最近懷先生打了很多抑制劑?” “是?!睆堉砀Q了窺他的表情,繼續說:“從潘小先生走那天開始就一直在打?!?/br> “為什么?” 張助理心說我怎么有資格來解答原因呢?但他還是低著頭說:“因為alpha的占有欲吧?!?/br> 越是強大的alpha,獨裁和獨占的欲望就愈為強烈。 這是社會的共同認知。 潘尹川問:“以前……懷先生的易感期是怎么度過的?” 和beta上床解決不了這個,只有omega的撫慰才能幫助平安度過,生理書里寫得很明確。 “也是靠抑制劑,不過比較規律,一個周期一支就可以解決?!?/br> 潘尹川看了看四周,保鏢們都退得很遠,連州長都不敢上前來。 他壓低聲音問張助理:“懷先生這次引發信息素暴亂了嗎?” “比那要嚴重……抑制劑里其實一直添加有極微小劑量的生物輻射,只是很難被檢測出來,就好像一些常見的水果其實也帶有生物輻射。因為過去懷先生打針的周期間隔時間長,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異樣。 “直到最近,頻繁的使用抑制劑,生物輻射大量累積到一定程度后,信息素暴亂的同時,大量dna損傷斷裂,細胞在短短數秒內,快速死亡再新生……” 張助理說到這里猛地一停,又窺了窺潘尹川的表情,說:“其實也是好事,提前爆發出來,讓我們更早地發現了背后的人?!?/br> 所以要重新戴緩沖器,進門還要穿特制的衣物。 潘尹川不知道信息素暴亂是什么樣的滋味兒。 但dna損傷斷裂應該是很疼的吧? 因為很疼。 所以懷聿問他,那次遭遇alpha信息素沖擊的時候有多痛。 “懷先生有段時間不能來見你了,短期內他不能再打第二針抑制劑?!?/br> 潘尹川胡亂點了兩下頭,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嗯……dna損傷是不可逆的吧。會……死嗎?” “不會?!睆堉泶瓜履抗?,看見潘尹川手里露出的徽章一角,提議道:“您把它佩戴好吧?!?/br> 好吧,也是為了安危著想。 潘尹川順手就別在了領口。 “我就不送您了?!睆堉盹@然很忙。 “嗯?!迸艘☉曌约哼~步往外走,走兩步,又突然回了下頭。這么忙,怎么還等在門外? 特地解釋這些給他聽? 潘尹川往外又走了兩步,又碰上白天那個打算拿他當嫌疑人審問的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