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163節
蘇央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知他們心意已決,也不多加勸說,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唯愿計劃順利,能夠成功拿下劉衍。 賀歲安看不見,注意力全集中在聽里面,她聽到了奏樂聲。 迎親隊伍來了。 通往城門的長街積雪被人特意清理過,顯得很干凈,拓跋武騎著馬,駛在前方,百姓們還算有序地站在街道兩側看,議論紛紛。 此時此刻,城門暫不允許人進,也不允許人出。 有大周侍衛、也有南涼國使臣的迎親隊伍頗長,行過來時幾乎占據了整條街,尤為壯觀。 劉衍并不是跟著迎親隊伍一起的,另乘馬車,先一步來到此處,站在城門之上送他們,他垂首望快出了城門的迎親隊伍。 “準備行動?!眲⒀苣﹃^指間韘,看向親信。 “是?!?/br> 親信聽令退下。 迎親隊伍剛一出城門,守城將士便迅速關上了城門,拓跋武察覺動靜勒住韁繩,回頭看緊閉的城門,又看站在上方的劉衍。 拓跋武冷笑一聲,大周話說得不是很流暢,但咬字還算清楚:“王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劉衍沒回拓跋武。 他揚聲說了一個殺字。 此話落下,早就潛伏在城外的靈蠱人蜂擁而出,將迎親隊伍包圍住,靈蠱人行動敏捷,皆是面無表情,皮膚透著一抹詭異的白。 劉衍的靈蠱人一出現,藏身于城門外的蘇央也開始行動了。 賀歲安想拉下遮眼的綢帶。 祁不硯攔住了她。 他將被賀歲安拉松一點的綢帶綁回去:“不要摘下來,也不要看雪,你就在此處等我?!?/br> 此處是祁不硯可以隨時能通過鐘情蠱感應到賀歲安的地方,離得遠,他便無法直接通過鐘情蠱感應到賀歲安身處何地了。 賀歲安拉祁不硯的手:“好,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br> 祁不硯撫她的長辮子。 她今天的辮子也是他編的,發梢還系著刻有他名字的銀飾,祁不硯指尖勾過小鈴鐺,聽它發出小小的、悅耳動聽的鈴鐺聲。 賀歲安抱住了下祁不硯的腰,沒抱多久又松開,不耽擱他。 祁不硯留下紅蛇,走了。 紅蛇爬上賀歲安的身體,她這次卻沒感到害怕了,任由它順著自己腿腳爬上來,盤在肩頭。 賀歲安慢慢地蹲下來,面向祁不硯離開的方向,也聽他的話,沒摘下遮眼的綢帶,一向不親近她的紅蛇難得用扁腦袋蹭她臉頰。 蛇身還是那么的冰涼。 第88章 城門已鬧得不可開交。 拓跋武嚷嚷著要見端敬帝, 劉衍卻道他是奉旨行事,蘇央便是此刻手持圣諭來到城門下。 她聲音洪亮地宣讀了圣諭,連城門內的百姓也能聽見,最后她道:“王爺, 您收手吧?!比绻梢? 蘇央不想在今日見血。 劉衍面色如常。 這個變故不會影響他要殺了他們, 再向南涼國開戰的計劃。 他不為所動地cao縱靈蠱人去殺南涼國的人。拓跋武拔刀回擊, 質問道:“王爺, 您假傳圣命,不顧皇上的圣諭, 這是要謀反?” 劉衍捏著城墻, 一字一頓道:“本王從未想過謀反, 本王只想奪回原本就屬于大周的東西, 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人該死?!?/br> 蘇央聽完這番話,知道劉衍是絕不會回頭的了。 她拿出虎符。 劉衍看見虎符的那一刻,略有感觸, 他的大哥不愿意派兵去打那些欺辱大周的外族人, 只想和談,卻派兵來抓他這個弟弟。 不過他也不在乎了。 此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蘇央還在傳達端敬帝的口諭:“活捉慶王爺?!笔碌饺缃?,端敬帝依然僅是讓她活捉劉衍, 而不是在抓住他后,立即就地正法。 同樣也早已潛伏在城外的將士聞令而出, 整齊劃一,手握刀劍, 視死如歸,團團地圍住戰斗力超群、也不知疼痛的靈蠱人。 劉衍吹響笛子。 靈蠱人的速度變得更快。 蘇央拔劍出來, 對付靈蠱人,鐘空、鐘幻緊隨其后,沈見鶴暗罵一聲劉衍真是死固執,也拿著自己挖墓的鏟子砸向那些靈蠱人。 忽有一道笛音在城門下幽幽響起,與劉衍的笛音相抵,靈蠱人的速度變慢,蘇央他們還能對付著,速度再快就受不住了。 劉衍瞇了瞇眼。 只見一名少年從雪中走來,面容昳麗,雙手持骨笛,身形修長,垂在腰間發梢被風吹起,靛青色的衣衫在一片白色中尤其明顯。 笛音悠揚,又跌宕起伏,充滿詭譎、陰邪之意。 骨笛隨主。 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性。 祁不硯不疾不徐地越過暫時沒有攻擊他的靈蠱人,一步一步地走近,抬眼望城門上的劉衍。 劉衍目光緊鎖在祁不硯身上,來得正好,他解決掉這些人時,也順便以祁不硯那含有天蠶蠱氣息的血來飼養他的靈蠱人。 祁不硯在吹骨笛之際,還cao縱天蠶絲殺一旁的靈蠱人。 離笛音越近的人會越難受,蘇央捂住胸口,咬緊牙關忍住,他們需要祁不硯吹骨笛對抗cao縱靈蠱人的劉衍,縱然他們也會難受。 劉衍也不太好受。 他吹笛是沒事的,聽祁不硯的笛音卻感覺心神被人牽著走。 祁不硯的骨笛太邪了。 劉衍不敢有一絲停頓,強行收回有些亂的思緒,聚精會神地吹自己的笛子,企圖壓下祁不硯的笛音,令靈蠱人去攻擊他。 賀歲安也聽到了骨笛音,她站起來,終究是放心不下,摘下遮眼的綢帶,悄悄探頭往城門處看,第一眼便看到了祁不硯的身影。 笛音對她沒用。 祁不硯確實如原著所說,找到了一樣可以短暫隔絕掉笛音的東西給她戴上,盡管賀歲安還能聽到聲音,但卻不會受其干擾。 這樣的東西只有一份。 無法分給其他人。 祁不硯得到后,只用在了賀歲安身上,至于其他人,與他無關,能忍則忍,不能忍則死。 不受笛音干擾的賀歲安趴在墻上,盯著城門處。 城門處,祁不硯的天蠶絲在半空閃過,直接絞斷幾個靈蠱人的脖頸,泛著黑的血液濺地,一顆又一顆頭顱滾落,駭人得很。 他迎雪而行,天蠶絲由白變黑紅,所過之處,一個靈蠱人也不留,祁不硯目的很明確——殺了劉衍,使其痛苦不堪,尸骨無存。 可今日殺戮過多,天蠶蠱開始反噬他的身體了。 他持骨笛的手微微收緊。 靛青色穗子晃起。 內力紊亂了,天蠶蠱在祁不硯體內飛快竄動著,完全不受控制,但還在能承受的范圍內。 若不是體內的天蠶蠱,祁不硯是能毫無顧忌殺上城門,直取劉衍腦袋的,偏偏他被天蠶蠱壓制著,殺的人越多,實力越會下降。 劉衍察覺到了。 祁不硯的笛音不穩。 怎么會呢,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劉衍大喜,抓住機會,他的笛音勉強壓過了祁不硯的笛音,動如脫兔的靈蠱人立刻襲向祁不硯。 始終關注著祁不硯的賀歲安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祁不硯放下骨笛,徒手擰斷襲來的靈蠱人的脖頸,他們感受不到一絲疼痛,打身體無用。 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弄斷靈蠱人的脖頸或刺穿心臟。 “祁公子小心!” 離祁不硯不算遠的蘇央提醒他身后有一個靈蠱人偷襲。 祁不硯沒回頭,天蠶絲一如既往干凈利落地截斷那個偷襲他的靈蠱人的脖頸,黑血噴濺,白雪化成黑紅色的雪,透著詭異的美。 蘇央提醒了祁不硯,自己卻被靈蠱人劃傷手臂。 沈見鶴跑到了她身邊。 “你也小心點?!?/br> 蘇央身子緊繃,冷靜分析戰局:“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皇上雖說要活捉劉衍,但我看是活捉不了,必須得先把他殺了?!?/br> 沈見鶴抹掉臉上的污血:“我同意,皇上要怪罪就怪罪吧,總不能將我們都拿去砍頭?!?/br> “問題是,我們近不了劉衍的身,談何殺他?” 沈見鶴說出關鍵點,他累得要死,忍受笛音的同時還要撿起死去將士遺留在地上的弓箭,對準靈蠱人的心臟射出去,連發幾箭。 蘇央也是氣喘吁吁。 她抬眼看城門的防守:“他現在分神應付祁公子的笛音,可能沒太多精力留意周圍,我利用輕功上城門,再找準時機殺了他?!?/br> 沈見鶴先射出一箭,不同意道:“太危險了,你不是有安排人在城里接應我們么?” 蘇央面色難看。 她自責道:“是安排了一批人在城里接應我們,不過我看應該被劉衍解決了,不然城門上不會沒動靜,此事是我失算了?!?/br> 他自告奮勇:“我去?!?/br> 蘇央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