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55節
“我想問的是雪晚體內的蠱到底有沒有解除之法?”蔣松微更擔心的是在世上無可解之法。 “自然是有的?!?/br> 祁不硯回道:“既然存在這種蠱,便存在解蠱之法?!?/br> 蔣松微默了片刻。 他艱難地開口:“她體內的蠱是不是很難解?” “是?!逼畈怀幗o予了肯定的答案,“她中蠱時間已久,很難解,不會死,但只要蠱在體內一天,將永遠是這幅模樣?!?/br> 賀歲安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個蠱果然是很難解。 蔣松微問:“這什么蠱?” 祁不硯薄唇微動:“攝魂蠱,能令人變癡傻?!?/br> 蔣雪晚隱隱約約感覺他們說的是自己的事,又聽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局促地拉賀歲安的手。 卻見那少年忽而抬眸朝她看過來,蔣雪晚下意識松開賀歲安,急忙忙地躲到蔣松微身后。 蔣松微沒有再勉強祁不硯要答應幫蔣雪晚解蠱。 就算想勉強,他也做不到。 但他并未打算就此放棄。 蔣松微會想方設法找到其他煉蠱人替蔣雪晚解蠱,或等到祁不硯改變主意的那一天。 祁不硯不知道蔣松微在想什么,也沒有興趣知道,他離開桌子,放下碎銀,結吃飯的錢,頭也不回地帶賀歲安走出酒肆。 蔣雪晚從蔣松微身后探頭出來看她,眼有不舍。 兩道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 蔣松微拉藏在自己身后的蔣雪晚出來,凝視著她,眼底一層悲涼滄桑,自言自語道:“雪晚,你以前到底經歷了些什么?!?/br> 蔣雪晚抱住了他,莫名不想看到自己的三叔露出悲傷的神情。 * 長街小巷,行人絡繹不絕。 賀歲安跟祁不硯慢慢地走著,過了會兒忍不住問:“我們現在是要到碼頭乘船離開青州?” 他走到一家客棧前:“不是,我們現在暫時不離開青州?!?/br> 這是要在青州住一晚? 她忽地一拍腦門,他們的包袱好像都落了在船上,衣服首飾全沒了,賀歲安瞬間成苦瓜臉。 他們要入住的客棧是青州還算有名的云來客棧,祁不硯要一間上房,又向小二要了沐浴的水,賀歲安一看就知道是給她要的水。 奔波一天的身子哪能不臟。 她乖乖地上了樓,進了房間。 沐浴的水準備好,賀歲安向小二道過謝,主動關門沐浴,祁不硯不在,去給她買裙子去了,總不能洗完澡又換上段府的婢女服。 賀歲安仔仔細細地搓洗,像是想把最近的倒霉也全搓洗掉。 白天里房間的光線還是可以的。 所以沒有點燈。 她酸軟的四肢因為溫熱的水而舒緩,甚至有些昏昏欲睡,賀歲安有點怕自己會因為打瞌睡掉進水里淹死,起來擦干身子。 床榻的被褥是新的,沒衣服穿的賀歲安赤著鉆了進去,是光著在浴桶里等祁不硯買裙子回來,還是裹著被子等,她肯定選后者。 被窩太柔軟,太舒服了。 賀歲安鉆進去沒過多久,眼皮就在打架了,拉她沉入夢香。 不能睡。 不能睡、不能睡。 得等祁不硯回來,她穿好衣裙才能睡,賀歲安一遍一遍地默念著,卻反而被累得更困了。 賀歲安睡著了,呼呼大睡。 * 還沒回客棧的祁不硯去買裙子的途中順便殺了一個人。 還沒離開碼頭的大船忽有一聲大的動靜,船上,鮮血淋漓,一個外邦人死相慘烈,橫尸在船桿上,嚇得船工屁滾尿流。 他們也不知人是何時死的。 在眾人圍觀船上慘狀之時,祁不硯從容曲膝半蹲在碼頭洗手,一雙剔透如玉的手漂亮極了,誰能想到他剛用這雙手殺了一個人。 水流過指縫,很快將血沖刷。 紅色褪去,露出白指。 七個蝴蝶鈴鐺手鏈隨祁不硯不疾不徐的清洗動作,繞著微突起的精致腕骨輕響,鈴聲悅耳動聽,又像取人性命后奏的哀樂。 他低垂著眉眼,洗得認真,仿佛洗手上的血是一件很神圣的事,給人感覺殺人的不會是他,就算身上有血也是不小心沾染到的。 不遠處的百姓議論怎么就死人了,死的居然是外邦人。 死法還一言難盡。 祁不硯洗完手了,離開。 青州的成衣鋪開了一條街,他走進其中一間,老板笑瞇瞇地迎上來問他要買什么衣服,說青州很多的公子哥都會來這里買新衣。 “裙子?!逼畈怀幷f。 老板了然,腳拐了個彎,帶他到放有女子衣裙的地方。 祁不硯挑了幾條顏色鮮艷的裙子,他最喜歡那條紅色的齊胸襦裙,賀歲安皮膚白,適合穿紅,他叫老板包好,給了銀子就走人。 有生意做,老板肯定是開心的。 他恨不得多賣出幾件。 老板迅速地接過幾條裙子包好:“小公子,您可是給妻子買的?”瞧他這年紀應該還未成婚吧。 祁不硯:“不是?!?/br> 聽了,老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八卦道:“那小公子您這是要買去送給小姑娘?” 他應道:“算是?!?/br> 說罷,祁不硯走出成衣鋪。 老板盯著他的背影看,嘖嘖稱奇,這人長得忒好看了,自己賣了幾十年的衣服,還是頭一回看這么俊俏的小郎君來買裙子送人。 不知道他心中的小娘子又是如何的天仙,老板不由好奇想。 * 被成衣鋪老板好奇著的賀歲安正睡得不省人事。 先不說容貌天不天仙,睡相是跟天仙沾不上邊的,她頭微微歪著擱到軟枕,纖細的手臂伸出被褥,垂在床邊,腿也壓著被角。 “吱”一聲。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賀歲安毫無所覺地翻了個身,被褥滑落到腰間,腰線清晰。 祁不硯把衣裙放到一旁,走到榻側,目之所及是一片白玉色,他想替賀歲安蓋回被子,指尖不經意地劃過恍如細膩畫紙的皮膚。 指尖停留一瞬,又拂離。 她此刻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他眼前,跟上次一樣,又跟上次不一樣,祁不硯靜看賀歲安半晌。 想低頭吻她了。 這段時間來,祁不硯總會生出想與賀歲安更親密點的想法。 他俯身過去,吻住賀歲安,她在祁不硯吻過來時便醒了,卻忘記如今還沒穿衣服,習以為常地張嘴,與他接吻,氣息不禁微亂。 氧氣被擠壓,賀歲安用嘴呼吸的同時令吻變得更綿長,接吻的聲音伴隨著呼吸聲擲落到空曠的房間,又平添了幾分曖昧。 唇齒相抵,祁不硯緩慢吞咽屬于賀歲安的口涎。 他彎著腰,扶著她側頸。 吻還在繼續。 祁不硯手腕的微涼蝴蝶鏈子墜在踝骨上,因他抬手扶住她脖頸,也貼到了她皮膚。 蝴蝶鏈子很快便熱了起來。 賀歲安卻突然感覺有點涼颼颼的,接吻間低眼看了下,原來是她沒穿衣服,立馬像鵪鶉般縮回被褥中,又被祁不硯撈出來。 祁不硯眼神似在問“為什么不繼續”,她好像有些無法接受身體袒露人前的感覺,被他撈出去,干脆撲進他懷里,埋首不出來。 暖香瞬間撲鼻而來,祁不硯的身體總是散發著好聞的氣息。 他靛青色衣衫外的銀飾也被賀歲安撞得叮當響。 少年腰窄腿長。 她雙手一張便圈住了他腰身。 賀歲安想起剛才赤著跟人接吻,羞得恨不得張嘴隔著衣衫咬祁不硯的腰一口,又沒這個膽子,悶聲道:“我要穿衣服?!?/br> 祁不硯:“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區別?!辟R歲安仰起頭,意識到現在的處境,又將腦袋埋回他懷里,扯得他腰間蹀躞帶微歪,“換你沒穿衣服試試?!?/br> 她似窩囊地嘟囔,整個人卻透著一股令人挪不開眼的鮮活。 “我并不在意?!?/br> 祁不硯拂了拂賀歲安垂落到他腿側的長發,道。 賀歲安:“……” 她小聲道:“我在意?!?/br> 人的身體或許對祁不硯來說只是附于血rou外的一層皮,即使看見了她的身體,也不會起綺念,可賀歲安還是會、會有點別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