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水里撈到人了嗎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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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酌洲卻說:“不論怎樣有些東西總要確認的,不然我不放心?!?/br> 吳昭昭點頭,挺佩服這位老板的行事作風,狠又夠狠,進擊又不失謹慎。 江酌洲讓吳昭昭把照片發了過來,多看了兩眼后,他也想起這人在江應遠綁架他到別墅時出現過,原來這么早就已經見過。 他將匯集的信息發出去,又叮囑了一句:【不用跟得太近,這人有些邪門?!?/br> 事情做完,發現吳昭昭正半瞇著眼盯著他看,知道他在查看他的魂魄,江酌洲沒有出聲,眼睛又不自覺看向了宴聆青,誰想一側目便對上了小家伙的眼。 他已經醒了,躺在被子上沒有出聲,烏溜溜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盯著他看。 霧蒙蒙的,有點呆,有點愣,像是還沒有完全睡醒。 “吵到你了,還要睡嗎?” 男人聲音低沉悅耳又輕柔,和他此刻顯現的危險氣息全然相反。 吳昭昭在旁嘟囔了一聲,這模樣,這畫面,像極了血腥大魔王裝溫柔騙小孩回去吃,要不是他是知情者,看著怪嚇人的。 宴聆青擺了擺小腦袋,還在盯著人看。 江酌洲伸過手,想要將人拿起來,指尖都要觸上了,一時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太小了。 小巧、精致、漂亮,讓人不敢隨意觸碰。 也就是在湖底還不能完全確認他是宴聆青的時候,才敢隨意把他捏起來。 宴聆青以為他是要拉他,伸出兩只手抱住了男人的一根手指。 微微拉扯的力道傳到江酌洲這頭,小家伙從床上站了起來,那只被他放回去,重新趴在小家伙懷里的碎片滑落下來,然后又自動飄起跟在了身邊。 宴聆青忙去抱它,但手一伸便穿了過去,他疑惑:“怎么這樣?明明昨天可以摸到啊,還是我捏好的……嗯?你好像變了,是你自己長得嗎?” “是我捏的?!苯弥拚f著頓了下,還是輕輕用兩根手指捏著他放到手心,抬高,視線幾乎平齊,定定看著他道:“宴聆青,你……現在怎么樣?” 語氣有些緊繃,像是怕聽到不好的答案。 宴聆青索性坐在了男人手心,他小小的身子也有些緊繃,不是因為高度,而是因為距離太近,江酌洲變得好大,被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宴聆青忽然有點怕。 這個認知一出現在腦海,宴聆青又有點興奮,他以前最多的情緒就是高興、不高興、平靜,還沒體會過害怕。 于是本想低下的腦袋反而一直后仰著去看,直到腦袋靠在了身后彎起的手指上才反應過來回話,“我、我沒有關系的,我附在了這個小木偶身上,它和我很貼合,吸附魂魄,也可以修養魂魄?!?/br> “附身的?”江酌洲指腹動了動,輕輕摩挲了小家伙的腦袋,雖說有些僵硬感,但不說很難想到這只是一個木偶,機關再靈巧精妙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這時吳昭昭在旁插了一句,“應該是傀儡術的一種,以傀儡身吸附魂魄,再加以牽制便不容易消散了。這種方法老夫只是聽說過,沒想到真有人能做到?!?/br> 宴聆青點頭又點頭,“對的,吳大師說得沒有錯,牽著我的就是他?!?/br> 他指了指飄在旁邊的透明小人影,跟江酌洲和吳昭昭介紹:“這是我的爸爸?!?/br> 江酌洲眼神微妙,“爸爸?” 宴聆青不確定,“或者哥哥?!?/br> 爸爸……哥哥……江酌洲眸光幽暗,眼里意味難明。 第59章 “怎么這么認為?”在江酌洲看來,那一小塊殘魂除了能看出一點人形,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作為辨認的特征,宴聆青沒有記憶,他怎么斷定這東西就是爸爸或者哥哥。 “我們可以躺在一個棺材里,穿著相同款式的衣服,他的魂魄牽系著我把我留存在世間,”宴聆青那張小小的臉上顯得很認真,他并不是胡亂猜測,也是有依據的,“他的氣息很有安全感,摸我腦袋的時候……” 宴聆青在想用什么詞形容那種感覺,他莫名覺得自己現在比以前懂得多了,想了想繼續說道:“暖暖的,很可靠,很舒服?!?/br> 話剛說完,就聽江酌洲發出一聲輕笑,宴聆青仰著腦袋看得莫名其妙。 江酌洲收斂了神色,將手中的小家伙放到被子上,“原來是這樣,但死后同xue的一般是夫妻,他更有可能是你的丈夫?!?/br> “丈夫?”宴聆青驚呼,忙側頭去看飄在自己身邊的透明小人影,伸出雙手虛虛抱了抱,“這就是我的丈夫嗎?” 雙眼亮晶晶的,語氣興奮又好奇,他沒想到自己已經有了一個丈夫。 江酌洲莫名笑出聲的好心情又因為這一幕沉了下去,不管那片殘魂跟他有什么關系,現在跟他也是不同的個體,宴聆青抱著它叫丈夫,讓他很不高興。 男人垂著眼,里面的情緒全都遮在眼睫之下,修長有力的手指將那塊小殘魂推開,低沉的嗓音淡淡道:“只是猜測,不一定準確,而且你是水鬼,他埋葬在地底不是嗎?按你的說法這應該是鄰居,關系很好的鄰居,你把他當朋友對待就好?!?/br> 話說完了,宴聆青卻還繃著小臉站在那里,沒有理他。 江酌洲的聲音更沉了些,語氣意味不明,“你很想要一個丈夫?” 這回宴聆青終于把他那顆小腦袋仰起來看他了,回答得很認真也很坦蕩,“沒有,我都可以?!?/br> 不論表情還是語氣,看不出任何羞恥感,丈夫在這里就像一個玩具,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或許還沒有手機來得吸引力大,至少他之前很想要一個手機,并為此努力工作。 宴聆青不懂愛欲。 三魂分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又有喜怒哀懼愛惡欲的說法。人死后,三魂七魄都不全,尤其七魄,鬼的情感比人要簡單太多,最多的是恨和怨,它們的思維邏輯和想法已經和人有了很大區別。 但宴聆青很像人,越來越像人。 各種情感所蘊含的能量正在修復他。 喜怒哀懼惡他在周培柯昨晚為他們準備的那場死亡盛宴中都已經深刻感受過,江酌洲沉入水中的時候和那片殘魂的聯系加強,他感知到湖底宴聆青的狀況,在他疑惑時直接告訴他還缺少愛欲。 世界上的愛和欲有很多種,在他們的情感中也一定不缺,譬如報仇的欲望,譬如鐘創對父母的愛,但這些都不如周培柯讓他們產生的負面情緒來得強烈。 所以宴聆青得到的還不夠,他需要更多更濃烈的愛和欲。 江酌洲知道這一點,卻將心里一次又一次升起的隱秘欲望壓了下去。 “為什么你可以碰到它我不可以???” 宴聆青疑惑的聲音喚回了江酌洲的思緒,他了然,之前小家伙繃著臉沒理他,并不是惱他推走了那塊殘魂,而是又想起了先前問過但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 “我能碰到是因為在手上畫了一道符咒,你說你之前能碰到……”江酌洲語氣嚴肅了些,“你下去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周培柯怎么沒的?你要在這具小木偶里多久才可以恢復?” 宴聆青本來是站在江酌洲蓋在腿上的被子上的,不太站得穩,他索性往前爬了爬,坐在被子邊緣,兩只腿剛好踩在男人的小腹上,他踢了踢,感覺又點yingying的,然后又納悶地踢了踢,更納悶了。 江酌洲嘆息一聲,手心抵在了小家伙腳底,“是肌rou,繃緊了會硬,跟你不一樣?!?/br> 原來是這樣,他還以為江酌洲和他一樣變硬了呢,然后又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對,仰頭看著他認錯說:“對不起,我不該亂踢人?!?/br> 宴聆青發現自己在江酌洲面前總是很容易做些沒有禮貌的事,他抬手敲了敲自己腦袋,木頭的撞擊立馬發出“叩叩”的聲響,這不是好的習慣。 江酌洲捏住了他敲自己腦袋的小手,“沒有關系,在我這里可以隨便一些,我不介意,先說說昨晚的事好嗎?” “好吧?!?/br> 說到昨晚,宴聆青也不完全明白發生了什么。白裙小姐把他從周培柯手中救走,又叫他藏起來后,他就順著本能把她帶到了棺材所在的位置。 可能當時他被周培柯傷到,魂魄有裂開的趨勢,所以一進去就被吸附到了小木偶身上。所有魂魄都被吸在上面,自然也沒了散開的可能。 宴聆青猜測,他以前碎裂的魂魄就是這么被一片一片吸附在上面,長年累月浸潤在極盛的陰氣中,散開的魂魄合成了一個整體。 而他是水鬼,魂魄一完整就無意識往水里飄,所以他一醒來就是在金雙湖的水里。 但這樣合成的魂魄很不牢固,所以他才出去幾天魂魄又開始散了,真正能使魂魄粘合在一起的是功德。 功德塑魂,再以情感蘊含的能量修補那些痕跡。 宴聆青被吸進棺材后就想叫白裙小姐一起躲進來,但不被允許,她進不來。 沒想到周培柯那么快就闖了進來,他潛意識里總覺得這個地方沒有他帶著別人是不被允許進入的。 但不論怎樣,事實就是周培柯進來了,他還要殺白裙小姐。 周培柯是他的功德,他也是要殺周培柯的,知道小木偶可以吸附碎裂的魂魄后,宴聆青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管不顧殺了他再說。 就在他想出去的時候,棺材里響起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那道透明人影將手心放在他頭頂,宴聆青什么都看不見,在之后就是巨大的爆|炸聲,棺材碎了,土木飛得到處都是,白裙小姐站在角落完好無損,周培柯卻不見蹤影。 他被炸得魂飛魄散,死了,白裙小姐是這樣告訴他的。 既然這樣宴聆青就沒管了,他要去管漂浮在半空的那道人影。 本是接近透明的人影那時卻和正常的人沒區別,墨黑如綢緞般的長發,黑色的古裝,寬肩窄腰,放在身側的手蒼白漂亮卻有力,他浮在半空就像睡著了一般。 但宴聆青當時太矮太小,他看不到他的正臉,而且那一幕太過短暫,僅僅一瞬那人就以極快的速度變淡變小,最后甚至維持不住人形,只剩小小的一團。 小殘魂飄到了他身邊,宴聆青抓住它,有些難過地幫他捏回了人形。 但,捏得不怎么好。 爆|炸之后,陣法失效,隱藏在地底的坑洞暴露出來,上面的水不斷往下滲,宴聆青和白裙小姐沒有久待,帶著劍一起出去了。 “然后就遇到你了,”宴聆青用這句話做了結尾,又問,“對了,小殘魂的劍呢,你有幫他收好了嗎?” “嗯,收好了,在家里,”江酌洲說,“爆|炸應該是殘魂做的,當時能量還沒有完全潰散,所以才能摸到它?!?/br> “好吧,”宴聆青有點遺憾,“那請你在我手上畫一個符好嗎?” 他伸出了右手將手心攤在江酌洲面前。 江酌洲盯著那手,在小家伙期待的眼神中將手指放了上去,但沒有動,單一指的指腹就已經將那手心全覆住了。 瞥了眼旁邊飄著的小殘魂,他說:“太小,畫不了?!?/br> 宴聆青沒看到那一眼,看到了恐怕也不明白其中蘊含的情緒,他現在的確太小了,把手收了回來,又說道:“我的魂魄沒有真正裂開,要不了多久就能復原出來的?!?/br> “嗯,”江酌洲沒有直接應承,只道,“到時候再說?!?/br> 病房里安靜了下來,然后是聲清晰的消息提示音,宴聆青和江酌洲同時看了過去。 是吳昭昭拿著的手機。 吳昭昭:“……” 吳昭昭挺無語的,這倆人的眼神像極了“怎么這里還有個人”“這人是什么時候來的”“這人怎么還沒走”,差點看得他以為自己習得了隱身之術。 習慣了,是這一人一鬼基cao,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小水鬼那晚也是類似的情形,反正他們聊他們的,管別人干嘛? “咳——”吳昭昭不自然地咳了聲,“這個,其實有個問題老夫之前就想問了,沒插上話?!?/br> 江酌洲:“是什么事?” “是這樣,”吳昭昭說著又瞇起眼睛湊近宴聆青看,那樣子像極了高度近視在一張白紙上找一粒白米飯,“這旁邊是有個東西的是吧,小小的一個?” “嗯,一小塊殘魂碎片,”江酌洲蹙了眉,“有問題?” “傀儡木偶只是承載魂魄的道具,剛剛小水鬼也說了,牽系著他的是殘魂,但經過昨晚那一炸,殘魂蘊含的能量幾乎散盡,這東西能撐幾天,三天?七天?九天是極限了,在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