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水里撈到人了嗎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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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邊站了會兒,宴聆青跑到劍柄那頭,彎腰,兩手抱著開始往后拔。 他想把劍拔出來看看。 ……拔不動。 小木偶嘆了口氣,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上面發出“叩叩”的聲響,這肯定不是他的劍。 宴聆青不再折騰了,背對著那把劍坐了下來,視線所落之處,正是他覺得該有個人躺著的地方。 摸著是沒有人的,一眼晃過去也不見有任何人影,至少他在劍旁折騰那么久,眼神幾次晃過去都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但現在盯得久了,他隱隱約約覺得那里真的有個人躺著。 棺材密封,里面漆黑透不進光,即便宴聆青現在能看見但也沒有清晰到如白晝的地步。而那個人影趨近于透明,他融在黑暗里,觸不到,摸不著,讓人難以察覺。 宴聆青又靠近了些,仔仔細細上下盯著那人影看,面容是模糊的,身上穿的依稀是和他類似的古代衣袍。 這是一縷殘魂碎片。 透明得快要……消失了。 這個認知一出現在腦海,宴聆青心里恍然生出一股酸澀感。 他有些怔怔的,伸出小手放在人影眉心的位置,靜靜感受著對方的氣息。 他們之間是有聯系的。 他一無執念二無怨恨,連魂魄都是搖搖欲墜的一塊塊碎片,但卻能留存世間至今,他早就猜想過,金雙湖底或許有什么東西牽系住了他,究竟是什么東西,現在他知道了。 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熱熱的,他想收回手揉揉眼睛。 小木偶的手握成兩個小小的拳頭就往眼睛上搓,“叩”,硬邦邦的木頭和木頭相撞,眼睛沒揉成,他的眼睛又蓋住了。 宴聆青忽然有點鬧情緒,不管不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了。 不過宴聆青到底是個平和的,沒有多少情緒的鬼,過了一會兒他就好了,但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響起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隨即一雙若有似無的手在他頭頂摸了摸,下一秒,視線一晃。他發現自己已經從小木偶身上脫離了出來。 宴聆青顧不上小木偶,立馬奔到殘魂面前盯著他急急問道:“你還可以說話啊,還能動嗎?剛剛是不是你嘆氣了,你還摸了我,把我從木偶里拿出來?!?/br> 宴聆青越說越肯定,“一定是你做的,這里沒有別人了,你能不能再跟我說說話?” “你是誰???為什么把我留了下來,是不是不想我消失?” 少年聲音干凈清澈,平靜的語氣里隱隱透出興奮,他說了許多,躺著的人影都再沒有給出回應。 一動不動,仿佛之前那一切都只是錯覺。 但宴聆青知道不是,人影只是一縷殘魂碎片,還是快要消失的殘魂碎片,它不可能有正常人或正常鬼的意識,能被他牽引作出反應,已經很厲害了。 這應該是我爸爸。 或者是我哥哥。 宴聆青不問了,他開始盯著人影自己琢磨,剛剛被摸腦袋的感覺很好,好的爸爸和哥哥應該都是這樣的。 他點點頭,對此有了認定之后終于有心關注那個小木偶。 小木偶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坐在地上,閉著眼睛,小小一個,兩只手合攏就能將它完全捂在手心。 小木偶的腳踢到人影的手了。 宴聆青連忙把它拿起來,又去看那只手,手當然是沒有任何事的,即便只是模糊又透明的影子,也能看出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手旁邊就是劍了,稍微一移就能握在手里。宴聆青想象了一下他爸爸或者他哥哥拿著劍的樣子,下一秒,腦海里猛地闖入一幅畫面。 男人蒼白有力的手指緊緊握住那柄長劍,劍身銀白,寒氣逼人,和那只手相配到極致。 有那么一瞬間,宴聆青有些鬧不明白這究竟是他想象出來的畫面,還是真實存在他記憶中的畫面。 不過也不重要,宴聆青將之拋到腦后,開始看手里的小木偶。 小木偶每個關節都是可以動的,包括手指各個關節,宴聆青附在它身上時手指動作順暢,沒有任何卡頓,這樣想來,不是小木偶各個關節的機關做得簡陋,而是時間太長太久,有些地方壞掉了。 宴聆青掰直小木偶的身體,把它放在自己近前細細觀察……啊,它身上穿的衣服和他的一樣,長得也和他好像啊。 馬尾高束垂在腦后,黑衣長袍,上面還有那些他不認識的暗金色符文,小木偶的眼睛此刻是閉著的,但依舊看得出它被雕刻得很用心,五官精致立體,活靈活現,這是一個真正的漂亮人偶。 宴聆青看著小木偶就像在看另一個自己。 到底是小木偶根據他的樣子雕鐫的,還是他長成了小木偶的樣子? 如果是他長成了小木偶的樣子,那他不就成了小木頭精? 不太可能,他還是最喜歡水,在水里他的能力可以發揮到最大,所以他應該還是水鬼。 不怪宴聆青有這種想法,他和小木偶太貼合了,如果不是他爸爸或者哥哥將他拉出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只是附身在上面。 上一次進來的時候,他應該只有大部分意識附在了小木偶身上,要不然白裙小姐沒辦法把他拉走。 但現在他知道怎么出去了,小木偶穿不過棺材,鬼魂可以。 宴聆青過去試了試,只一瞬的功夫,宴聆青已經到了棺材之外……應該是棺材之外,但一出來就看不到棺材了。 他現在在湖底深處,還能感知到白裙小姐所在的方向。 宴聆青在各處找了找,都沒有再找到那具棺材。想了想,他閉上眼,試圖靠和小木偶還有殘魂碎片的聯系去感應他們的位置。 有了。 “叩?!?/br> 他控制小木偶敲了敲棺材。 “叩叩?!痹偾脙上?。 宴聆青不自覺笑了笑,有點好玩。玩了一會兒,他通過那絲聯系,回到了棺材里面。 棺材之外,將自己深深埋在泥土里的白裙小姐在宴聆青出來時睜開了眼,雖即又閉上。 宴聆青再次消失時,她又倏地睜開,許久之后才又緩緩閉上了。 棺材之內,底部的寬度足夠兩人并排躺下,宴聆青現在就躺在殘魂的另一側,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有心思去想,為什么脫離鐘創的情感后,他立刻有了陷入沉眠的沖動? 是因為做好事得到了功德讓他不自覺以最沉浸的方式修復魂魄? 那他沉睡了這么久,魂魄是不是已經有了什么變化? 宴聆青自我感覺是挺好的,很輕松,魂力也很充沛,但還是要看一看才能確定。 他閉上眼,運轉起周身的陰氣和鬼氣,絲絲縷縷的能量在他身上匯聚,心神專注到極致時,他再一次以第三視角看到了自己的魂魄。 那些蜿蜒的痕跡依舊存在,有深有淺,但似乎……沒上次那么明顯了。 真的可以修好,宴聆青有點高興,他想湊近把那些痕跡看得更清楚,這樣就可以用來和下次做對比,但隨著能量在靈魂各處匯聚,宴聆青變得越來越舒服,也越來越想睡過去。 在真正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宴聆青想,等他把自己修好了,一定要想辦法修修棺材里那縷疑似他爸爸或者哥哥的殘魂碎片。 他的功德可以從周培柯那里得,殘魂所需要的功德他可以幫他蹲蹲來跳湖的主角攻受。 一定會有主角攻和主角受的,不知道為什么,宴聆青就是堅信這一點。 宴聆青在棺材里過得很好,他不知道的是陸地上的幾個已經等得心焦難耐了。 何虞、鐘創兩人又到了江酌洲家,吳昭昭當然也在。四人在書房各自占據一方,沒別的原因,就是不想和江酌洲太近,又不想顯得他們在孤立他,但四人互相遠離就沒問題了。 江酌洲對此表示,孤不孤立的,他沒有一點在乎。 吳昭昭還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張轉運祛晦符,畢竟這幾天他們和江酌洲接觸的時間不少,以后也一樣,拿著這東西還是有用處的。 寬敞明亮的書房內,四人臉上都有些凝重。 “他真的說了是回金雙湖?”這個問題江酌洲已經問過幾遍了,但還是忍不住再問。 經過那晚的事,鐘創顯得沉穩了些,即便已經回答過無數次這個問題,此刻也沒有不耐,“的確是這么說的,他說他困了,所以想先回去?!?/br> 何虞插話,“困了不是因為受傷虛弱?” “他說他感覺很好?!辩妱撨€是這個回答,當時他剛從鬼道回到陽時,又因為文欣蘭的事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不在狀態,但見宴聆青急著要走,他還問過他有有沒有事,他當時的神態不像撒謊。 可話又說回來,鐘創覺得宴聆青沒有哪句話是不坦誠的。 江酌洲雖然因為始終見不到宴聆青,整個人散發的氣場壓抑而危險,但他還是理智的,“他應該沒有撒謊?!?/br> 幾個人中沒有誰比江酌洲更了解宴聆青,這話說完,大家稍微松了口氣,但江酌洲緊接著又說道:“第八天了,太久了?!?/br> 剛松下去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的確,每天都想著上班的人八天沒出現了,再相信他沒事還是止不住擔心。 鐘創提了個辦法,“要不我潛水下去看看?” 江酌洲瞥了他一眼,鐘創驚了,“你已經看過了?什么都沒看到?” 江酌洲沒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吳昭昭:“那老夫試著招鬼,把他給招出來?” 江酌洲不贊同,如果宴聆青是在修煉或者其他,很可能會打擾到他,但吳昭昭的話讓他想到了另一只鬼,那只住在宴聆青“樓下”的女鬼。 “走吧,去金雙湖?!?/br> …… 金雙湖畔,吳昭昭想擺陣露一手的時候,江酌洲阻止了他。 “先試試簡單的,”他一邊將手中的香點上,一面對何虞道,“湖里還有一只女鬼,你應該知道?!?/br> 何虞:“嗯,她叫寧靜怡?!?/br> 江酌洲把香遞過去,“你來?!?/br> 何虞沉默接過,把香插上后開始叫白裙小姐的名字。 夜色下,眉眼沉郁冷漠的男人望著湖面,低低冷冷的聲音平板而機械地重復“寧靜怡”三個字。 毫無感情,比低級ai還不如,但看著那越燃越快的香,鐘創體會到了那種令人發寒的詭異感。 他摸了摸胳膊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似乎不是心理作祟,溫度真的變低了。 何虞沒有再喊名字,吳昭昭和江酌洲俱都面色沉沉看著湖面,吳昭昭甚至在手上掐了訣拿了符,這女鬼不簡單,他還是警戒一點好。 鐘創被這氣氛帶了進去,也跟著臉色凝重盯著湖面。 一秒過去,湖面沒有反應。 兩秒過去,湖面沒有反應。 三秒四秒,一直過了半分鐘,湖面始終沒有出現什么東西。鐘創放松了繃緊的神經,他眨了眨眼,下一秒,一張青白的臉驟然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