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水里撈到人了嗎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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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酌洲瞥了眼:“小心一點?!?/br> 宴聆青:“嗯嗯?!?/br> 話落,一人一鬼已經消失在眼前。 鐘創一怔,他還在原地,但看到幾人表情和周身陰涼的感覺,明白自己已經被拉入世界另一面。 正要出聲,宴聆青卻將他抓得更緊了一些,下一秒,鐘創只覺眼前一黑,眩暈感襲來,再睜眼時他已經站在了金雙湖邊,還是他跳了幾次湖的那塊大石頭邊。 鐘創當即撐著那石頭嘔了起來,yue了半天什么也沒yue出來,只是臉色慘白慘白的還泛著青,看上去是真跟鬼沒有區別了。 “對不起,”宴聆青弱弱出聲,“你再像鬼也是有rou|體的,我一時忘了,很重?!?/br> 鐘創擺了擺手,靠在石頭上喘氣,這還是他重不重的問題嗎?太刺激啦。 “要不……要不這樣……”鐘創說得斷斷續續,“我聽說有人魂魄離體后和鬼差不多,我要不也那樣,那樣肯定不重?!?/br> “不行,你就差最后那點生氣養著,這時候魂魄離體一定會死?!?/br> “那……那咱們打車過去再裝鬼?” …… 文欣蘭不住在金雙園,她在郊區另有別墅。 鐘創和宴聆青在距離別墅還有一小段距離就下了車,到門前的時候鐘創小動作就開始多了起來。 抓頭發,踢掉落在地上的葉子,插著口袋到處看,明眼人都能看得見的焦躁。 ……宴聆青……宴聆青只是隨便看了眼,然后敲門。 “叩、叩、叩、叩?!辈惠p不重的聲音在幽深夜里響起,如果這時有人經過,必定會嚇得一跳,因為在常人眼里,門外沒有任何人。 不說別人,鐘創也驚了下,“我們現在是鬼,不是直接穿門進去嗎?” 還是有像吸血鬼一樣的設定,第一次不被邀請就進不去。 宴聆青抿了抿唇:“……進別人家里,我習慣敲門,這里也算你家,我們直接進去吧?!?/br> 說著,他再次拉住鐘創,鐘創神經繃緊,轉瞬的功夫,他感覺自己穿過了什么,再一看他們已經進入了室內。 黑漆漆的,只有院子里的燈光從外面映照進來,宴聆青松開了他,退了一步,“你去吧,我會跟著你?!?/br> 那一瞬間,鐘創才感覺自己真正站在了陰鬼道上,孤獨,森冷,時間好像靜止,世界永遠蒙著灰,他好像永恒被遺棄在這樣的世界,掙扎沉浮都注定引不來任何注意。 遺棄他的人不是宴聆青,而是他的mama文欣蘭。 所有焦躁、緊張、不安,通通在這一刻化為烏有,他踏上了樓,往二樓的臥室走去。 已經過了零點,他媽這個時候已經睡了。 臥室。 長相秀美柔弱的女人安靜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素雅軟被,面容白皙恬靜,儼然是睡得正熟。 房間里的溫度、濕度、亮度都是調整好的,這樣一覺舒舒服服睡到大天亮對文欣蘭來說早就不是什么難事。 但今晚…… 文欣蘭在睡夢中蹙起了眉頭,迷迷糊糊的,她總覺得有什么人正在床邊直勾勾盯著她。她緊了緊被子,翻了個身,那種猶如黏在身上的視線卻始終存在。 文欣蘭越睡越不安,她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拖進了冰窖,從皮膚到骨縫,沒有一處不寒涼。 絲絲疼痛開始蔓了出來,發酸發脹,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自從她身體變好后,她已經許久不曾體會過這種無力的感覺,為什么……為什么今天會這樣? 文欣蘭是被冷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撐著從床上坐起,那種虛弱感是真的,且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揉著額角看了眼室內溫度,25c,沒有變,但為什么這么冷? 正想叫人上來檢查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下一秒,她渾身冒起一層雞皮疙瘩。 昏暗的房間內,她的床邊正站著一個黑影,看不清五官,看不清表情,但文欣蘭知道那東西正面無表情,死死盯著她。 啊—— 她驚叫了一聲,又似乎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出。文心蘭仿佛被一股濃稠的黑暗包裹,但在這種黑暗中,那道立在床邊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晰。 英俊的五官,慘白到絲毫沒有血色的臉,猶如死人的一張臉……他也的確是個死人。 鐘……鐘遂…… 鐘遂的遺體她見過,這一幕,就像那具躺在棺材里的尸體立了起來。 你為什么會在?為什么要來……你發現了…… 她嘴里小聲念叨著什么,一邊還不住攥著被角往床角縮,弱柳扶風的脆弱感這一刻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沒有發現在她叫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床邊的人影明顯地顫了下。 文欣蘭低著頭,被子底下無人看到的角度,她的一只手正伸在枕頭底下不斷摸索。 沒有……空的……什么都摸不到…… 這一刻文欣蘭才是真正驚慌了起來,那里放著一張驅鬼符,她記得很清楚,明明就是放著那里的,為什么沒有? 走開,走開,不要纏著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 文欣蘭叫喊著,她覺得自己已經喊得很大聲,又懷疑自己什么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沒有……什么都沒有。 沒人能理解她現在的感覺,她像處在一個壓抑狹小的密閉空間里,沒有光亮沒有聲音,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房間里安然度過半小時,更何況現在還有個人在盯著她。 一個死人在盯著她。 啊啊啊—— 文欣蘭想喊,想把所有恐懼和崩潰通過聲音發泄出去,但還是沒有。 她想逃,想站起來,只要逃離這個只有黑暗和沉默的地方,只要甩開那道如附骨之疽的視線,什么都會變得正常。 但她做不到,不僅虛弱無力,連雙腿也像被禁錮住,絲毫動彈不得。 啊—— 啊啊—— 走??!為什么要盯著我!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還要回來! 無聲的叫喊中,文欣蘭將頭埋在膝蓋,緊緊抱住了自己。 她停止了無用功,但恐懼和崩潰還在侵襲她,時間一點點無聲逝去,文欣蘭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鐘,可能是半小時,也可能一天,兩天,又或者根本沒有盡頭,她已經在這里待了許久許久,無盡輪回。 文欣蘭開始無意識在皮膚上抓撓,她想抓掉覆在上面的陰冷和永遠不會消失的視線。 就在指甲在胳膊上劃出幾道血痕的時候,一道低啞的、仿佛隔著什么的聲音虛虛傳了進來。 “為什么……” 文欣蘭沒有反應,直到那聲音再問了一遍,文欣蘭動作一頓,仿佛聽到了天籟。 聲音。 是聲音。 是你,是你,鐘遂是你做的對不對?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里! “為什么……害我……” 文欣蘭猛地起身睜開眼,崩潰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知道嗎?!” “你為什么要喜歡我?為什么要提出聯姻?為什么要拆散我和羅陣!我那時候懷著他的孩子啊,就為了要嫁給你所有人都叫我打掉那個孩子!” “鐘遂,是你,都是你!要是沒有你,我會和我的孩子和羅陣幸福在一起,要不是因為你,我的身體不會越來越差,都是你們欠我的!” 文欣蘭抬著臉,發絲凌亂,臉色蒼白,看上去依舊是惹人憐惜的,但她的聲音越來越冷,眼里的怨恨越來越明顯,“鐘遂,你是欠我的,你和你兒子都欠我的!” “……我逼你……” “你逼不逼有區別嗎?"文欣蘭盯著床邊的人影,視線卻不敢正正落在那張臉上,只要想到那張慘白的如尸體一般的臉,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文欣蘭怕是真的,怨也是真的,她繼續冷聲道:“只要你喜歡我,只要你是鐘氏掌權人,逼不逼結果能有什么不同?” “父母兄弟在求我,羅陣在求我,我有的選擇嗎?鐘遂,我敢拒絕你嗎?拒絕過后等待文家和羅家的只有破產吧?” “鐘遂,我討厭你,我恨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惡心!每天晚上看著你的臉我都想拿刀扎進你的胸口!” 文欣蘭開了口就再沒有停過,她像是生怕自己再被關進那個黑暗沉默的密閉空間,又像是要把那些積攢的從未對鐘遂說過的恨意一股腦傾瀉出來。 “你感覺到了對不對?所以你防著我,你把你的公司,你的財產做了一層層保險留給你的兒子!哈哈哈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謝謝你還是留了不少錢給我用?” “這就是你的真心,可笑的真心!如果你不做這些,有些事情本來我也只敢想想,但是你做了,這就是你令人作嘔的真心!” 文欣蘭咬著牙吼完這一句,全身猶如失去力氣般塌陷下去,她再次低頭環抱住自己,聲音虛弱了許多,“其實我沒想到真的會成功,我那時候不知道世上真有那東西,只是放了一點東西在你身上而已,沒想到你真的死了,哈哈,真的死了?!?/br> 文欣蘭沒了聲音,床邊的人影也已經許久沒有聲音,仿佛再一次被丟進無盡地獄。 文欣蘭又忍不住抓撓自己的時候,人影又出了聲,“……你……拒絕過他么?他有說要用權力打壓你們么?” 這聲音低啞,艱難,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 文欣蘭緩緩抬起了頭,緩緩迎著那道目光看過去,心臟猛地一停。 “鐘創……” 橘黃燈光淺淺鋪灑在黑暗中,那是文欣蘭熟悉的光亮,此刻她才恍然發現,自己不是縮在床角,而是坐在床中央,那是她原本躺過的地方。 而床邊站著的那人,臉色慘白如紙,腳尖是踮起的,輕飄飄沒有落地。 但這不是鐘遂,而是鐘創,鐘創……死了。 文欣蘭陡然打了個寒顫,陰冷壓抑的感覺沒有消失,反而有愈加濃重的趨勢。 她只看到了面色慘白的鐘創,卻沒有看到鐘創身后,那個渾身氣息更加恐怖的身影。 宴聆青也在死死盯著文欣蘭,他此刻就像另一個鐘創,感受他所感受的的一切。 鐘創所憤怒的他也在憤怒,鐘創所悲哀的他也在悲哀,但他還是宴聆青,他清楚知道自己是在感受別人。 在鐘創因為母親恨父親的死無法做出反應的時候,他上前一步,“還沒有結束,除了你父親,還有你自己?!?/br> 第5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