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吃瓜看戲的日子 第104節
一時場面僵持住。 所有人都在等著中山王的發話。 王爺不愧是王爺,并不是世子那等幾句話就能激怒,沉不住氣的人可比,反顯得有點像跳梁小丑。 難怪王爺不在意童關病弱的身體,也要把他賜姓楚,心思已經這么明顯。顧運還有心思想呢,未必沒有世子太廢物的原因。 “這么說,本王還不能殺你了?”中山王看向顧運。 顧運冷笑:“這話說得奇怪,我好好的一個人,憑什么要被你殺,就憑你是王爺嗎?果真如此,你這人,也不過如此,早些認清自己,別寄希望與別東西,你成不了事的,因為你這人,是非不分,心胸狹隘,一葉障目,愚不可及!” “大膽,放肆!區區女子,怎敢胡言?!迸赃吂芗姨O呵斥顧運。 “你又是哪里來的狗,才是給我閉嘴,不想聽你叫吠。我告訴你們,趁早放我走,不然,日日鬧的你們不得安寧?!?/br> 中山王淡淡一揮手,“先帶下去吧?!?/br> 顧運這沒被關監獄,而是鎖在了她住的那間屋子里。 夜晚,某一內室。 中山王與據說已經死了的小公子童關,赫然正在說話。 童關嘆息道:“真想不到啊,顧小姐居然是一個如此有趣的人?!?/br> 中山王不過說了一句讓她殉葬,這姑娘就敢把王府的天都掀翻了去。 普天之下,敢指著王爺鼻子罵的人能有幾個,她這膽子,真個比天還大。 童關可是好好聽了一場,差點沒笑出來。 世子此番可是完全沒了臉,連面上的喜怒也控制不住,絲毫沒有沉穩氣度可言,受不得一句惡言,實乃心胸狹隘。連口才上沒有那小姑娘半分伶俐,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中山王當然不是要真的處死顧運,那不過一句假話,顧運既是大師口中的天命之人,自有她的作用更別說那廢礦怎么利用,還有她說出來,如此怎么會殺。 那樣說只是為了把人奪過來,從此為自己所用罷了。 連中山王也沒想到,那丫頭反應如此之大,一時之間倒“殺”不下手了。 那日一出戲,有一半是演給世子看。 世子毫無才干,和他母族的連接太過緊密,他以為自己是在用赫連家的勢力,殊不知赫連家也成了他脫不開的枷鎖。而最可怕的是,楚晗竟然一丁點身為上位者該有的危機和警覺都沒有,他壓根沒覺得自己要去掙開已經纏緊自己繩索。 他身邊只有赫連氏,讓他得了中山王的勢力,他必不能掌控赫連氏。 這絕不是中山王想要的繼承人。世子早就從王爺這里失了繼承的機會 不過是給童關賜了楚姓,楚晗就全然按捺不住,他以為自己掌握的童關的弱點,那不過是童關想讓他知道的。他以為自己和司桓肅做了交易,用雙倍的藥量,借顧運之手殺童關,實則他們都知道。 童關的“死訊”傳出后,楚晗興奮得一夜未睡,然后再對司桓肅出爾反爾,妄圖將知道真相的顧運作為替罪羊立刻處死,完全不提先前約定好的送她出去的話。 未有一個上位者該有的信用。 “‘殺’是‘殺’不得了,父王讓她待在我身邊罷?!蓖P說。 童關不日就要出發去襄州。 中山王道:“我正有此意?!?/br> 關于顧運的八字之說,現在倒有幾分信了。 “司桓肅人已經離開渭南了?”童關問。卻不是問王爺,而是問他身后的清兒。 清兒走路悄無聲息,上前幾步,道:“回公子,探子回報,已經出了渭南?!?/br> 童關瞇了瞇眼睛,說:“顧小姐固然有用,皇上急召卻依舊被他放在第一位,所以說,皇上當年的那一命之恩,當真是劃算吶?!?/br> 皇上在宣德避暑行宮遇刺,三道召令直發,司桓肅走得頭也不回。 中山王淡淡道:“以卑劣手段坐上那位置,實則膽怯愚蠢之人,上位后竟披上一層皮,想當個仁君了,豈不知陰溝里長大的,終究是老鼠。我絕不會讓楚氏大好河山,毀在那等人手里?!?/br> 童關手上扇子敲著桌面,嗤嗤地笑,“也不知道我那禮未行完的小娘子,現下傷心難過得什么樣子了?!?/br> 中山王眼睛一瞥,“那小丫頭莽是莽了點,倒是配得上我家,讓你順勢娶了她不是正好,偏偏卡在臨門一腳?!?/br> 童陽卻道:“兒子心里自有打算,父王莫要太cao心就是?!?/br> 中山王冷哼一聲,才是道:“明日發喪,你帶著清兒和那丫頭悄悄離開,父王還要在這里處理一些事情?!笔雷訜o用,赫連氏那伸得太長的雙手,也該砍一砍了。 翌日,不知因何,世子被罰,王爺連殺世子身邊三個幕僚,其中一個,正是世子母家赫連氏族人之子。 消息傳回中山王府邸,赫連王妃狠狠摔了一個茶杯! 精致艷麗的面容,那雙眼睛卻冰冷如數九寒冬,“他怎么敢!怎么敢!” “王妃息怒!” 赫連王妃一陣陰沉,“他這是在警告我們赫連家,嬤嬤,伺候筆墨,我要給哥哥寫信,赫連家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屬于我兒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搶走!” 而童陽山行宮,正舉行著停靈的誦經超度,童關已經帶著幾個人,悄然下了山。 顧運在顛簸的那個中,幽幽轉醒。 第一百二五章 一個據說是死了的人, 出現在自己面前。 顧運有點面無表情。 連童關都面露訝意,“你好像很平靜?難道沒有話想說么,好像也不害怕?!?/br> 顧運從柔軟的睡榻上坐起來, 揉了揉眼睛, 聲音平靜,“害怕什么, 難道擔心你是鬼嗎?!鼻嗵彀兹盏?。 童關聽了這話先是靜默, 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那張原本蒼白的臉色都給他笑出了一點血紅氣色出來。 “真是好膽識啊, 又不哭, 又不鬧, 難怪連我王府都敢辱罵, 真有趣,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姑娘。你莫非知道我是假死?” 顧運說:“不知道,不過你之前死得的確是草率了點?!闭f死了就死了。 還有她很想吐槽,他見過幾個姑娘啊, 就敢對比了。 過了會兒, 童關又問:“你不問我們去哪兒嗎?” 顧運:“我們去哪兒?” 童關瞥了她一眼,“襄州?!?/br> 顧運:“哦?!?/br> “你不問司桓肅去哪兒?” 顧運:“去哪兒了?!?/br> 童關說:“哦,皇上在避暑行宮遇刺, 司指揮忙著救駕去了?!?/br> 顧運:“行?!?/br> 童關倒奇怪, “他就這么把你丟下, 你不生氣?我可是知道, 皆是因著你最近在一些人眼里頗具價值, 才會跟司桓肅出來避禍, 現人家半路把你扔下, 你沒點反應?” 生氣啊,當然生氣, 不生氣的是鱉孫。但是顧運將童關上下一打量,陰陽了他一下,“你不會是在挑撥離間吧?應該不能吧,你可是中山王最喜歡的義子啊?!?/br> 童關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但這不妨礙他樂意跟顧運講話。 “挑撥離間?”他抬了一下眉,“對,我就是挑撥離間,索性問問你,不知道成功了沒有?” 顧運:“那還差點意思?!?/br> “哈哈,那我再添把火候?” “公子請說?!鳖欉\只差沒做個手勢。 “你是不是想不通,明明廢礦里的廢料都能把它變好,多少人心急火燎想知道,想把你抓過去問,姓司的怎么敢把你扔在這里?” 顧運說:“請公子賜教賜教?!?/br> 童關將手上折扇一甩,搖了幾搖,“你小姑娘一個,不比那些經常搞陰謀詭計的。只知道自己能變廢為寶,你告訴司桓肅了,人家知道了,然后不用半個月,他就將現已經發現開發出來的廢礦全部控制住,握在他手中,所以,他可并不怕你把辦法告訴別人?!?/br> 哦吼,是說原材料給人控制住了。 顧運哼地假笑了一下,轉而說:“襄州不比別的對方,司桓肅的手伸不了那么長,如此,你們家手里應該有廢礦吧?!?/br> “果然聰明吶?!?/br> “不及公子,我這不是還是落到你們手上了么?!?/br> 童關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惹得外面趕車的清兒還往里面看了一兩眼,奇怪公子今日怎么這么開心。 “話怎么說得這般難聽,哪里是落在我手,你分明是我剛過門的小娘子啊——” 要不是現在形勢比人強,看她不一個大耳刮子刮過去。 “呵呵,哪里有什么小娘子,最后關頭,公子不是往地下一倒,‘死’了么?!鳖欉\把一個死字咬得特別重。 正這時,那馬兒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馬車重重晃動了下,顧運坐在床榻的中間,并沒有扶著哪里或靠著,差點被顛摔了。 還好童關扶了一下。 顧運卻是微微一愣,童關手上力氣好大,剛在那么大的慣性,對方只用一只手就瞬間把她扶住,這哪里像一個體弱的久病之人? 童關臉色卻陰沉了一下。 “清兒,發生什么事了?!?/br> 清兒在外面也周起眉來,“公子,這路不對,像是被人做了手腳?!?/br> 童關將車簾子一拉開,顧運也看了過去。 一條不寬的路上,上面鋪子好多大大小小的石子以及硬土疙瘩塊。 越往前越多,馬車顛來倒去,走不了,清兒拉緊韁繩,控制著馬車停下來。 然后跳下車去檢查,不是山體滑坡或自然異相造成的,的確是人為。 也不大可能是特地針對童關的,童關這么一個只出現在流言中的人物,甚至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他的長相,十來只居住童陽山上,壓根沒可能與人結仇,唯一看他不順眼想他死的只是世子楚晗和幾個居心叵測的義兄而已。而現在,楚晗大概還在高興童關死了。 童關漫不經心說:“大概是路邊劫財的吧?!?/br> 顧運無語,遇到劫財的還這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