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吃瓜看戲的日子 第94節
丫鬟帶著人從院子出去,繞過影壁,從一側夾道出去。 出了門,視線瞬時開闊起來,舉目望去,盡是依山傍水,山清水秀,遠處都是田莊,值此盛夏季節,麥田油綠,隨風成浪。 這些田地都是佃了附近佃農種,只交些地租即可。今年上京還算風調雨順,田地豐收,百姓自是吃喝不愁。 溜溜達達,吹著微風,走了一段路。 “小姐別走遠了,仔細遇見那些村里人沖撞了,他們又不懂規矩,沒得污了小姐的眼?!?/br> 丫鬟勸著顧運。 “哎,我不走遠,就在這里看看?!鳖欉\也沒想為難這些人,看了看,隨口說,“那邊是不是有一條河?” 河邊有人挑水。 丫鬟回說:“是呢,附近一些人都在那里挑水吃水?!?/br> 不過都知道這別莊是城里哪位官爺家的,故而也不大往這邊來。 顧運才將看著呢,忽然兩個丫鬟都朝后面福了福身,面色都變得緊張了起來,道:“大人?!?/br> 顧運一回頭,果然看見司桓肅走過來。 司桓肅一揮手,丫鬟們迅速退了下去。 顧運抬眉看他,“你怎么也出來了,不是與我祖父說著話么?” 司桓肅:“那你可知道我們說了什么?” 顧運哼哼一聲,“這我怎知?!?/br> “蠢丫頭?!彼净该C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顧運倏然瞪大眼睛,“你那罵我蠢?你憑什么罵我蠢!” 司桓肅瘋了吧,自己又沒惹他! 她正經要回罵過去,腦子里都已經在頭腦風暴,正要一氣兒教教他怎么說話。 司桓肅卻淡淡然扔下一個炸.彈:“襄州有變,圣上讓我速去襄州?!?/br> “什么?”顧運懷疑自己聽錯了。 襄州何時有什么變化?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司桓肅:“忘了告訴你,丟失在長古官道的三千兵器已經找到,已經讓孟誨和協領將首一同押送回靖州。截兵器的人斬殺大半,逃跑的幾個應該轉回了梧州?,F,梧州,襄州,大概都收到了消息?!?/br> 顧運皺眉,“那又如何?他們出陰私手段,不許我們反抗?難不成就因這點小事,襄州突然敏感起來,還生變?” 司桓肅搖頭,“并非。是我的人控制赤礦這事,讓他們起了疑心。顧承豐到靖州后,第一時間收攏了劣質兵器,很快就重制完成,送給了廖廣仁,再想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就去發現已經尋不到材料。赤礦的秘密瞞不住了?!?/br> 到這里,顧運還沒明白司桓肅想說什么,直到司桓肅說了下一句。 “規子赤礦是如何從廢礦變成可利用,他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但是”司桓肅看著顧運,“他們猜到了改變廢礦的意外變數是誰?!?/br> 顧運的心底猛然噔了一下,眼睛定定看著人,“你是說,他們,那些人……” “知道是你?!彼净该C皺了皺眉,“你跟我之前一路從梧州到中州再會京城。稍微讓耳目調查一番也能知道。那些人是寧可錯殺也不可能放過的,裙子顧運,你暫時不能待在顧家,會很危險?!?/br> 顧運掌握這樣的秘密,必然會引禍上身。 “你祖父今日帶你出來,會借口說你在莊子休養,便不用再回顧家了?!?/br> 這真是,一波三折,顧運完全沒想到,她不過是讓規赤礦能正常起作用,現在倒成出頭的椽子,被人給盯上了。 “我不回家我去哪兒?” 司桓肅:“暫時擱下你顧家小姐的身份,與我去襄州?!?/br> 真個完全沒有一點準備,又要出遠門,還是躲避綁架追殺去的,顧運狠狠吸了幾口氣,“什么時候出發?” 司桓肅:“明日?!?/br> 很好,不用跟誰去道別了,顧運閉了閉眼,決定躺平。 不可能掙扎。 她祖父都默認了的事,想也知道多危險。顧運不敢想自己待在府里被刺殺,或者被綁架走的消息。 “行吧,我知道了?!?/br> 臉卻皺成了一團,襄州是中山王的地盤。 “你說的襄州生變到底是怎么回事,總不能是中山王突然反了吧?” 顧運扯了一下司桓肅的手袖問。 司桓肅瞥她:“沒規沒矩,這等話也是說得的?” 顧運可不怕他,豎眉,“你別轉移話題,正經問你呢?!?/br> 不過到底放低了聲音,“中山王蟄伏這么多年都按兵不動,難道現在是什么好時機嗎?” 司桓肅嗤道:“他也不是傻子,京城對梧州頻道動作,現在又出了一個這么大的事,一旦我們兵器充盈,對他們來說威脅就更大,你覺得中山會坐以待斃?” 司桓肅垂下眼眸,皇上最擔心的是中山王會勾結北夷勢力,先攻靖州。 此番過去,就是要阻斷北夷人與中山王的陰謀。 第一百一五章 顧運坐在出發前往襄州的車上時, 猶自有點沒回過神的感覺。 就感覺冷不丁的,就在出遠門的路上了。 一行四個人,她自己, 司桓肅, 以及司桓肅的兩個侍衛,天還沒亮就出發了。 真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就坐一輛馬車, 兩個侍衛坐在外頭趕車。 顧運被扶上來時還迷迷瞪瞪的, 差點踩空, 司桓肅在后頭干脆伸手給她扶進去了。 顧運就覺得不對勁, 盯著司桓肅迷茫問:“你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憑這人以前那德行, 怎么會與女子坐一車。 司桓肅道:“勉強你顧大小姐忍一忍,到襄州后可是要繼續當我的未婚妻,現下,就先適應與我同乘?!?/br> 有什么可以適應的, 她是很羞澀膽怯的人么。司桓肅未免太小看自己。 一遍又哀嘆自己要卷入充斥著陰謀詭計的危險當中。出門旅游她愿意, 度假她愿意,哪里像現在這樣,既不放松, 也不享受。 兩個侍衛兵哥都不怎么說話, 顧運就只能跟司桓肅聊聊。 一邊問人:“去襄州得多久?”這是她最關心的。 “順利的話, 一個月左右?!?/br> 一個月?顧運聽著魂兒都快散了, 掐著指頭算了算, 一臉幽怨, “那不是最熱的時候要在馬車上過了, 不會熱壞吧?原該是個避暑的時節?!?/br> 司桓肅笑:“真是個祖宗,不若我現將你送回去可好?!?/br> 顧運現在壓根不怕他, 呵呵了一聲:“你送啊你送啊,讓我被那些人抓去,啊,那可好啦,他們也會知道規子赤礦了,我們大家一起玩兒完?!?/br> “牙尖嘴利?!?/br> 顧運心里一堵,白了人一眼,“行,我就是牙尖嘴利?!?/br> 她不跟司桓肅說話了,從馬車的匣子門摸出點心來,一塊一塊咬著吃。 吃噎著了就喝茶。 這天氣,點心大概也只能放今天一天,明天就吃不上了。 馬車跑著跑著,天色漸漸亮起來。 早上這會兒,還比較涼爽,清風拂面。 顧運伸手把自己這邊的窗簾掛了起來,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風景。 農田野景,看久了都一個樣。 馬車不是顧家的馬車。 顧運閑著沒事,四處看著。 這是輛雙馬跑的大馬車,除了車頭坐著趕車的位置,前頭另還有一段空位置,可與另一人休息,或放隨手之物。 然后就是中間一節,顧運和司桓肅現在坐的位置,一個大車斗室,東西兩面開大窗,內置一方睡塌,窗戶下兩方寬闊的上春凳,中間放一方茶幾,茶幾內設四方屜斗,里頭放著點心匣子,幾個裝滿水的羊皮水囊,以及一些別的零碎東西。 再往睡榻后頭看過去,乃是放行李之處,位置也不小。 他們雖然出來得急,行李倒是準備了許多,吃的用的都用。 馬車結構非常結實,又打造得精致,內部每一處沿梁都雕了花紋。 顧運記起來上車之時她困得迷迷瞪瞪的,丫鬟往里塞了好幾個包袱,說是給她準備的衣裳等, 她轉了轉眼睛,司桓肅的莊子哪里來的女孩兒的衣服,莫不是提去買的? 這段北上的路顧運走了幾次,很熟悉,想起來什么,也顧不上方才與司桓肅拌嘴,忙問:“我們可要經過梧州?”若順路,豈不是可以去見見她jiejie。 司桓肅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經梧州的邊郡,不經過梧州城,大概是沒機會見到令姐?!?/br> 顧運啊來一聲,一臉失望,鼓了鼓嘴巴,不過卻沒說什么要繞道去看她jiejie的話。 說一千道一萬,誰叫司桓肅是有任務在身,他們不是出來游山玩水的。 “唉,可惜哦……”顧運側身坐著,一只手肘放在窗臺之上,下巴便擱在手上。 忽然,一轉頭,問,“司桓,你知道我阿姐近況嗎,好久沒她的消息了?!?/br> 她們通信來往比較慢,顧泰忙的時候就沒太往府送信了。 顧運知道司桓肅手下有很多探子耳目,他們還有專門渠道和方法,傳遞消息比普通人快得多,方便得多,梧州又是他重點監測的地方,人手不可能少。 司桓肅撩開手上的地圖,開口:“在平陽,助程斐通規整邊布營?!?/br> 要扳倒姚州牧,可不是一兩日的功夫能成功的,梧州的情況復雜,想同時掌控聯系幾個地方的勢力,并不簡單。 但顧運對顧泰充滿信心,認為她一定可以做到。 “司桓肅,梧州是最早發現規子赤礦的地方對吧?” 既沒事,顧運就有一搭沒一搭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