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吃瓜看戲的日子 第19節
司桓肅:“不日回來?你伯父乃是被姚州牧派下去的,身邊都是姚州牧的人,如若這樁事辦得不令他滿意,你猜,他還回不回得來?” “可大人現在不正是在做著相同的事,你帶著我和jiejie一過去,誰都覺著我家是和您站在一條線上了,日后,大伯父還要梧州任職,姚大人又焉能放過他?!鳖欉\仰著臉蛋說道,她就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在這里年紀最小,就是說些出格的話,也能摘得出去。 “小姐說的好?!彼净该C站了起來,走到顧運跟前,語氣輕描淡寫,“既然知道已經被架上砧板,不選,便死;選,我給你一線生機。你祖母姓司,既與我有脫不開的親,難道覺著除我之外還有別的選擇?跟姚州牧,不過棋子爾,用過即扔,死活不論?!?/br> 顧運瞪著眼睛,不得不承認,司桓肅說的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是,被迫的選擇,誰能開心得起來?難道還要感恩嗎。 “所以我和jiejie的作用,其一是脅迫大伯父妥協的人質;其二,姚州牧的人看見,只會以為我們與大人,早就私下勾結一起了,是不是?” 司桓肅面上竟露出一個邪肆無忌憚的笑來,“顧九小姐冰雪聰明,蕙質蘭心?!?/br> 顧運在心里罵去你媽的。 “各位準備準備,明日辰時,我來接兩位小姐?!?/br> 司桓肅主人一樣定下時間,說完,領著副官離開顧家。 上馬后,方才散漫吩咐孟諱一句,“既然她們怕死人,便處理了?!?/br> 說完,策馬而去。 孟諱老老實實做起善后的苦力活。 心里不免的認為大人有時候做事太血腥,又不與人認真解釋一兩句的,上親戚家,在人家家門口殺一個人,還說是送的禮,哪個好人家聽了不害怕,只當大人濫殺無辜,殊不知躺在地上的不是個東西,身上背著兩條無辜女子的命,這幾日日日盯著顧府,恐怕是生了報復心思,這等本性低劣的狡詐jian險小人,報復卻不斷干凈,必會留下后患。 第三十章 等顧承豐趕回來的時候, 司桓肅已經離開,又知道明日長姐和meimei要被帶去清河郡,人都懵住。 崔氏氣得捶了他兩下, 怨說:“你也回來得太晚了些, 我們哪里是那司大人的對手。眼下,只能你跟著一起, 就說你也是護送姊妹的, 你父親那邊還不知道怎么樣, 今日聽他說那幾句, 我心里慌得很, 你走一趟正好好去探探情況, 若真有不妥,定要帶著你父親平安回來?!?/br> 顧承豐心說他就是趕回來了怕也不是那位大人的對手,然后點頭,應了母親的話:“我寫封信, 明日一早使人送去上峰那里, 請一段時日的假?!?/br> 顧運轉回自己的屋子,丫鬟們方才得了崔氏的話,都以為是三少爺要帶兩位姑娘去親戚那邊, 便只認真安心收拾行李。 只有一個方姨娘, 她因著女兒的事, 日日盯著崔氏那里動靜的, 打崔氏和顧泰去了外院會客, 她只怕是關聯到楊家的, 立馬叫了個小丫頭, 給人塞了不少銀子,使個外頭的小子去楊家, 就給六姑娘遞句話,說讓六姑娘趕緊回家一趟。 幸得楊家離得不要,那顧瑩月坐著小轎很快就過來顧家。 因著今日晚來了客,崔氏那邊正緊忙著,瞧著更是沒空理,守夜婆子沒防這會兒子六姑娘也回,先將人領了進來,送進內院,只說:“太太外廳見客了,我們只怕不好立刻過去回,姑娘先歇息著吧……” “無妨?!鳖櫖撛聰[擺手,“不必先通知太太,我明日再去給母親回話,你們自去吧?!?/br> 說罷顧瑩月徑直去了張姨娘屋,張姨娘把丫鬟都趕到屋外守著,才拉著女兒說私密話,“姨娘瞅著不對勁,才趕緊叫你回來,太太都讓人去請三少爺回來了!姑娘在,明日才好有個說頭?!?/br> “這么晚的天上門,看來是緊要的事了?!鳖櫖撛抡f。 張姨娘又問:“你在楊家如何,你婆婆可有怨你?” 顧瑩月搖搖頭,解下披風,低聲說:“我婆婆原叫人打聽了,說要救公公夫君出來,并非一點法子沒有,為什么單楊家被陷害?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解法全在爹爹身上?!?/br> 張姨娘沒聽明白:“這是怎么說的?是要你爹爹幫什么忙么?” 顧瑩月半垂眸:“爹爹官居監察刺史,這位置所行之職是監察,說白了是天子的眼線,可姨娘不知道,如今的梧州與別個不同,爹爹監察的是誰,姚州牧?各郡下的太守?殊不知,擋了別人的道,成了眼中釘rou中刺,還能不叫人拔除?說的是,楊家未必不是顧家連累的,只是爹爹順了姚州牧,歸于中山王,楊家那事,都算不得什么了,全在爹爹一句話而已?!?/br> 張姨娘又沒讀過書認過字,只知道女兒說的事大,雖聽不太明白,也知嚴重,“那你爹爹都去清河郡辦差去了,外頭的事你與太太說只怕要斥責于你的?!?/br> 顧瑩月心說,在外事上,太太又如何,只要讓她爹答應。 “姨娘可知道太太在見哪位客人?” 張姨娘努了努嘴,“她帶著大姑娘一起去的,那邊的院子不讓人進去,又有護衛?!?/br> 顧瑩月低聲說:“使個伶俐的人在外門廊上等著,等人出來看看是什么樣子?!?/br> 楊家的事情拖不得了,可惜家中人都不肯幫,婆婆眼看著心里有了怨言,如果夫君救不回來,她以后的日子還有什么指望。 顧瑩月低眉垂首想著。 張姨娘叫來一個日常跑腿的小丫頭吩咐人過去等著。 過了會兒,小丫鬟噔噔噔跑了回來,回話說:“奴婢也不敢很近看,只知道是兩個年輕男人,穿著管服,腰間有佩刀的?!?/br> 張姨娘猜,“又是哪個衙門里的人罷?就不知道為著什么事?” 顧瑩月說:“我去見見太太?!?/br> 崔氏剛與顧承豐商討完,定下一路出行事儀,丫頭又進來傳話說六姑娘回來了。 她太陽xue抽抽地跳,眼下自家事一樁一樁堆積著,實在有些沒精力應付六丫頭。 只好與兒子說:“你先去,時間又緊,明早就要動身,快去歇著吧?!?/br> 顧承豐便起身走了。 不多時,顧瑩月進來,與崔氏請了安,半日才說:“怎么聽說嬤嬤那邊在收拾外用的東西,想是誰又要出門了?” 崔氏道:“是我娘家那邊有人做壽,我打發你三哥哥去送禮,九兒正在家里待不住,便索性領她與大姑娘一起過去,玩幾日罷了。倒是你,怎么這會兒回來了?” 顧瑩嘆了口氣:“婆婆讓我回來看看,說不知道咱們家有沒有什么新消息新進展?!?/br> 崔氏只好說:“你父親未歸,我哪里能知道什么?!?/br> 好容易打發走了顧瑩月,崔氏忙著清點外頭收拾的的東西。 翌日一早,司桓肅果然按時過來,顧家姐弟三人,默默無言,跟著他們出了城。 三月初,春寒料峭,比著先時的大雪天好上不少,顧運就只著襖子,未穿披風,依舊和顧泰坐馬車,崔氏原要讓他們帶幾個護衛,司桓肅只說一句輕車簡行,他那邊另有兩個下屬,連丫鬟都不允許進車。 顧運憋不住火,上馬車前,瞪了司桓肅好幾眼,司桓肅卻和個瞎子似的,視人如無物。 “好了,”顧泰輕哄,“你當我們是出門游山玩水么,說句不好聽的,正經我們二人現在是人質,能讓承豐跟著一起,還要‘感謝’人家的格外開恩。你再噘嘴,我看可以掛兩個油壺了?!?/br> 顧運扒拉開簾子,人湊過去,手肘撐在窗沿上,手掌托著下巴,邊晃悠,邊望前頭瞄。 前頭除了顧承豐,打馬穿著稽查司制服的還有三個人。 身板兒倒都挺好,頭發全都束在冠子里,肩膀很寬,腰很窄勁,腰帶好像有一圈是皮的,佩刀掛在左邊。 顧運少有看見好看的人,能把衣服穿好看的更多看兩眼。 當然三哥哥也很好看,身材也是一等一,軍營里練出來的。 卻忽然前頭走中間的人猛地一回頭,正抓包了車內少女那指點品味的眼神。 顧運支著下巴,那幾根手指頭還放在自己臉上彈琴似的按來按去。 乍被人抓包,眼神慌了一下,趕緊此地無銀找補一下,張嘴喊:“三哥哥!三哥哥哎!” 眼睛移來移去,裝模作樣。 “九兒怎么了?”顧承豐拉住韁繩調頭。 顧運:“額……我就是,也想騎騎馬……”隨便說個理由。 顧承豐以為她是認真的,便是點頭,問:“你想自己騎,還是我帶你騎一段?” 顧運騎馬可是顧老爺子教的,顧承豐并不擔心。 話都到了這份上,顧運只好巴巴道:“我自己騎,不用你,我也有好長時間沒騎馬了?!?/br> 馬車停下來,顧運下了馬車,顧承豐翻身下馬車,顧運摸了摸馬頭,跨步上去,馬兒原地動了動了動蹄子,打了兩個響鼻。 顧泰囑咐一二句:“不要貪玩跑遠,玩會兒就回來?!?/br> “知道啦!”一邊答,一邊已經驅動馬兒,手一動,一抽鞭,馬兒四蹄飛揚,向前奔馳而去。 噠噠噠的蹄聲裹風從耳邊略過。 少女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從三個稽查使眼前箭矢一樣飛了出去。 孟諱望著那沖進林子的身影,心里想,這次執行任務可真熱鬧啊,顧九小姐真活潑,一路上那車聲音就沒停過,險些讓他恍惚以為,不是在出任務而是出門游山玩水了,嚇得趕緊在心里反思了一頓。 另外一個稽查使點點頭:“顧小姐騎馬術還挺好?!?/br> 司桓肅冷淡說了一句:“這么會騎,我看明日不用坐馬車了,也少在路上耽擱功夫?!?/br> 孟諱生怕大人是認真的,略勸了一句:“大人,這幾位好歹都是您親戚呢,回頭小姐們到顧大人面前,變得又憔悴又蔫巴,恐怕也不好?!?/br> 司桓肅眉一挑,“心疼?是第一日當稽查使,需得我再教你一遍規矩?” 孟諱嚇得忙搖頭,“不敢心疼!屬下錯了大人!” 司桓肅漠然:“收起你那無聊的同情心?!?/br> 孟諱:…… 不敢再亂說話。 “她跑出去多久了?”司桓肅皺眉。 孟諱看了下掛刻,回說:“有一刻鐘了大人?!?/br> 司桓肅:“聽不見聲音了,我去看看。駕——” 司桓肅沿路上馬蹄痕跡往前追了出去。 顧泰撩開門簾,顧承豐坐在前頭一側,摸了摸鼻子,“追出去了,小看meimei了不是?!?/br> 顧泰略略撫額,“怎的跟阿拙似的愛鬧,不許貧,過去問問?!?/br> 車夫聽話便將鞭子甩了一下加快了速度,接近了前面二人,顧承豐朗聲開口:“二位大人,司指揮可是去找小妹去了?” 孟諱說:“此處叢林險道頗多,易藏危險,難以控制,之后還是讓顧小姐安心待在那車內為好?!?/br> 顧承豐滯了一下,撓撓頭,半日才說:“行,都聽你們的?!?/br> 司桓肅畢竟是搞稽查,經常抓人拿人,找個人不在話下。 逮到顧運的時候,她早就不在主道上,正騎在那馬背上,仰頭站在一棵樹上,仰著頭往上看。 馬兒噠噠蹄子在底下打轉。 她雙手抓著韁繩,一邊用腿夾了夾馬腹,嘴里直說:“你別動,你別動!” 司桓肅出言喝斥:“你在做什么?回去?!?/br> 顧運本來認真盯著這棵像是長了櫻桃的櫻桃樹,一個不著,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下,魂兒都快飛出來。 一抬頭,是一張熟熟悉的冷厲俊美的臉。 “是司大人啊?!倍耸潜锘厝ハ肓R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