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男友安撫指南 第9節
畢竟從那莫名其妙的好感度增長時機他根本無法推斷出加百利的喜好。如果把任務對象在攻略進度上的配合歸功于秦游的個人魅力,他干脆決定順其自然。 于是秦游的腳步在門口停留了一瞬,便徑直了進去。 牢房內沒有開燈,昏暗一片。他還沒有適應周圍陡然變暗的環境,正要摸向左側墻壁上的開關,卻猛地感受到一陣大力猛地沖撞過來。 門“哐當”一聲被撞合上,秦游一個猝不及防被雙手反扣摁在門上,一個高大的身軀從身后抵上來,伴隨著雪茄的松露胡桃香氣和辛辣的鐵腥味摻雜在一起,以一種不容分說的氣勢席卷了他的五臟六腑。 與背后冷硬的胸膛不相符的是一截柔軟的發絲,隨著主人的動作輕飄飄地掃在秦游的頸窩里,即使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下秦游也能記起它們的顏色,因此他怒不可遏了一瞬間,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身后的人,也就是加百利,他冰涼的唇舌與秦游的脖頸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甚至用門齒威脅性地摩挲著青年的頸側,聲線低沉得令人瑟縮: “我聽說你和海尼爾相處得不錯?!?/br> 如果秦游能看清他現在的眼神,哪怕他天生一副無所畏懼的性子恐怕也難免會頭皮發麻。 渴望撕碎獵物的兇狠和濃烈的偏執占有欲在黑暗的掩飾下肆無忌憚地席卷了人類應有的理智和溫情,仿佛要撕碎那雙無機質的祖母綠色瞳孔。 但這樣的眼神只維持了一瞬間,秦游的聲音在下一秒驅散了這令人發指的陰寒。 “好冰,你快放開我?!?/br> 這句話不算客氣,但卻不同于秦游之前渾身帶刺的抵抗,甚至顯得縱容而親昵,從一個怪異的程度上取悅了施壓的人。 所以即使加百利滿意現在這樣將對方據為己有的姿態,但不知為何,在秦游壓抑不耐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全身上下那瘆人的氣勢下意識地收斂了。 就在他為自己的反應愣神的一瞬間,秦游輕而易舉地掙脫開禁錮,“啪”地一下打開了燈。 兩人終于在燈光下看清了彼此。 加百利看來是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匆匆趕了回來,鐵灰色的大衣上有呈飛濺形狀的暗漬,秦游粗略地掃了一眼,確認那血跡不是來自于本人,就別開了目光。 他表面看起來十分平靜,但只有系統知道他費了多大勁才控制住內心的怒火。而對面的加百利則早已恢復了初見時面無表情的模樣,仿佛剛才無理取鬧的人不存在。 秦游本著為了完成任務委曲求全的意愿,念及任務對象好感度沒刷滿之前還得順著毛捋,只好抑制著心里的不虞皮笑rou不笑地問了一句: “外面很冷么?” 趁加百利沉默著還沒回話,他又湊上去摟住對方的腰,一下下地順著人僵硬的脊背: “想我沒?” “滴!好感度增長!當前好感度百分之七十?!?/br> 秦游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加百利比他高一個頭,這樣的姿勢恰好方便他把下巴擱在對方的肩窩里。 幸好那暴脾氣即使地被克制住沒有爆發出來,秦游這個人天生就是一副倔脾氣,發起火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很多時候他都在擔心自己會因為因為控制不住情緒而壞事。 然而盡管脾氣大,也并不意味著能被輕易觸怒。之前提到過的是,秦游平生最厭惡地第一是強迫自己的人,第二是吵醒他的人,第三還是吵醒他的人。 而加百利很不幸地觸犯了第一條。 冷靜,冷靜。就當原諒一只拆家的貓。 秦游是這樣催眠自己的。 而被順著毛捋的加百利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被人當做了蠻不講理的毛孩子,他伸出手來將東方青年圈入自己的懷里,只覺得剛才暴虐的情緒正被逐漸撫平。 他背景單薄,無依無靠。 他需要我,他不會背叛我。 加百利在心里重復著,他的聲音悶悶地在秦游耳邊響起: “花是從哪來的?” “送你的?!?/br> 秦游臉部紅心不跳,他松開手臂,把那朵不幸被殃及池魚、花枝攔腰折斷的百合湊到加百利面前: “據說是病人送給利維醫生做答謝的,我借花獻佛,行不行?” 話音剛落,捏在手里的花枝被接了過去。 秦游下意識地將目光追尋到加百利的臉上,卻只看見對方藏在發間的略微發紅的耳尖,這個在他心里如同雄獅一般不好招惹的男人此時卻和羞澀的青春期少女一樣急促地別過臉去,又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一般冷著臉地轉回來。 他嘴唇微微張合,目光閃爍,好半天,只伸出手來揉了一把秦游的頭發。 “滴!好感度增長!當前好感度百分之八十?!?/br> 秦游也愣住了,他張口就是無邊無際的謊話,原本只是隨便應付,根本沒打算讓聽者當真,卻沒想到加百利的反應竟然會是這樣。 “我不喜歡花?!?/br> 紅發的男人平靜下來,他有過一瞬間的局促,似乎再無法忍受和秦游對視一般干脆轉身去柜子面前換衣服: “下次送我能保存更久的東西?!?/br> 秦游也放松了脊背靠在門邊,他驚訝過后只覺得對方的反應很有意思,卻沒有接話。 在短暫的沉默后,不知加百利又想了些什么,語氣冷靜地解釋道: “花的壽命太短……我?!?/br> “喂?!?/br> 秦游出聲打斷道。 他觀察到對方因為胸前余下一粒沒解開的襯衫扣而停頓了脫衣的動作,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自己好像也沒那么記仇。 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腦子里,他好整以暇地望著那個高大的背影,突然冷不丁地來一句: “我上次說我不做0?!?/br> 在對方陡然身軀陡然僵硬的同時,他勾著唇,一字一句地補充道: “你考慮得怎么樣?” 第十五章 秦游此人雖然最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過也不會在敏感的事上隨便開玩笑。 在那一瞬間,或許是被加百利的反應取悅,又或許是腦內閃現出距攻略成功只差臨門一腳的結論,不論是出于理性決斷還是一時興起,他的確說出了這樣充滿暗示性的話。 以至于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咬痕和吻<痕布滿了脖子頸側和鎖骨上的皮膚,甚至有往下蔓延的趨勢,他欲蓋彌彰地將被隨意仍在角落里的囚服上衣撿起來套在身上,但仍然有幾枚紅印遮掩不住,明晃晃的在他的脖頸上宣告著自己的存在。 身上慘不忍睹的模樣使秦游不由得迷迷糊糊地回想起昨晚,他一直以為自己這招致勝的方法出其不意,直到在興起的時候對方翻身伸手去夠床頭的抽屜,然后從里面拿出他之前在醫務室隨手拿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收納起來的東西,總之需要用上的一件沒少。 做到最后的時候兩個人都失去了理智,和只知道互相索取的野獸沒有區別,以至于秦游連好感度什么時候刷滿的也不知道。 他掀開皺巴巴的被子下床,囚服的下擺遮住了腿根,好像比平時更加寬大一些,一雙手臂從后面伸出來摟住了他的腰,加百利沙啞低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穿錯了,這件是我的?!?/br> 秦游昏昏沉沉聽到這一句,雙手交叉捏住衣擺就要脫,卻由于腰間緊箍著的手臂而無法動彈,直到加百利心情很好地用哄孩子的語氣說: “不換了,就這樣?!?/br> 莫名其妙。 秦游在心里小聲嘟囔著,掙開對方的手臂,裸著腿朝淋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在自己轉身后,方才還賴在床上的人坐起來瞇起眼睛,用視線一遍遍描繪著自己背影的輪廓。 是我的。 加百利心想。 只屬于我。 親密行為的確容易在雙方之間形成紐帶,似乎在承受方的方面更加顯著。自從這天晚上過后,秦游難以忽略地發現加百利似乎變得黏人起來。 雖然每隔幾天就會消失一次,但對方不見蹤影的時間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縮短,經常秦游消極怠工后一身輕松地回去時,正好能撞見對方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帶著一身的寒氣坐在房間里,等待著和他交換一個冰冷纏綿的吻。 加百利不說自己出去做了什么,秦游也沒有問,而之前在電梯門口遇見的壯漢他也沒在遇到過,反正任務結果已經被系統提交上去正處于待審核階段,一旦審核通過,這些事情與他再無任何關系。 秦游甚至已經在計劃拿到獎勵積分后要換取些什么物品來犒勞自己了。 也不知是因為和加百利關系越來越密切還是其他什么原因,秦游在n區的待遇也越來越好,這主要體現在洗衣房那些原米勒的跟屁蟲對他越來越客氣,以及質量明顯區別于他人的一日三餐。 不過這些差別雖然在一些人看來格外刺眼,但秦游本身卻并不在乎,倒不如說這些本來就不是他渴求的東西,過得再好又怎么樣?即使加百利不止一次試圖免除他在洗衣房的工作、甚至表現出把他調往s區的意愿,他都毫不在意地推脫了,左右都是在監獄里,還不至于因為一些特別的優待而沾沾自喜,何況為了一個男人大張旗鼓也難免不會給加百利招惹麻煩。 秦游渴望的是絕對的自由。 不僅僅是曼都靈這個具體意義的牢籠,包括加百利這個任務對象,系統的任務和獎懲規則,這對他來說都是束縛。 即使這個世界結束,還有下一個世界,再下一個世界,無論記憶被多少次格式化,厭惡強迫和拘束依然是秦游與生俱來的本能。 雖然此時此刻的秦游還沒有想到自己隨心所欲的念頭隱藏的更深含義,但他本能的為完成任務賺取積分而快樂。系統的兌換商店無所不能,這是否意味著有一天,它能夠賺取足夠的積分,兌換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總體來說,秦游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這樣的釋然感使他每天都保持心情愉悅,甚至連米勒不時的陰陽怪氣和含沙射影都能熟視無睹。 有天秦游在洗衣房里工作的時候,他負責的一臺機器的閥門突然出了故障,一個大體積零件彈射出來掀翻了裝著臟衣服和洗滌劑的盆,秦游正坐在那前面偷懶,盡管反應得很及時,但也被臟水濺了一身。 回加百利的牢房還要走上一段時間,秦游干脆就在附近的公共淋浴室里隨便洗了洗。 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有人故意安排,他在那里和同樣在洗浴的米勒撞在了一起。 那個身材瘦弱而高挑的男人甚至還假惺惺地跟秦游打了個招呼,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在秦游身體表面所有的痕跡上掠過,眼里的嘲諷意味明顯至極。 “你看起來最近過得不錯?!?/br> 米勒的口吻像是在寒暄,只不過配合他的眼來看只讓人覺得古怪。 秦游挑了挑眉,他回敬一般地干脆明晃晃地打量起方全身上下的疤痕,勾著嘴角回道: “你似乎也不賴?!?/br> 聽到這句話后,米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他眼里的嘲諷一下子轉變為憤怒和怨毒,但是很快極好地掩飾了下去。似乎是為了挽回風度,他扭過頭去像是借著水流沖洗頭發,間隔窄小的淋浴間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靜。 正在秦游把身體上的泡沫沖洗干凈,關上水準備走的時候,卻再度被米勒叫住了。 “等等?!?/br> 米勒也關掉了頭頂的噴頭,微長的發絲黏在臉側,臉上虛偽的笑意不見蹤影,取代而知的是一張麻木而冷漠的臉: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肖恩的人?你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