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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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沒辦法想象那畫面。 第135章 海鮮面 歐陽文騫說完那話之后就暈了過去。 但好在夏海生及時扶住了他, 才沒讓他摔出問題來。 工廠事情繁忙,白瑜一時走不開,便讓夏海生背著歐陽文騫去附近的衛生所, 等兩人再回來, 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情。 歐陽文騫臉色看上去好了一些, 沒有之前那么嚇人, 只是眼神依然空洞。 飯堂中午做的是海鮮面, 飯堂師傅的廚藝不咋地, 勝在海鮮夠鮮, 用海鮮湯料煨煮的湯底, 能鮮掉人的眉毛。 面條是手工做出來的, 夠井道有彈性, 加上濃郁鮮美的海鮮湯,爽滑可口, 讓人直流口水,吃五大碗都不過癮。 白瑜讓夏海生去打了一碗海鮮面過來, 但歐陽文騫沒碰, 目光落在白瑜身上, 干裂蒼白的唇瓣蠕動了好久, 終于把話給說了出來—— “白同志, 你能不能救救小媚?” 白瑜想起那天辛慧媚大義滅親的樣子,頓了頓道:“歐陽書記,你先跟我說說整個事情的經過, 你和辛慧媚之間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又發生了什么事, 我只有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我才能告訴你我能不能救她?!?/br> “還有, ”她說完指著桌上的海鮮面,“你先把東西給吃下去,我可不想等會兒你說著說著又暈倒了?!?/br> 歐陽文騫聽到這話,立馬端起海鮮面吸溜吸溜狼吞虎咽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餓了,還是想趕緊吃下去說事情。 一大碗海鮮面他不到兩分鐘就消滅完了,然后迫不及待說起那天辛慧媚來公社找他的事情:“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祝衛鑫因為性格囂張,平時在工作上得罪的人不少,加上工作失誤,因此從銀行被辭退了,這事情剛好就發生在他們去銀行貸款不久,祝衛鑫覺得肯定是歐陽文騫舉報了自己,很是懷恨在心。 沒了工作的祝衛鑫脾氣變得更差,動不動就發脾氣,還時不時就對著辛慧媚冷嘲熱諷,說她肯定會拋下自己去找歐陽文騫,更喜歡在床上用各種語言羞辱她,但辛慧媚都忍了下來,可屋漏偏遭連夜雨,就在這時,他們的女兒祝怡突然被查出肺部長了個腫瘤,需要馬上動手術。 但祝衛鑫一分錢也不肯出,原因無他,因為祝怡并不是他們兩人的親生女兒,辛慧媚因為身體的關系不能懷孕,年輕那會兒祝衛鑫為了抱得美人歸發誓不介意這個事情,婚后兩人努力了三年,各種辦法都嘗試過了,該吃的藥也吃了一大堆,但還是沒生出孩子來,周圍的眼光和流言蜚語讓祝衛鑫漸漸忘記自己的誓言。 后來更是想出了一個損招,讓辛慧媚假裝懷孕,然后他從別人那里抱個孩子回來養,就當是她生的,起初辛慧媚不大樂意,后來還是被祝衛鑫給說服了,九個月后,祝衛鑫從外面抱了個女娃回來,他其實更想要個男娃,但要男娃就只能從人販子手里買,可他又擔心被人發現會影響自己事業,只好用五元跟人買了個棄嬰。 孩子抱回來后祝衛鑫就不管了,但辛慧媚卻因此體會到當媽的樂趣,孩子是她一口一口喂大的,孩子第一個說的話是mama,孩子第一次走路朝她蹣跚撲過來的樣子,都讓她慢慢接受了這個孩子,并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對待。 辛慧媚自從嫁給祝衛鑫后就沒再出去工作,家里的錢也是祝衛鑫在管,換句話說,她身上甚至連十塊錢都拿不出來,她只能回娘家跟哥哥嫂子借錢,誰知哥哥嫂子也一口拒絕了她,說祝怡又不是她生的,沒必要花錢去救一個跟自己沒血緣關系的野種,她沒有辦法下才去公社找歐陽文騫。 誰知祝衛鑫卻叫人跟蹤她,她才到公社不久他就跟了上來,還當著眾人的面罵她和歐陽文騫兩人是狗男女,回去后更是對辛慧媚大打出手,歐陽文騫因為不放心半夜跑去縣上看辛慧媚,但兩人去沒有見到面,祝衛鑫沒讓兩人見面,還當著歐陽文騫的面各種羞辱辛慧媚。 歐陽文騫為了辛慧媚忍了下來,但臨走之前閣下一句話,說要把辛慧媚給搶回去。 可能是這話刺激了祝衛鑫,他回屋后再次把辛慧媚侮辱了一頓,為了更刺激辛慧媚,他還揚言要把祝怡給接回來,然后讓祝怡給他生兒子,這的確刺激了辛慧媚,她跪下來求祝衛鑫不要這么做,但祝衛鑫反而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換上衣服就要去醫院把祝怡給接回來,辛慧媚站起來阻攔他,卻被他摔在地上,兩人因此扭打了起來。 悲劇就這么發生了…… 白瑜喊停說得咬牙切齒的歐陽文騫:“歐陽書記,我有個問題,插進祝衛鑫胸口的剪刀,是誰先拿起來的?” 歐陽文騫怔了下:“這有區別嗎?” 白瑜點頭:“自然是有區別的,如果剪刀是祝衛鑫先拿出來,那說明辛慧媚當時的生命正受威脅,之后兩人扭打在一起導致祝衛鑫被剪刀捅死,這是意外和防衛過當,并不是故意殺人?!?/br> 聽到這,歐陽文騫如死灰一般的眼睛亮了起來:“如果是祝衛鑫先拿的剪刀,小媚是不是就能無罪釋放?” 白瑜搖頭:“我想告訴你可以,但很抱歉,辛慧媚還是要受刑事處罰,只是如果當時她是為了正當防衛而導致錯手殺人,我們可以揪著這點來為她做爭取,或許能讓她不用被槍斃?!?/br> 如果這事發生在十幾二十年后,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把案件交給律師去辯護就好。 防衛過當的法律適用標準是在2018年后才提出來的,而現在律師制度已經中斷了二十幾年,要到明年七月份之后,國家的司法部才會重新建立。 他們現在能做的便是一個字——拖。 拖到司法部重新建立,到那時候再找個律師為辛慧媚好好辯護。 坐牢可能是免不了的,但可以爭取減刑,如果她在服刑期間表現好,或者有什么重大立功表現,后面還能減刑。 聽到白瑜的話,歐陽文騫的眼睛再次暗了下去。 他雙手插進亂蓬蓬的頭發里,聲音痛苦地哽咽道:“都是我的錯,那天晚上我要是不過去,我要是不說那話,祝衛鑫或許就不會動手,都是我的錯!” 眼看對方神色越來越不對勁,白瑜擔心他會自殘,連忙打斷道:“祝衛鑫就是個變態,就算你當晚沒去,他也能從其他事情上找到借口發瘋,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歐陽書記你也沒必要為此而內疚自責,最重要的是,你把自己給折磨瘋了,后面誰來為辛慧媚的案件奔跑,難不成你還奢望辛慧媚的哥哥和嫂子會幫她嗎?” 辛慧媚的哥哥之所以會出手收買那個公安,不是他在乎自己的meimei,而是他正處在升遷的關口,擔心家里出了個殺人犯會影響到他,所以他才會以身犯險。 如今他收買公安的事情已經被爆出來,他升遷肯定沒戲了,還被單位給停職了,接下來還要面對行賄罪的懲罰,因此辛慧媚的哥哥和嫂子恨她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幫她? 這話成功讓歐陽文騫捶打自己腦袋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捂著頭顱,眼睛盯著地面,沉默了好久才道:“白同志應該不知道吧,我其實不是閩省人,我出生于粵省一個小鄉村,那年小媚去我們那邊下鄉當知青,我們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對方,她真的是一個很善良很美好的姑娘,那年冬天粵省十分冷,我們那邊山上還下雪了,我娘那時候得了老人癡呆癥,我爹以前是靠挖草藥為生,她看到山上下雪了便一個人出門去山上找我爹,我當時并不在家,小媚知道我娘不見后,想也不想就一個人上山去找人,后來她還真找到我娘了,只是為了救我娘,她跌進潭水里,并在里面泡了整整一夜才被救起來,她之所以不能生孩子,就是因為那次傷了身體……” 說到這,歐陽文騫捂著臉低低嗚咽了起來。 要不是小媚,他娘早在那次就沒命了,那次之后,他發誓要一輩子對小媚好,可他們之間相差太大了,門不當戶不對,小媚父母根本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尤其是小媚的母親,幾次三番以死相逼。 小媚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母親因她而死,最終選擇跟她父母回了瓊州島,又嫁給了祝衛鑫這個畜生,要是早知道后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說什么也不能讓小媚走。 他痛恨祝衛鑫,也痛恨自己沒用。 聽到歐陽文騫的話,白瑜和夏海生兩人都怔住了。 她還以為歐陽文騫是太癡情,用后世的話來說,是有點戀愛腦,才會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她沒想到辛慧媚還救過他母親一命,如果是這樣,倒是能理解他為什么想一命抵一命了。 兩人都是癡情人,也都是苦命人。 白瑜心里幽幽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就聽說身后傳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她微微嚇了一跳,回身就看到夏海生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 “舅舅,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她救過姥姥的命!” 他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對辛慧媚有那么大的意見,也不會那么粗魯對待她! 想到自己還把幾天沒洗的襪子塞到她嘴巴里,夏海生越發羞愧了,“啪啪”又給了自己兩巴掌。 白瑜:“歐陽書記,有句話叫做,人活著比什么都強,雖然不能讓辛同志免于刑法,但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你看高考都恢復了,說不定不久后司法部也能重新恢復建立,只要能活著,就會有出來的一天?!?/br> 人活著比什么都強! 歐陽文騫把這話來回說了好幾遍,然后抬起頭,眼睛堅定看著白瑜:“謝謝你白同志,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說完他再次沖了出去。 白瑜沒提出要幫忙,歐陽文騫在這邊當了那么多年的公社書記,人脈只會比她多不會比她少,要讓辛慧媚無罪釋放不容易,但如果只要讓辛慧媚活著,那應該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知道歐陽文騫無罪釋放后,公社的社員都很高興。 尤其有肖書記這個書記做對比,大家更覺得歐陽文騫這個書記好,怎么說呢,再來一個新的書記,就跟親媽沒了,親爹給娶了一個后媽,后媽再好也肯定不如親媽好。 歐陽文騫沒犯罪,書記的位置也保住了。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都一心撲在貝雕上面。 終于趕在出貨的前一天,把最后一個貝雕成品給做了出來,看著滿滿當當的成品,大家感到又高興又自豪。 “明天出了貨,是不是就可以發工資了?” “白主任之前的確是這么說的,一拿到工資,我要去買幾斤豬rou吃個飽!” “我想給自己買一件新的衣服,我在家里排中間,從小到大就沒穿過一件新衣服,都是撿上面jiejie穿過的舊衣服,我讓我媽給我買,我媽不給我買還把我打了一頓,那時候我就發誓,等我以后會賺錢了,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買一件新衣服!” 大家開心地說著明天拿到工資后要去做什么,有給自己買東西,也有要給父母買東西,或者饞rou的,大家越說越開心,氣氛十分濃烈。 白瑜也感染了大家的喜悅,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這段日子來,他們急趕慢趕,又要保證速度,又要保證質量,大家的心都高高提著,一絲也不敢松懈。 其他人不說,就是她這段日子陪家人的時間都大大減少了,每次她回家小家伙就跟小尾巴一樣黏在她身邊,晚上也不肯自己一個人睡了,一定要跟她一起睡。 她心里其實是有些難受的,好在忙過這陣子,她就能好好陪家人。 也多虧了奶奶和江霖兩人支持她,尤其是奶奶,要不是她幫忙照顧小家伙,她還真沒辦法這么安心出來工作。 日至黃昏,晚霞鋪滿天。 大家說說笑笑收拾東西,準備今日早點下班。 趙寄秋看白瑜盯著做好的貝雕成品久久沒動,便走到她身邊問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對勁嗎?” 白瑜搖頭:“沒有不對勁,只是我覺得大家還不能放松下來,只要一天還沒有出貨,那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變故?!?/br> 趙寄秋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白瑜話里的意思:“你是擔心有人把主意打到這些貝雕上面?” 白瑜點頭:“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但我想總歸小心一點是好的,所以我打算等會兒回去跟人借幾條獵狗過來,還有叫兩三個人今晚守著倉庫,萬一有什么事情,我們也能第一時間把危害降到最低?!?/br> 聽到白瑜這話,伍師傅義不容辭道:“既然這樣,那算我一個名額,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守在倉庫這邊?!?/br> 話剛落地,就遭到了夏海生的反對:“伍師傅這段日子辛苦了,您今晚還是回去休息吧,守倉庫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年輕人來?!?/br> 白瑜也同意夏海生的話:“伍師傅的咳嗽還沒好,今晚就回去好好休息,我早上過來時跟基地人要了些新鮮的枇杷葉和桑葉,回去后你們把這兩種葉子清洗干凈,加上一小把前胡一起煮水,聽說對干熱咳嗽非常有效?!?/br> 說著她返回自己辦公室,把裝著枇杷葉和桑葉的紙袋拿了過來。 伍師傅和趙寄秋兩人都十分感激。 伍師傅畢竟年紀大了,這段日子為了把貝雕按期完成經常熬夜,身子骨都熬壞了,這會兒聽到夏海生以及另外兩個年輕小伙子自愿留下來守夜,他也不堅持了。 馬賽楠知道白瑜要跟人借口,自告奮勇把這事情給承擔了下來,她買了幾斤豬rou回村里,用每戶半斤豬rou,跟有養狗的人家租借一個晚上的狗。 一個晚上半斤豬rou,這樣的好買賣大家恨不得天天有,不用馬賽楠到處去說,就自己把狗帶到她家里來。 馬賽楠總共借了五條狗,白瑜臨走前想想還是不太放心,然后讓夏海生幾人去把廚房存在的大缸搬到倉庫來,往里面存滿了水。 又讓三人每人找了一根結實的木棍,等一切準備好后,她才騎著自行車回去。 天色漸漸暗下來,但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暉消失在天際,周圍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夏海生把倉庫的燈打開,三人分別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外面未知名的蟲兒在叫個不停,但這越發顯得外面更加安靜。 三人一開始都一副很警惕的樣子,耳朵豎著,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就立即跳起來,抓著手里的棍子好像隨時準備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外面傳來的動靜不是老鼠,就是風聲,幾次下來,幾人不由慢慢放松警惕。 “都大半夜了,應該不會有什么人過來,要不我們睡吧?” “我也覺得應該沒有人敢過來,白主任有些小心過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