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卿(重生) 第23節
她看向這個后輩,直接問:“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嗎?” 這個開始,是說開始喜歡。 “不是?!绷褐刍卮?。 他看向錢氏,在想到小姑娘時候,鋒利的眉眼都柔和了下來,“說出來您可能會不相信,但是我喜歡她,要比這還要早很多?!?/br> 這回驚訝的反而是錢氏,她仔細回想,發現除了這次宴會,這兩個孩子就再也沒有交集的地方。 梁知舟像是明白她的驚訝,頓了頓,不經意地一筆帶過,“有些事,她可能已經不記得了,又或者說無關緊要?!?/br> 他多了些釋然,“這些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我們重新有了交集?!?/br> “從幽州回來之后,我便會請媒人一起上門提親,我想請您允許我們的婚事?!?/br> 錢氏覺得自己病了還沒有半年時間,就有點跟不上京城中的套路,現在嫁娶都是這么直接?她不禁朝著梁知舟看過去。 梁知舟相貌是一等一的出色,就是坐在凳子上也難以掩蓋身上的矜貴。此刻他沒有任何倨傲,愿意低頭在她面前請求。光是這一點,就不知道要比梁景明好了多少。 她的思路有點亂,可卻看得出來,梁知舟是認真的。 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后,錢氏松了口,“看念清是什么意思,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br> 這也算是在錢氏這邊過了明路。 梁知舟承諾,“我會好好照顧她的?!?/br> 錢氏得了這句話,倒是放心不少。只是她還沒有想清楚這兩個人是什么時候有的交集,在晚飯過后問了問自己的女兒。 “見是見過很多次,但是沒怎么說過話?!庇菽钋逑肓讼?,若是她和梁知舟以前就有交集,她怎么都應該有點印象。 她玩笑一般開口,“總不能是小時候我們相處過,然后我生了一場大病不記得所有事情?!?/br> “你還真的生過一次病?!?/br> 錢氏見她愣住,補充說:“你小時候被拍花子綁走,回來之后就生了重病,不記得事情了?!?/br> 她想了想當時自己的年紀,又否認,“那應該不會吧,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怎么可能一直記得。不是說,小孩子都是健忘的嗎?” 說著說著她自己反而不確定起來,琢磨了一會沒有琢磨明白,就沒有理會,開始思考明天自己要去報官的事。 從樂平侯府搬回來已經四天了,前幾日錢氏狀態有點嚇人,她一步都不敢離開,但是已經開始搜集證據了。 梁知舟疏通了關系,在虞家的人動手之前,搶先一步拿到軍巡捕記錄的火情。只要上告大理寺,她獲勝的幾率很大,能讓王氏自食惡果,也能順順利利從樂平侯府脫離出來。 只是這樣的事對于姑娘家而言,是一個極難的事,她已經能想到自己后面要遭受多少非議??芍灰氲侥軓氐讖哪莻€家脫離出來,她就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她抱著錢氏,黏黏糊糊地說:“馬上就要結束了,到時候就可以去舅舅家了,我們都會過得很好很好的?!?/br> “都會好的?!卞X氏溫柔地看著她,像是小時候那般將她抱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也許是知道即將能夠擺脫虞家,這一晚虞念清在娘親的輕哼聲中睡得很安穩,起來的時候發現錢氏早就沒了身影。 她心里有了點不好的念頭,連忙叫來丫鬟。丫鬟來稟報說,夫人早早就出去了,說是想要去外面逛逛看看有沒有時興料子,準備買一點帶去江南。 江南那邊料子的花樣說不定比京城還多,她覺得奇怪,很快想到什么直接趿著鞋子下床去找她整理好的訴狀。 原本放著訴狀的地方已經空空蕩蕩。 與此同時,大理寺門前已經很久沒有響起的堂鼓發出沉悶的響聲,很快有人出來將擊鼓的人帶了進去。 大理寺右少卿問堂下站著的病弱婦人,問:“來人為誰,為何事擊鼓?” 錢氏面容透著與病體不相符的堅毅,沉靜道:“我是監察御史虞平生的夫人虞錢氏,我要狀告現今的樂平侯夫人放火傷人,謀害于我?!?/br> 作者有話說: 明天就要上夾子了,這個挺重要的,所以今天不更新了,明天會更新晚一點 感謝支持,希望多多訂閱,評論有紅包包的。 推薦一下預收文,戳戳專欄就有,這本完結就寫,希望看上的大大支持一下 《念奴嬌》 姜若有一個需要用珍貴藥材養著的母親,但她只是一個丫鬟。萬幸的是她有一幅好皮相,被侯夫人看中指給世子爺做通房,允諾只要生出一個孩子來便會救她的母親。 而世子爺顧淮安清風朗月、龍章鳳姿,是大周最俊朗的狀元郎。但現在卻雙腿殘廢,被迫坐在一張輪椅上,整個人也越發陰沉,喜怒不定。 姜若心里著急,怎么和一個殘廢了的人生孩子呢? —— 姜若知道自己身份低賤、學識粗鄙,也知道顧淮安瞧不起她又憎惡她,所以將顧淮安推倒時,她還有幾分痛快。 但她一直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就是后來被抱上床榻時,她的主子會一時忘了。 第31章 大理寺右少卿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只覺得自己遇見了一樁十分棘手的差事。 現在民風要比之前開放了不少,也有不少受過壓迫的女子站了起來狀告夫家不做人事。但這種事高門大戶發生的比較少。無外乎大家都是要臉的人,誰肯舍了名聲去討公道。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他是真不想摻和到這件事中,免得最后落了一個吃力不討好的結局。 他咳嗽了兩聲, 肥粗的手指捻著被梳理整齊的胡子,帶有暗示性地問:“虞夫人,這中間是不是存在什么誤會,若是真的鬧到公堂上, 可是要公開審理,再也沒有反悔的余地?!?/br> “多謝大人, 不過我已經想好了?!卞X氏咳嗽了兩聲。 方正明也不再多家勸說, 而是按照一般流程將訴訟書收上來之后, 讓衙役就傳喚樂平侯夫人過來。 王氏做了放火燒人的事, 一開始兩天還在心驚膽戰,生怕虞念清后面留著什么后手, 到時候沖上來撕咬。結果什么事都沒有, 風平浪靜。 她心里估摸著, 應該是虞念清找不到人來幫自己,只能認栽吃下這么悶虧。這么想她還有幾分得意, 和自己的兩個兒媳婦提及到這件事,語氣里帶了幾分告誡,“日后若是挑選兒媳婦,千萬不要選商戶女和病秧子。你看二房那位兩樣都占全了,自己沒本事, 女兒再橫又怎么樣?!?/br> 王氏的小兒媳婦手上也有生意, 還得了錢氏的指點。平時她就因為王氏偏心大嫂不大高興, 這時候更是不以為然。要她看來,二嬸嬸雖然出身商戶,可眼光不知道比尋常人好了多少。人家都是奔著長久的日子去的,哪里像王氏這般計較起一畝三分地的東西。 她撇撇嘴沒有順著王氏的話說。 王氏的大兒媳婦原本是王氏的侄女,是個面人一樣的性格,聽了之后不免擔憂說:“這件事情會不會傳出去,要是鬧大了,對府里的名聲也不好吧。 “她們哪有這個本事?!蓖跏系踔畚?,原本端莊的面容透露出幾分刻薄來,“你不要整天小家子氣,想那些有的沒的東西?!?/br> 小王氏瞬間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一個嬤嬤連滾帶爬進來,聲音都在不停顫抖,“夫人,外面來了好多官兵?!?/br> “來了就來了,這有什么好驚訝的,真是沒出息?!蓖跏系闪怂谎?,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只是一口茶還沒有送進嘴里,就聽見嬤嬤哭著說:“他們說是來請您去大理寺,二夫人……二夫人告了衙門,說是您縱火謀害她的性命?!?/br> “啪”的一聲,茶杯直接落到了地面上。 王氏的手上被燙出一個大水泡,她卻已然顧不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問:“你說什么?!?/br> 嬤嬤還想要說得明白,身配長刀的侍衛就已經走了進來,直接走到王氏的面前,“夫人,現在懷疑您同一樁命案有關,請您跟我們走一趟?!?/br> 王氏極力想要保持鎮定,眼神卻飄忽不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br> “就是只是問話,等去了之后大人自有決斷?!鳖I頭的侍衛像是看出王氏有反抗的意思,不由抓緊了手中的佩劍,威脅的意思很是明顯。 王氏捂著自己的胸口,恨不得自己現在立馬暈過去。眼見著沒有辦法反抗,她反倒是冷靜了不少,“我這府里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能否讓我和兒媳婦說幾句話。 侍衛叉著腰看了在場的人一圈,最后點點頭,“最好快一點,我們等不了多久?!?/br> 說完之后,他便帶著人退回到門外。 王氏便抓住這個機會,交代小王氏,“你趕緊去找侯爺和老夫人,再讓人通知時玉和久書。若是我沒有按時回來,讓他們一定要想想辦法?!?/br> 小王氏面色蒼白,一一應下。 王氏這才跟著侍衛一起出去。 現在王氏還沒有被定罪,因此還是乘車直接去的大理寺。馬車剛走出樂平侯府不遠的地方,就有人注意到馬車的前后跟著不少的衙門里的人,一時就傳播開了。 這一塊住著的人都知道那天夜里樂平侯府失火的事,更是知道樂平侯府的二夫人帶著姑娘連夜搬了出來。若是說中間沒個貓膩,他們怎么都不相信。 這時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瞧瞧,那不是大理寺的人嗎,莫不是樂平侯府有人犯了事兒?” “該不是因為前兩天失火的事吧?!?/br> “不清楚,我們快點跟上去瞧瞧?!?/br> …… 不少人因為這么幾句話被煽動了,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也跟了上去,最后居然傳成了“樂平侯府的侯夫人因為霸占妯娌的嫁妝,最后要將樂平侯府二夫人燒死了,還將可憐兮兮的二姑娘直接掃地出門”的消息來。 偏偏他們聲音大,而且完全不怕別人聽見,坐在馬車里的王氏剛好就能將她們的話聽個正著,氣得一口老血都差點噴了出來。她倒是將這對母女燒死一了百了,這不是還沒有得逞,還沒反將一軍告到了大理寺! 王氏的心一直就像是放在火上煎烤,終于馬車停下,到了大理寺。 結果她剛路面,就有人驚呼一聲,“真的是樂平侯夫人犯了事!” 人群就因為這么一句話瞬間沸騰,這可是好幾年都遇不上一次的大消息啊,足夠他們說道好久。 而王氏一股氣直接沖上了頭頂,只覺得十分難堪,又覺得這群愚民放肆,一點都不懂什么叫禮數。她死死皺著眉頭,在侍衛的護送之下,才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直接進入大理寺。 饒是這樣,她仍舊顯得有幾分狼狽,等進了公堂看見端坐在旁邊如弱柳扶風般的錢氏時,她的這分的狼狽就更加明顯。 她眼里閃過一絲不喜,頭上的金簪不知道什么時候歪了搖搖欲墜,“弟妹,真是好本事,這么一點小事也驚動官府。你病得久了之后人也開始產生幻覺,總疑心別人在害你??晌覀兌际且患胰?,別的不說老夫人對念清很是不錯,就是鬧出那種事兒來,老夫人還會費心要替她尋找一門好親事?,F在你一聲不吭,反過頭來要告我們,這不是寒了我們這些人的心嗎? ” 錢氏若是之前聽到這樣的話,說不定還會有幾分顧慮,怕女兒因為自己在婚事上被人瞧不起??伤恢比套尩浇裉?,王氏反而出手想要她們的命。 若是這次囫圇過去,豈不是告訴她們隨便怎樣欺負都沒有關系。 她心思翻涌,壓下喉間的腥甜,才開口,“證據什么的,我都已經轉交給方大人。若是有什么要辯駁的,直接和方大人說好了?!?/br> 王氏手心里攥出一把汗。 方正明更是用驚堂木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公堂之上,其實你能隨心所欲的地方。本官且問問你,你對樂平侯府失火一事可知情,著火的時候你都在干什么?!?/br> “那都是晚上了,我自然是在休息。也是聽見了外面有人說失火,才特意趕出去救火的?!蓖跏侠渲粡埬?,指著錢氏道:“大人,我這妯娌出身商戶,本就是巧言令色之輩,請大人不要聽信她的一面之詞?!?/br> 王氏穿了一件深紫色繡著金色祥云紋的衣裙,頭上配飾紛繁,此刻目光如炬地說話,看不出一點兒心虛。 這副鎮定卻讓方明正有些不悅,他按下這股不悅,將錢氏交上來的證據都擺到王氏面前,還傳喚了幾個證人。 王氏是完全沒有想到錢氏會報官,所以很多證據都來不及抹去?,F在一樁樁一件件擺在自己面前,她整張臉都變得蒼白,接著便覺得頭暈目眩,現在才生出一種恐懼來。 “這些罪名你是認還是不認!”方正明喝到。 認了之后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還要遭受別人的指指點點,這還不如干脆將她直接殺了。倘若事情傳了出去,她的兒女們在外面要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