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就更奇怪了,如果真的認出來,昨晚她為什么會說認錯人了? 他看了眼竹籃里小巧的蛋糕,抿著唇收回視線,這些見到琴酒可能會更清晰一些吧。 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等到拎著一個帶著粉色蝴蝶結的竹籃上來的松田陣平,琴酒沉默一瞬,他冷眼看著松田陣平把竹籃里的糕點依次放在桌子上,隱忍道:這是什么? 松田陣平淡淡地勾起唇,如你所見,早飯。 琴酒眼里滑過一絲嫌棄,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他拿起一個小巧玲瓏的蛋糕,反問:早餐? 對啊,松田陣平眸色加深,狀似不經意地拿起另一個小蛋糕,馬丁尼蛋糕,不喜歡嗎? 這種甜膩的東西誰會喜歡。 琴酒動作一頓,皺著眉將蛋糕咽下,綿軟的奶油觸及舌苔,源源不斷地向他輸送著過分的甜蜜,琴酒表情微變,被口中殘余的甜膩味道刺激地皺起了眉。 松田陣平將他所有的動作看入眼中,輕笑一聲,順手將水杯遞給他:不喜歡就不要吃了。 這樣明明不喜歡還強撐著吃下去,倒真有那位老人說的脾氣好的樣子。 不過松田陣平心里卻是松了口氣,看樣子琴酒并不喜歡這個蛋糕,那這樣的話老人口中所說的那兩個人應該就不是他們了,只是真的剛好一切都對上了而已 不然松田陣平真的會懷疑出現了什么靈異事件。 松田陣平不喜歡青椒,琴酒不喜歡蛋糕。兩人這時反而非常默契地默不作聲,幫對方解決足以搗毀他們味蕾的恐怖食物。 一時之間,房間里只剩輕微的咀嚼聲。 松田陣平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喝了些水沖散舌尖仍然濃郁的要命的甜膩,說:對了,那個u盤留在我這里吧,今天我回組織交給boss。 琴酒點頭,不作他言,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他,只認真地吃著早點。 松田陣平將手肘撐在桌面上,懶懶地將臉靠在手掌上,神色莫名地盯著琴酒,視線來來回回地在他身上打量,目光灼灼到琴酒忍不住皺起眉,他搶在琴酒之前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等我交完差再來找你,你慢慢吃。 琴酒咀嚼的動作都停頓了一秒,他咽下,眼中隱約透出幾分不解,你沒有其他任務嗎? 有啊,松田陣平站起身,走到琴酒面前微微彎腰,唇角勾起,幽藍的眼睛中仿佛包裹著透明濃稠的糖衣,眼里酷似貝爾摩德或是波本的蜜意讓琴酒忍不住往后仰了下頭,但這恰好將自己送到松田陣平手上。 松田陣平勾起他的長發,漫不經心地實施自己的horap,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呆在你身邊,保護你啊 四目相對,湛藍和森綠,熱烈和冰冷,狂放的海洋和內斂的森林,劍拔弩張又相當和諧地勾勒出一幅美妙的風景圖。 琴酒直直地看進這雙幽深的眼睛,想要從里面找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可惜這人演技太好,眼中除了水一樣的漣漪與動人的光亮不見一絲雜質,這幅認真又深情的樣子真是偽裝的極好。 如果他從沒泄露出恨意的話,琴酒也許真的被這家伙騙過去。 琴酒側頭,將自己的長發從他手中拽出來,又冷漠地將他推開,冷聲道:我快吐了。 他打開房門,罕見地露出了個笑:滾吧。 松田陣平無所謂地攤開手,慢悠悠地從房間里走出去,好吧,晚上見。 回應他的是帶著陰風狠狠閉上的房門,他退了一步,為安全躲過無妄之災的鼻梁慶幸。 只是松田陣平并沒有立馬離開,他在走廊里轉了一會兒,最后又邁著散漫的步子走到老板面前。 老板頭都沒抬,視線黏在書上,但很奇怪地辨別出來人是誰,她聲音沙啞地開口:你要離開嗎? 嗯。 松田陣平低低回應,手中的u盤被拋起、又落下,他站在旁邊,久久地不出聲。 老板放下書,緩緩地嘆了口氣,什么事啊,想問就問吧。 松田陣平站定,將u盤放到口袋,您這家店開了多久了? 多久了?不是告訴過你嗎,十多年了......不,看我這記性,有二十幾年了吧,這一片還沒發展起來我就已經開了這家店,二十二年,算起來,這家店應該跟你一樣大了。 二十二歲,她口中的松田不是他。 松田陣平松開手,徹底松了口氣,笑起來,之前我來這里是個年輕人在招待,那是您孫子嗎? 什么年輕人?,老板訝異地皺著眉抬起頭,抬手托起滑落的眼睛,我可沒讓什么人來幫我看過店,松田啊,你知道我是不會把這家店交給別人的,我老人家記性不好,你這個年輕人怎么能記錯呢。 她說著,又突然生起氣來:你們兩個,這么久沒來看我這個老太婆,現在連我的規矩都給忘記了嗎,真是的,既然這樣,你這小子快給我出去。 老板抬起拐杖,動作遲鈍卻十分有力地甩向松田,去去去,不歡迎你。 莫名其妙地被亂棍掄出旅館,松田陣平臉上的驚愕都沒來得及收斂,最終只看到面前簡陋的門板重重地關上,劇烈的震動甚至抖落了門框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