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閉嘴!” 光頭男罵了兩句,兜里的手機震了起來,連忙低頭哈腰的接起了電話:“還沒追上……但您放心,我們追得緊緊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帶著林先生跑掉?!?/br> “是是是,那我一定提頭來見您?!?/br> 光頭男剛剛滿頭大汗的把暴怒的那奔安撫好,突然車子來了一個劇烈的急剎車,他那顆每天被擦得锃光瓦亮的頭一下子磕到了中控臺上。 “娘的!怎么開車的!”光頭男惡狠狠的瞪圓了眼睛。 后面的吉普都跟得緊又車速快,有的堪堪停在尾燈后面,有的連著追尾好幾輛。 “哥,那不是他們的車嗎?”司機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 追了半天的車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停在前面的拐角處了,囂張得明目張膽。 光頭男趕緊跳下車:“都跟我來!” 車里空無一人,駕駛座上殘存著冰冷的血跡,車窗大開,好像就是專程在這里等著他的。 光頭男嘴里罵罵咧咧了好幾句,又連忙上車:“分兩路追,開慢點沿著周邊的森林山路去搜,只要是人能給我鉆進去的地方都仔仔細細的給我搜!” 天色不早了,陰沉沉的天灰了下來。 納河相對于其他省市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地形奇特嶙峋的地方,再加上這塊又正好是納河之中路子最野的一個環線。 即使隋昭昭來過這里,天一暗下來,沒有燈光沒有衣物沒有吃的,還帶著一個病號一個廢物,要是再找不到地方,他們只能原地過夜,身上薄薄的一層,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餓死。 “再堅持一下,周隊的人就在附近,我已經把定位留在占巴那棟樓里了,煙花信號也給出去了,他們現在估計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了?!瘪樓搴訐卧谒逭颜焉砩?,唇齒間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甚至還帶著不合時宜的炙熱感,她咬牙道,“一半的人都出來追我們了,占巴這次絕對跑不了,最遲明天他們肯定能順著痕跡找到我們?!?/br> 駱清河整個人都沉重的掛在她的身上,感覺四肢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疼的,宛如有千萬只蜘蛛在血管里游走織網一樣麻痹,呼吸道卻又熱得仿佛一團黑色毒辣的火焰,冷熱交替,頭暈目眩。 他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瀕死的感覺了。 但駱清河能清晰的感覺到耳邊一直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喋喋不休的傳入他昏昏入睡的大腦,聒噪得讓人睡不著覺,意識就這樣在沉淪與驚醒中高頻次的交替著。 繞了半天的山路,隋昭昭絞盡腦汁的回憶,才終于找到了好久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臨時地,是一個磚瓦砌成的小屋,在廢棄前是這片森林的護林員的臨時休息地。 隋昭昭把駱清河丟在了簡易的鐵架床上,四處翻找醫療箱,那些字跡被模糊掉的藥瓶她怕過期了不敢隨便亂用,只能出去找了一點熟悉的藥草,嚼碎了包在蹦帶上給駱清河做了一個簡易的處理。 駱清河身上燙得仿佛能夠把一鍋油給熱沸騰起來,隋昭昭打算出門找點水,卻被她扔在門口的林先生叫住。 只見那位文弱纖瘦像只猴兒一樣的男人憤怒的瞪大眼睛:“你跟占巴之間的仇怨,把我牽扯進來干什么?” 隋昭昭嗤笑一聲:“我不單單跟那個傻逼有仇,我跟所有在納河境內違法持槍盜獵的傻逼都有仇?!?/br> 明眼人應該都能看出來這女人此刻心情十分差勁,可惜這位林先生恍若大腦發育不全一樣,怒氣沖沖:“可是我家里還有客人等我回去呢!” “放心,我回幫你把你的骨灰帶回去的?!彼逭颜牙溲劭此?,“還有什么遺言也可以現在一塊兒說了?!?/br> “這不太好吧,”林先生的面部肌rou僵硬半晌,突然露出一個痛苦又興奮的笑,兩種情緒在他的臉上呈現得十分矛盾而看起來頗為毛骨悚然,聲音回蕩在黑夜的空曠里,顯得陰森森的,“我哥的骨灰才在新婚前放到她面前過,現在又把我的骨灰帶回去,不會激起她好不容易欺騙自己忘掉的那一段痛苦的記憶嗎?” 這句話的信息量和詭異程度讓隋昭昭一瞬間沒能完全消化聽懂,她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你不應該問我什么意思,”林先生被五花大綁的丟在門邊的地上,卻笑得前仰后翻,“你應該問問我是誰?!?/br> “你是誰?”隋昭昭僵硬得仿佛一臺只會接受命令的機器一樣。 “久仰大名,緣慳一面?!绷窒壬吐曅α税胩?,“總是聽我哥哥說起你和那位耳力驚人的年輕后生呢?!?/br> “……你是林瀾的弟弟?”隋昭昭這句話像是從齒縫擠出來一樣艱難。 “是呀,真可惜?!绷窒壬炖镞@么說著,面上卻一點惋惜的意思都沒有,“可惜后來我進去蹲了幾年,一直沒機會見見你們?!?/br> 隋昭昭記得有這么一個事兒,讓林瀾真正下定決心打算調離納河的,不僅僅是別彎月,還有他那個入獄的弟弟。 第63章 給臉不要臉 林瀾就是那位在抓捕占巴的最后一次行動中犧牲的森林公安, 當時也是別彎月談了四年多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