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王青松立馬甩手:“ok,我本來就沒想管這些東西,你說不摻和我可就直接扔掉了?!?/br> 駱清河被這猛烈的風吹得頭疼,伸手掐滅煙頭。 路途不算遠,沒多久就看到那棟棺材一樣的別墅房。 王青松任勞任怨的把這位爺送到家門口:“醫院你不去了?” “用不著?!瘪樓搴用加铋g染上了懨懨的困倦。 這些天緊繃過頭的神經驟然松懈下來,疲憊頃刻間就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襲來。 那你在隋昭昭面前裝得快要暈厥了。 王青松這句話也只敢暗地里腹誹:“那些照片呢?我直接送去給林隊?!?/br> 駱清河將手里的幾張照片塞給他。 牛皮紙袋里滿滿的裝了有十幾張照片,他現在手里挑出來的都是駱山河單人戴著帽子鬼鬼祟祟出現在熊里灣的照片。 “所以花襯衫男人的照片你還是留在隋昭昭車里了?”王青松看著幾張照片揚眉,毫不意外的笑道,“不是說不摻和嗎?嘴硬還又死放不下,你說說你們倆到底有什么誤會好鬧的?” 王青松跟了駱山河不久,兢兢業業的打聽到了這人背著老爺子與境外勾結,販賣開河集團出境路線的消息,通過這條線知道了國際通緝的身上背著人命案的那位叫占巴的人物。 他只知道隋昭昭跟占巴接觸過,但并不知道這倆之間那么些光怪陸離難以解釋的事情。 “你今天不必要的廢話很多嗎?”駱清河也沒準備跟他解釋,耷拉著眼皮趕人。 “死別扭?!蓖跚嗨傻吐曂虏?,作為在戀愛方面段位終于比姓駱的多出一大截的情感專家,王青松又囑咐了一句,“喜歡就抓緊,小心被別人占了先機?!?/br> 不知道觸到這位祖宗那根霉頭了,駱清河冷嗤一聲,丟下一句:“那又怎樣?沒有她我活不下去嗎?” “我又沒說……” 王青松話音未落,下一秒,門被“哐”的一聲毫不留情的甩了上去。 他摸了摸鼻尖,嘖了一聲:“什么意思,真沒禮貌?!?/br> 單戀期的男人就和每個月特殊時期的女生一樣,情緒宛如拆盲盒,在這點上駱老師尤甚。 “什么意思?”徐莊閑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倆到底跟你說了什么?你一路上一言不發?!?/br> “徐莊閑,我得回趟納河了?!彼逭颜芽吭陂T口的圍墻邊,半晌才自顧自的開口,語氣自嘲,“難怪占巴這么久一直跟一只蒼蠅一樣在華國瞎轉悠,那倆雙生子說,他把那批野貨藏在納河底下了?!?/br> 納河太大了。 “不可能!”徐莊閑想都沒想就否定了,“辦理占巴案的記錄冊我反復看過了,當年占巴逃出境外后,納河所有無人區和河流地帶他們都重復搜查過了,證實了盜獵組織只有禽江區樂喇寺這一個據點,根本沒地方給他藏那種數量的動物皮毛和骨架?!?/br> “我不知道從哪說起,”隋昭昭只覺得像是有根針插在了她的腦子里,她越往前查,那根針就越跟著攪動神經,“你知道的,寫記錄冊的……森林公安在最后一次圍剿的時候犧牲了,后續結尾工作查不到是由誰來編寫的,但是據我所知,有人口居住的村鎮并沒被大范圍搜查過?!?/br> 此話一出,徐莊閑也沉默了。 要真是這樣,那這事兒可大了。 說明在納河有本地的居民為占巴藏匿贓物,民族、地域交雜在一起,這個案子的程度又要往上再升上一升了。 “這件事還沒完?!毙烨f閑長嘆一口氣,“托你的福,這是我入職以來辦過最難熬的案子了?!?/br> “徐警官,辦完帶上你的鍋碗瓢盆吧?!彼逭颜验_玩笑的打趣道,“準備準備要升職了?!?/br> 徐莊閑對這倒是無所謂,笑道:“你呢,你還打算回來嗎?” “把納河保護站做大做強,是每個去過納河做野保的人的夢想?!?/br> “那你還猶豫什么呢?”徐莊閑的眼神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是啊?!彼逭颜严乱庾R的看了一眼旁邊窗簾緊閉的房子,“我還在猶豫什么呢?” 潮濕的地板摸起來像是被雨水浸濕的泥土,暗無天日的病房內除了若有若無的霉味之外,就只剩下沖鼻的消毒水縈繞在鼻腔周圍。 模糊的視角隨著病房里生銹的鐵架床轉移到了一個陽光明媚的花房里。 金合歡一點點的鉗滿了房屋,像是星星點點的金繡球,枯萎干涸的玫瑰掉落在地板上,黑紅破碎的花瓣落了一地。 女人削瘦青紫的面容安詳的靠在椅子上,血液大灘大灘的向四處奔走試圖找到一個開口自救,卻被四周的花叢擋得嚴嚴實實,她就像是枯敗的玫瑰,已經看不出任何的生機和曾經的美麗。 駱清河的視角任由著冷眼旁觀,甚至還依稀能看到自己當年趴在地上狼狽干嘔的背影。 光怪陸離似夢非夢的場景一閃而過,像是已死之人生平的回憶錄,雜亂無章而充滿了灰黑的色調。 最后場景搖身一變,定格在了那場木屋的大火里。 他再次看到隋昭昭僵硬著一動不動的身影,仍由他拖拽嘶吼都沒能施舍給他一個眼神,最后她總算是轉過身來,卻瞬間被吞噬在了潦草狂舞的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