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駱清河輕微的“嘶”了一聲,唇瓣柔軟溫熱的觸感和牙齒的刺痛感同時產生,他伸手抵住隋昭昭的額頭:“你他媽是狗嗎?” 她這一下咬得是真的實打實的,像是什么尖銳的物體毫不留情的敲到了鎖骨上。 駱清河皺著眉頭剛準備用點力把這個耍酒瘋的醉鬼挪開,幾乎是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了幾滴溫熱的水花落了下來。 像是錯覺,駱清河遲疑的用指尖往她臉上蹭了一下,一片沉默的濕潤。 咬得緊緊的還打著顫的尖齒總算是松開了,駱清河抬起隋昭昭的臉,淚珠子連成一條透明而奔涌蜿蜒的河流線。 月光映襯出淚水的裹挾中那雙支離破碎的眼睛,她好像在看他,眼神又完全沒有聚焦,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隋昭昭是個能折騰的人,平日里弄出的動靜也不小,這會兒空氣中卻寂靜得連風吹過的聲音都能聽清,她卻死死的咬住顫抖的牙齒,一聲不吭,淚水肆無忌憚的落到了下巴、衣領和駱清河的手上,背脊止不住的發抖,像是搖搖欲墜的青松。 片刻,駱清河沉默的放開手,任由隋昭昭低頭埋在他浴袍上哭。 抬眸看向破碎的月光,這是他在第一次在同一個人身上看到了極致的快樂和極致的悲傷。 第10章 第十章 “大學生,你來啦?”男人穿著厚重的棉襖,頭上頂著一個姜黃色的針織帽,邊角都摩開線了,他的臉上帶著生于高原長于高原的那種當地人特有的泛紅,皮膚堅硬粗糙,像刺不破的鎧甲,他露出八顆牙齒笑嘻嘻的嘲笑,“瞧你那樣,哭什么?” 他身后是一望無際的銀河與平原,星星點點的散在夜空中,讓人一瞬忘了時間,只將目光緊緊的貼在這斗轉星移的夜幕中。 等到隋昭昭再回過頭,好端端的一個少年郎,被血rou糊成了看不清面容的怪物,血淋淋的讓人退避三舍,他身邊安靜的跟著一匹黑白相間的狼,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毫不在意的親昵的蹭著他的褲腳。 “這次是我贏了,大學生?!彼麖暮韲档撞科D難的發出怪異的音調,他早已經面目全非,但讓人平白的感覺到了那雙眼睛溫和的注視,帶著一種神奇的撫慰和平靜,“所以你別再回頭了?!?/br> “往前走吧,昭兒?!?/br> 畫面一轉,隋昭昭覺得自己總該醒了吧。 無疆的夜色像是打算溺死她的潮水,淹沒人的口鼻,等到潮水褪去,黑暗中出現第一抹星光…… 那不是星光,那是一聲槍響。 長長的槍管冒著白色的煙霧,黑洞洞的槍口被挪開,露出底下一張猙獰著笑容的臉,他的大半張臉都留下了被燒傷的疤痕,一只眼睛遮在頭發后面,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占、巴?!?/br> 隋昭昭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擠出他的名字。 “薩拜迪?!彼缅颊Z笑著問候,嘴角扯動牽起結痂凸起的疤痕,每塊肌膚都僵硬得可怕,如同壞死的組織重新粘住了他的血rou,嘴唇微動吐出兩個怪異的強調,“昭——昭?!?/br> 暗色逐漸褪去,隋昭昭逐漸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存在,手腕像是被火灼燒般的疼痛,斷裂的骨頭重新組合。 宿醉的人意識一旦清醒,嗓子就撕裂般的疼,四肢宛如被碾過一樣的酸痛。 她的眼皮上跟黏了一層膠水一樣,費了半天功夫才睜開。 深邃的輪廓,蒼白的皮膚。 隋昭昭費了半天勁的眼皮又重新緊緊閉上了。 怎么回事,姓駱的難不成是她的第三重噩夢? 半天過去了,隋昭昭又重新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已知。 條件一,她昨天晚上喝多酒了。 條件二,這個灰棕調應該是駱清河家。 條件三,她跟駱清河睡在一張床上。 隋昭昭大驚,故事朝著不可置信的方向發展了,她試圖把身體從床上挪下來,結果姓駱的睡眠有點過分淺了,她剛偷偷摸摸的溜下床,就看到駱清河睜著眼睛懶洋洋的看著她。 畫面跟她昨天追的那部劇里提褲子走人不想負責的渣男,用的是一種表現技巧。 隋昭昭先發制人,挺直腰板理直氣壯的指責駱清河:“你怎么趁人之危呢!” 駱清河剛醒,睡眼惺忪的冷哼一聲,倒是顯得她的指責有多蒼白一樣。 看到了駱清河家門口的監控,隋昭昭才面無表情道:“八哥鳥要不要,送你了?!?/br> “鳥隨主人,要不起?!瘪樓搴幼谏嘲l上泡了杯咖啡,氣定神閑的慢慢喝。 “你為什么不把我扔沙發上呢?”隋昭昭試圖為自己找回一點道德。 “你覺得呢?”駱清河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有一部分像腌菜一樣還有一點撕裂的痕跡,看得出來揪領子的人力道有多大,他嗤笑一聲,“是因為想呵護你嗎?” 隋昭昭沒話說了:“加個微信吧,浴袍……賠你?!?/br> 這是她對自己最后的挽尊了。 逐漸入秋了,臨京除了風比平日里大了點,氣溫還是昂著頭高居不下。 “祖宗,你要不還是趕緊回去吧?!蓖躞阒裾驹隈樓搴蛹议T口,對著戴墨鏡的女人苦口婆心勸道,“跟你說了,駱哥親自辟謠的,那女的就是助人為樂的鄰居,他兩總共都沒見過兩次?!?/br> 上次曇花一現但熱度極高的熱搜,終究還是讓這位在劇組日理萬機的大明星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