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男人上了床,會不會對他忠誠?
兩個人裝模作樣的看電影?,F成的碟片,封銳有兩排,惠圓翻了兩遍,不愛看,她打開電腦找。找到幾個,問封銳,你喜歡推理片還是槍戰片?都行。封銳說。呦,興趣廣泛呀,惠圓又開始打趣他?!包S金大劫案”看嗎?太老了吧?我喜歡經典系。尤其是那迷你的小寶馬,被酷女開得,哇塞,太性感啦。 你一個女的欣賞癡迷另一個女的,還流口水,不怕人說你取向有問題? 誰媽不是女的?惠圓腦袋轉得倒快。 不看這個,就看“星球大戰”吧。她又建議。封銳不看。他說“饑餓游戲”?;輬A又覺得場景太臟了??础鞍纭?,飆車黨和“007”,封銳又覺得他擺在面前,她還看肌rou男,著實侮辱他。最后實在達不成共識,都十點了。封銳建議道:看“維秘”?惠圓怒目,她干脆挑了個老少咸宜動畫片,重溫下“阿凡達”。 封銳基本沒看進去,他進入了外太空遨游?;輬A看到動情處,抓了抓封銳的頭。 封銳讓惠圓睡在了樓上。他在樓下。 惠圓換了地方基本睡不著。她有擇床病。她勉強地讓自己閉上眼,不停地數著綿羊,可大腦還是像電動發電機一樣,一刻不停歇。樓下一有動靜,惠圓就爬了起來。 封銳在洗漱間早給她備好了洗漱用品,昨晚太晚,惠圓也沒洗漱。她一夜又基本和衣而臥,低下頭聞聞,拿過淋浴頭試試水濕,快速地決定洗了個澡。封銳的洗漱用品全部是木香味?;輬A覺得這孩子挺有品味。她聽見封銳在外面喊她,一手趕緊抓毛巾擦干,脫下來搭在毛巾桿上的薄軟內衣掉到了洗手池里,shit!惠圓叫一聲,一大早出狀況。她拿大毛巾兩手遮住,拉開門縫,問封銳,封銳,你有合適我穿的衣服嗎?我得借你件衣服穿,我衣服不小心弄濕了。 封銳踩著木梯慢慢上樓來。出來呀,他說,你不出來試怎么知道哪件你能穿? 惠圓無法,只得把毛巾緊緊出來,封銳把衣柜打開,兩排襯衣,有t恤,衛衣,沒惠圓想要的那種薄內衫。你都不穿秋衣的?你不冷嗎?還是裝酷要風度不要溫度? 話真多,封銳按了下她的頭,拿出一件長t,惠圓一看,什么嘛,這么花哨,她不要,她自己在他的襯衣里挑了一件,嘿嘿,等我穿給你看,肯定比你帥。她提溜著進了洗漱間。封銳都不記得那件襯衣什么時候買的,他似乎都沒穿過。門又響,惠圓出來,白色簡短的男式襯衣穿她身上,真得別有一番風味。怎么樣?帥吧,我就知道,肯定句。她兜轉了一圈,把下擺塞進褲子里,又套上毛衣。明天干干凈凈還給你。 喜歡就送給你了。封銳說。 不喜歡,你要送給我,我就拿剪刀剪了。袖子,下擺都剪剪。 走吧,一會堵車。 封銳,惠圓白天才看清這半山腰的景致,市里都落葉光光,這兒還郁郁蔥蔥,完全兩片天地。她說,你每天都這么早起去上班嗎?太辛苦了。 偶爾來住,平常不在這里。 哦,是了,你是狡兔三窟。 嗯,寵妃太多,天天翻牌子。 她們對你都忠誠嗎?眼里不知進了什么,惠圓不舒服。 不知道,車慢慢多了,封銳混進車流里。你和男人上了床,會不會就對他忠誠? 不知道,惠圓眼里被刺出了淚,沒上過。 坐釣金龜? 哼,惠圓冷笑,小農思想。我沒打算談戀愛,也沒打算結婚。 誰傷過你?封銳回頭看了下她的眼睛。已經不難受了,惠圓把臉貼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晨曦里,有人戴著大紅的圍巾在馬路上走著。好美,惠圓說出來,好久沒起這么早,看這城市的人了。 封銳沒打破惠圓的真空世界。等她再轉臉說時,封銳也記起昨晚,自己沒買安全套。打亂的行程,還跟這個完全與自己不來電的人呆了一晚上。封銳覺得自己真好笑。 封銳,你私生活這么豐富,為什么辦公樓里的大媽大嬸都沒偵查出來? 我裝了雷達。 你認不認識這方面特別厲害的朋友,介紹一下? 哪方面? 八卦私生活。 認識。 真的?介紹一下給我。 你。封銳踩了下剎車,紅燈,惠圓身子猛烈往前歪了歪。她聽明白了,不再作聲。 在電梯上分了手,倆人沒再說過話。 晚上,封銳和蓮藕用掉了五個安全套。蓮藕又興奮又昏厥,封銳跟積蓄的小火山一樣,密集地一次又一次爆發。 惠圓回宿舍開門時,忽然發現鑰匙扣不見了,她想想與封銳的交集,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封銳,我的鑰匙扣是不是在你那兒? 封銳手機晚上關機。蓮藕受了一晚上的恩寵,早上沒忘早早起來燉湯。即使封銳不喝,她也得燉。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也不知道誰說的,日子久了,被廣大家庭婦女當成了必勝武器傳承。 封銳起來開了機,蓮藕正端了湯出來,封銳坐著,她站著,她看見有個叫“小熊正格斗”的紅點,封銳沒有立即點它,而是先瀏覽了其它的,蓮藕繞了過去。 我昨晚有沒有說夢話?封銳看了看那碗湯,問蓮藕。 沒有,蓮藕說。睡得很平靜。我也好久好久沒睡這么香了。她呢喃著,把雪藕樣的胳膊擦著封銳。 我最近修煉的功力都供養給你了。封銳說,拿杯水給我吧。 蓮藕清脆應聲去。封銳快速點了紅點。 他在等紅燈時回了那條信息:忘記放哪了,我回去找找。 不用找了,不要了,惠圓回得快,我重新買了一個。 前面有人要超車,封銳不客氣地摁了摁喇叭,徒生煩躁。移動車頭擋住。 惠圓在公司幾年沒動過的資料柜里發現了一本雜志。她隨手一翻,這個資料柜是要準備處理的,領導交待,沒用的全部當廢品賣,有公司和客戶資料的全部粉碎了。 惠圓看到了“玉祥齋”的創始人介紹。后面是當時拍的金店的幾張內景,惠圓心里動了動,撕了下來,大衣脫了下來,沒口袋裝,她揉了揉,握手里。 幾個男同事進來抬資料柜和一些重的裝箱的資料,攪起了一屋子的灰塵,惠圓喘不動氣了,到外面換換肺。 正好要午飯了,惠圓穿上大衣,坐了電梯到小花壇想多呼吸點稀薄空氣。封銳在吸煙?;輬A兩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走過去。 封銳把煙滅了。 有黑眼圈,惠圓指指自己的眼。封銳知道說他,也不避諱:縱欲過度。 呵呵呵,惠圓傻笑。會結婚嗎? 你如何來看這件事情?封銳看她兩手一直抄在口袋里,不拿出來。 婚姻不是愛情的終極目標嗎?要不然為什么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呢? 封銳點點頭,手里拿的什么? 哦,惠圓抽出一只手,剛才打掃資料,撿了個垃圾。說完又拿手捏捏。 怎么不扔?封銳一指近手可及的垃圾箱,上面還有他剛扔的一個煙頭。 留著一會擤鼻涕?;輬A把手又抄進大衣里。 上午吵架了?封銳聽見他們辦公室上午大吵大鬧。 呵,你也聽見了?你屬下有沒有像我這樣尖刺的? 沒碰上,封銳說,他們都不歸我直接管。 惠圓抬腳踢了踢地上的草,草皮長得不太好,被人硬生生踏出了一條小路。后來又種了一叢荊棘,可路卻依稀可辨。 你會結婚嗎?惠圓不知自己又犯了哪個倔。 為什么想知道? 可憐你。 封銳笑了笑,母上包辦。 你不是……? 養母。 哦,你沒反抗嗎?如果不是真心喜歡的話,呆在一起會不會很痛苦? 以前反抗過,會被打針。封銳把惠圓的胳膊掏出一只,在她瘦弱可見的靜脈上捏了捏,被關起來,他又說。 可見這世間,魔鬼很多?;輬A把手抽回來又插進大衣里說。 你怎么這么瘦?封銳問。 為了少吃點?;輬A吐吐舌頭。 非人類。封銳說。 惠圓說:嗯。我上去了,要不一會又打起來了。 別犯倔,克制點自己。封銳勸她。 惠圓想起了他的衣服,退回幾步說,衣服,一會拿給你。 不要了,封銳跟上她說。為什么?我洗干凈了,拿吹風機吹的,褶子都處理平了。 留給你做紀念。封銳望上她的頭頂。頭發很黑。自然色。 開什么玩笑,我一個女的屋里留件男人襯衫算怎么回事,萬一我室友發起病了,保不準能撕成條條當蘿卜條啃了。 你個什么室友? 別人都說她是個瘋子,可我覺得她明白得很。 封銳抬抬惠圓的下巴,與他平視:你可真夠多愁善感的?;輬A甩甩頭,離開他的手托,我是看明白了,唉,她接著嘆氣。 午飯吃了嗎?封銳想讓她開心點。 吃了一上午土,飽了?;輬A還蔫蔫的。你還真好養,封銳看看表,晚飯是不是喝點空氣也就飽了? 差不多?;輬A擺擺手,蔫兒吧嘰地朝自己辦公室走。 其他人還沒回來,惠圓拿濕巾把辦公桌上抹了一遍,灰塵無孔不入。垃圾死角又百年不清理,一清理能把人淹沒了。她嘆嘆氣,把飯盒里的飯團放在微波爐里轉了一分鐘,拿出來吃了。吃完泡了半杯咖啡??Х鹊南銡鈺呵覊哼^了塵土的味道?;輬A把大衣口袋里的這張紙拿出來,展開在辦公桌上。手心的汗把紙浸得已經快爛了。以前她會拍下來,現在她都記在腦子里,越智能的東西越容易泄秘。覺得記得差不多后,她拿剪刀把紙剪成絲絲縷縷,扔進廢紙箱。 “玉祥齋”的舊址,與“紅海棠”隔了兩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