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昵
兩人湊得極近,少年面如傅粉,笑意盈盈地說著什么,這幅畫面在外人看來煞是親密。宋息季權當沒看見,倒是聲音冷淡了許多:“諸位留心時間,半柱香后交卷?!?/br> 月商聞言更急了,那種被應試教育支配的恐懼浮上心頭,手心緊張得冒汗,腦子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寫點什么了,但又發現一點靠邊的答案都想不出來,就這樣直直地握著筆,手指都要抽筋了。 周如辜掃了一眼卷子,就注意到她異常的狀態,他笑了一聲,月商如同驚弓之鳥,猛地轉頭看他。 “女子俯臥在床,男子趴伏在女子背后,調整好陽具,自上而下深深插入?!彼粗浇?,輕易說出月商活想不起來的幾句話。 明明是很粗俗色情的話,他說起來語氣含著笑意,像平時親昵地喊她jiejie一樣。 她愣了幾秒,低頭飛快地寫下,還怕自己忘了小聲地在嘴里念了又念。 旁人當然也不是聾子,周如辜輕聲說著答案,但左右間隔不過幾尺,室內又寂靜非常,裝聾作啞也說不過去。 從周如辜來了后,宋息季便坐回講師的位子上,聽見他們公然作弊也只是溫聲說了句“莫要多言”。 月商心虛地抬頭瞟了他一眼,默默地側身把半個背對著周如辜。 后來也算平安無事地度過了,夫子收完卷后只道了句“散學”便走了。月商假模假樣地喊了句“夫子,等等我”就打算溜走,被人猛地拽住手臂,向下的力道大得她往地上摔,屁股撞翻了椅子,她害怕地叫了聲,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掌扶住后腰,硬是把她穩住了。 身后傳來少年開懷的笑聲,月商心有余悸地暗罵了句“神經病”,轉過頭卻敢怒不敢言,色厲膽薄地吼他:“干嘛!” 周如辜笑著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自己不愿意起身,就又使力把她拽得蹲下身,和他平視。 兩人的氣息漸漸相融。 “昨日我下手不知輕重,竟真的傷了jiejie?!彼┥砜拷?,修長的手指虛攏住月商的脖子,指腹輕飄飄地撫著那道淺淺的血痕。 是他將刀抵在她脖子上弄出來的。痛倒是不痛,傷口很淺,被碰了反而有點癢。 “沒事,我原諒你?!痹律堂銖娦χ?,也不敢避開他的觸碰,任由他摸著。 后方突然傳來很重的砸東西的聲音,抬頭看見房以津橫眉怒目地看著他們,總是高揚的眉此刻因為怒氣而低低地壓著:“不害臊!” 啊……?是在說她和周如辜?這話罵得他們像是在公眾場合做出什么惡俗親密行徑的情侶。但她現在還是男人的身份啊……而且,他們的行為很讓人誤會嗎?月商低頭審視周如辜掐著她脖子的手。 這明明更像周如辜在單方面欺負她好不好?! “被誤會了?!鄙倌陱澚藦澊降?。 月商順勢拿開他的手,假裝憤怒:“你說什么呢!你再說一遍?!” 房以津被她指著鼻子卻是不說了,定定看著她幾秒才扭過頭去,只是神情還是陰沉沉的。 恰好房逾逢剛從劉夫子那回來,看見這一幕,心里猜了個大概,便上前擋在針鋒相對的兩人之間,“若是兄長說了什么冒犯月商公子的話,那逾逢便替他向公子道歉?!彪S后便誠懇地躬身行禮。 月商悻悻地放下手:“沒事沒事?!?/br> 本來也只是裝裝樣子而已,沒想到房逾逢這么認真地道歉。 后背倏地感覺到一點溫熱的壓迫,是周如辜站在她身后,貼得很近。 “聽聞房二公子喜事將近,”他睜著瀲滟的眸子,問得天真,“公子可覺得高興?” 月商呆呆地轉頭看他。就這么直接問人這種問題?!很像智障。 “陛下賜予,自然歡喜?!狈坑夥晷Φ?,眸光卻不自覺地看向她。 周如辜也笑:“到時我們必去觀禮?!?/br> 這個“我們”怪怪的,不會是想帶她一起去吧?周如辜果然是個天生的壞胚,房渝逢看起來并不喜歡那門婚事,他還非要提起,明里暗里地刺激人家。 月商最后被趕著回了自己的院子。周如辜輕車熟路地坐在她的貴妃椅上,還指揮她去泡一壺熱茶來。 “我不知道熱水在哪?!彼诒鶝龅氖噬?,沒有主動去找熱水的打算。 茶都是小廝泡好了送過來的,她這屋里又沒東西燒水。 “算了……”周如辜看了她半晌,屈尊喝了半杯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