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霍深一條手臂加半個肩都被壓麻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動。 他拆開陸凜拿來的包裝盒,里面放著顏料和紋身機,把沈月島的手拉過來,在手背上給他刺青。 平時在他嘴上拍一下,他都委委屈屈鬧半天,現在霍深拿針扎他那么久,他一聲都沒吭,一句都不問,垂著眼安安靜靜的,看針把顏料刺進皮膚。 他那雙手不紋東西就已經很漂亮了,白皙纖細但不骨感,新長出來的指甲是淡粉色的,每一片上都有個彎彎的小月牙。 刺青面積不大,從手背和腕骨的連接線開始,刻到食指指根,飛花似的一豎條,烙在蒼白的皮膚上,像一條流動的河水。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圖案,讓人看一眼就知道落針的人往里傾注了多少巧思。 圖里元素很多—— 橘色的月亮,波紋作山巒,一只負傷的雄鷹盤旋在山與月亮之間,藍色的花體字樣則像水波一般纏繞著它們。 沈月島認不出那字。 “la liberté……法語?” “嗯?!?/br> “什么意思?” “等你擁有它的時候再告訴你?!?/br> 【??作者有話說】 la liberté:自由。 —— 好了回憶完事啦!明天不更寶貝們,因為上章是二更合一,所以下次更是周二,還是7點哈,是超甜超甜的飯飯?。?! 第32章 自己選 晚飯也是圍爐吃的,一大家子人都在。 霍深、沈月島和小亨陸凜一桌,西蒙大叔艾米夫人和管家他們一桌,小圓寸則是在這兩桌間游蕩,哪桌有好吃的他就往哪桌擠。 這里只有沈月島和他不熟,東渡山之前就沒見過,所有的了解都來自這兩天不遠不近的相處。 在沈月島眼里,他是一個很“怪”的人。 就像一只萬花筒,他和每個人在一起的相處模式都不同。 跟小亨在一塊,他就是個有點叛逆有點臭屁的中二少年,打起游戲來指天罵地,滿嘴飆臟。 跟陸凜在一起,他又變成沉穩可靠的小裴總——自從東渡山回來之后,沈月島在霍深這里的消息就不脛而走,幾乎每天都有人上門想要試探霍深的態度,但霍深忙著照顧沈月島不方便出面,他就站出來主持大局,幫陸凜把那些人都打發了回去,態度不卑不亢,話說得也滴水不漏。 最有意思的就是他和西蒙大叔在一起的時候,看著那么跳脫那么閑不住的一個人,竟然能端著杯茶和西蒙大叔嘮一宿家常,嘮到后面人家打老遠看到他那個小寸頭,轉頭就走。 總而言之,這是個讓人捉摸不透又討厭不起來的人,沈月島對他挺有好感。 酒過三巡,歲數大的扛不住先撤了。 小亨躺在桌上呼呼大睡,霍深和陸凜看著還要喝好久,沈月島就抱著貓下桌,湊到圍爐邊烤火。 旁邊晃晃悠悠過來個人,一屁股坐下了。 “大美人兒,我怎么稱呼你?” 他年紀小,聲音嫩,卻非要cao著這幅嫩嫩的聲音做流氓腔調,沈月島還沒張嘴先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長得就這么可樂???”裴溪洄歪過頭來看著他,圓頭圓臉圓發型,還像小狗似的眨巴兩下眼睛,看著特別皮又特別乖。 沈月島很想摸摸他的腦袋,但忍住了。 “沒,笑你毛都沒長齊還在這裝蒜?!?/br> 裴溪洄今年剛二十,比沈月島小五歲,毛確實沒長齊,但可不裝。 “哎哎!說話注意點啊,我輩分可比你大?!?/br> “你打哪論的輩分?” “打霍深啊,我對象是霍深的把兄弟,真算起來他得叫我一聲大嫂?!?/br> 沈月島“噗嗤”一聲笑出來:“那不算了,我跟霍深不一家?!?/br> “那我也不算了,我跟你單論得叫你哥,那不吃虧了么?!?/br> “那就不論,喝茶吧?!?/br> 沈月島給他拿了個空杯,從自己杯里勻了點茶過去。 裴溪洄喝一口咂咂嘴,摸了把自己的小寸頭:“好甜,霍深凈拿這些小甜茶小甜酒哄你?!?/br> “嗯,他嫌我苦?!?/br> “多苦???他嘗過了?” “少來,別不學好?!?/br> 裴溪洄就笑起來,把茶當酒和他碰杯:“什么苦不苦的,酸甜苦辣不都得活著?!?/br> “哇,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哲理?!?/br> “有個屁,都我背的?!?/br> 他拉過沈月島的手,借著爐火看那個還有些發紅的刺青。 暖融融的火光打在他臉上,眼下有兩道睫毛的陰影,少年人的眼睛特別純凈。 這是個很真誠的小孩兒,說話做事都讓人舒服,沈月島并不排斥他的觸碰。 “紋得很漂亮,一看就是深哥的手筆,不容易?!?/br> “是不容易,扎死我了?!?/br> “誰說這個呀,我說他能忍到現在才給你打記號不容易,我以為早三年前就打了呢?!?/br> “記號?”沈月島愣了一下,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圖,“這圖和霍深有關?” 裴溪洄比他還愣:“你不知道?” 他指著那個橘色的月亮:“這是霍深的船標?!?/br> “船……標?你說這是霍深在楓島的標志?” “對啊,他發跡之前就在用月亮船標了,只不過那時是個小月牙,后來才換了半月、滿月,他離開之后楓島人為了紀念他,大街小巷都是這種月亮,但唯獨不能往身上紋,他不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