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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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牛貓妖有點炸毛:“貍哥,我們還是離這個院子遠一點吧……他會扒皮……” 兩只貓妖忙不迭地跳下墻跑了。 付一笑和錢無缺忽覺眼前天旋地轉,等到視線重新變得清晰時,已經回到了不夜洲。 看來這就是第一個小瓶子里的記憶了。 另外還有幾個小瓶子。 付一笑心情復雜,正不知道該說什么時,忽然聽見錢無缺道:“笑哥,你看舟云水眼熟嗎?” 付一笑一愣,不確定道:“好像,是有一點?但我覺得是因為和舟向月長得像吧……” 錢無缺扶額:“不是,我記得當年屠魔之戰的時候,我們在萬魔窟見過她的。不過那時候她已經死了,我們見到的是她的尸體,就在嬴止淵旁邊。后來,那具尸體還消失了?!?/br> “尸體消失了?”付一笑沉思片刻,“……我想起來了?!?/br> 屠魔之戰的最后,任不悔殺死嬴止淵之后,他們清掃戰場,在嬴止淵身死之地不遠處發現過一具人類女子的尸體。 那時候的萬魔窟原本就幾乎幾步一具尸首,那具女尸原本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沒過多久,她卻消失了。 大戰過后,誰會偷尸體呢? 付一笑當時還疑惑過,但那時候各種雜事太多了,他很快就把這件奇怪的事拋在了腦后。 “等等,我……我好像想起來了,還有另一件事,”付一笑驀然睜大眼,“之前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原來應該就是她,都串起來了?!?/br> 錢無缺一頭霧水:“什么?” 付一笑道:“在那之前,我和舟向月……還有范世沅,在萬魔窟里遇到過她。當時大師姐忙著帶被擄到萬魔窟的凡人離開,她就是其中之一?!?/br> 他想到什么,兩眼發直:“那時候我們擦肩而過,她瞥了我們一眼。那個目光怎么說呢……就是,莫名讓我感覺有一點奇怪。但當時她什么也沒說就走了?!?/br> 錢無缺沉默片刻:“所以她當時應該認出舟向月了。但是她裝作不認識……舟向月呢?” 付一笑感覺喉嚨發緊:“我沒有注意……” 錢無缺嘆了口氣:“那就是他也裝作不認識了?!?/br> 付一笑心里多了幾分沉甸甸的難受:“我當時看到那具女尸,其實覺得有點眼熟。但是我沒有多想……” 此前還見過的活人,再次見到就是尸體了。 錢無缺道:“當時她的尸體消失,是被師弟帶走安葬了吧?!?/br> 付一笑:“可能吧……” 他希望如此。 兩人一時沉默,最后還是錢無缺吸了一口氣:“我們再看看另外這幾瓶?” 付一笑咽了口口水,“……好?!?/br> 在兩人準備打開新的記憶時,夢屋里又有了一個客人。 黑衣身影站在賭場老板的紗簾外面,聽見里面拖長的聲音:“又要換邪神的秘密啊……巧了不是,我剛定過價,一個秘密一萬?!?/br> 那人淡淡點點頭,正要開口,賭場老板卻打斷了他的話。 “不過,是你的話……價格是一壺酒?!?/br> 那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恭喜你,已經付過了?!?/br> 第306章 善惡 剛一進入兌換到的第二段記憶,付一笑和錢無缺就認出了眼前青翠欲滴的竹林。 這里是翠微山。 還未等他們仔細觀察周圍的幻境,就聽見了不遠處孩子嗷嗷的慘叫聲:“師父救命??!我被臟東西纏上了嗚嗚嗚??!” 兩人透過茂密的竹叢定睛一看,竹林外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都穿著白衣服,乍一看像是等比例縮小復制粘貼了一樣。 白衣的成年男子長身玉立,眉心一點殷紅觀音痣,正是白晏安。 付一笑眼中一熱,感覺鼻子酸酸的。 雖然只是一段回憶,但是……他又見到師父了。 大的那個是白晏安,小的那個就是舟向月了。 此時,個頭才過白晏安的腰的孩子抱著他嗷嗷哭,鼻涕眼淚都蹭到了師父一塵不染的雪白衣袍上。 “半夜有女鬼倒吊在我頭頂上,舌頭伸得那——么長!血都滴到我臉上了嗚嗚嗚嗚嗚!師父救我??!” 白晏安彎下腰,安撫地拍著孩子的背:“你這是沾了魘了,魘纏在你身上形成了障。雖然魘很麻煩,但其實我之前教過你們怎么處理了,對不對?” 小舟向月把頭埋到他衣服里,抽抽噎噎地不說話。 白晏安嘆口氣,摸摸他柔軟的額發:“小船啊,你也不能總是這樣,遇到什么事都來找師父。你總有長大的一天,總有需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困難的時候。會找別人幫忙是好事,但是如果沒有人能幫你的話,你自己怎么辦呢?” 小舟向月仰頭看向他,臉上掛著兩個大淚泡,委屈巴巴道:“師父,我怕……” 白晏安頓了頓,無可奈何地笑了:“好吧,到底還是個孩子。等再長大一點吧……” 他蹲下去,抱了抱哭得涕淚縱橫的孩子。 “師父再教你一遍,好不好?” 小舟向月吸了吸鼻子:“……好?!?/br> 白晏安一邊手把手地教他,一邊慢慢說:“去驅邪捉鬼的話,多少免不了會沾一點魘。還是要小心的,怨氣與戾氣所化的魘是世間最可怕的力量,若是纏在人身上成了煞,是能殺人的……” “但你和魘沒有因果,而且來源已經解決了,所以纏在你身上的只是障,不會很強。這種情況下,自己只要發現了,及時處理一般就問題不大?!?/br> 等到白晏安又教完了一遍,小舟向月也不哭了。 白晏安笑瞇瞇地摸摸他的頭:“我們小船很勇敢的,下次就可以自己打敗它了?!?/br> 小舟向月仰起頭,還帶著淚痕的臉點點頭:“嗯!” “說起來,”錢無缺對付一笑道,“他在萬魔窟里長大,不會怕魘這種東西吧,里面的魘那么濃……再說什么血腥場面都是隨地發生的,見得還少嗎?” 付一笑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 所以,舟向月只是在師父面前裝可憐而已?;蛟S是想裝作他已經忘記了被白晏安撿回來之前的記憶,或許只是想多博得一點同情和信任。 這時正好有人來找白晏安:“師父!庫房那邊說新到的那一批藥材需要您看看……” “哦,好。我過去?!?/br> 白晏安走了,小舟向月還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抹了抹臉上殘留的淚痕。 白晏安一走遠,他就看向了付一笑兩人藏身的這個方向。 付一笑身旁的竹叢簌簌一動,他才忽然發現竹叢里居然盤了一條棕灰色的花斑蛇。 蛇探出頭,舟向月就向這邊走過來。 就在這時,一聲嗤笑從不遠處傳來:“舟向月你多大人了,還撲到師父懷里哭,害不害臊???” 舟向月一驚轉過身,看見范世沅從不遠處的石頭后面走出來。 一見是他,舟向月臉色冷下來:“關你什么事?” 范世沅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學著他剛才的語調扭著道:“師父,我好怕怕——” “哎!”舟向月清脆地應道,“不怕?!?/br> 范世沅一瞪眼:“你……” 舟向月忽然睜大眼看向他身后:“師父——” 范世沅一回頭,舟向月倏然出手,“啪”的一聲就把一張符貼在了他后頸上。 范世沅什么都沒反應過來,就木然地垂下了頭。 舟向月又看了看四周,隨后勾起唇角,對范世沅冷冷一笑:“下次再來惹我,別怪我殺了你?!?/br> 那個微笑眉眼彎彎,在那張清麗的少年臉龐上顯得天真又殘忍,讓付一笑忍不住一個激靈,感覺心沉了下去。 當年屠魔之戰后不久,范世沅突然不明不白地暴斃,失蹤了很多天才被發現。有人不經意地提過,他最后見到的人好像就是舟向月。 這原本只是個無頭懸案,但之后舟向月成了邪神,這樁案子的是非定論就清晰了。 付一笑說不出心里是一種什么滋味。 賭場老板說賣給他們邪神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心里在隱隱期待什么呢? “進去蹲著,藏好了?!?/br> 舟向月冷冷地命令道,范世沅就像是丟了魂一樣走進竹林里,蹲下了。 隨后,舟向月向花斑蛇這邊走來,而花斑蛇也揚起了頭看向他,一張嘴口吐人言,嗓音里帶著嘶嘶的氣音:“城主要藥觀音?!?/br> 舟向月一怔:“藥觀音?那個包治百病的……?” 見花斑蛇點點頭,舟向月臉色慌張起來:“那個真的弄不到啊。那么稀有的寶貝,嚴嚴實實供起來的,別說繞過看守了,就連具體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你當然能找到了,”花斑蛇嘶嘶地說,“你這么聰明,連皇宮里的昆侖髓都能偷到手,區區翠微山的一棵藥草算什么?” 舟向月跪下來,視線比花斑蛇矮了一點,他聲音里多了一絲哀求:“花哥,求你幫我跟城主說一說,上次我偷那件法器已經被我師叔懷疑了,我再動手一定會被發現的……” 花斑蛇的身軀立得更高,它俯視著跪在面前的孩子,冷笑一聲:“那你就努力不要被發現吧。城主給你七天時間,要是拿不到,你以后怕是再也見不到你娘了?!?/br> 孩子驀然睜大了眼睛:“求求你,別……” 花斑蛇:“六天。城主說覺得你在翠微山待久了心有點野了,要是再磨磨唧唧的話,就五天?!?/br> 舟向月張了張嘴,最后還是緊緊抿住了。 他咽了口口水,低低的聲音發著抖:“好,我去偷,別欺負她……” “那你可得努力了。要是被發現的話,你會被打死吧?那你娘估計也活不了啦?!?/br> 花斑蛇嘶嘶笑著轉頭爬走了。 只留下幼小的舟向月跪在原地,慢慢彎下腰蜷縮起來。 他的頭埋在交疊的手臂之間,肩膀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