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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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對方在暗他在明,繼續在這里待著只能坐以待斃。 而且,他心下隱隱有些不安——如果真是沖著無名氏來的,那么無靈獄也是他很明顯的標簽。 或者現在先回無靈獄,確認一下其他人的安全…… 不行。 如果真像他猜測的那樣,無論是搶走問蒼生,還是綁架舟傾,都是為了針對他,那他們搞不好此刻就在盯著他的動向。 就無靈獄那個沒什么安保的小破地方,能活這么久全靠呆狐貍胡喜樂降低存在感的天賦異稟,以及旁邊太平坑的怨魂晦氣。 如果有人跟著他順藤摸瓜找到無靈獄,那就是直接被敵人定位老巢了,豈不是一網打盡。 畢竟,舟向月自己就這么干過,然后成功算計了郁歸塵,把問鬼神搶到了手。 正在他飛速思考對策的時候,一只慘白手骨忽然從地面出現,拽了拽他的衣角。 舟向月一低頭,看到它就蹲了下來:“手骨靈?怎么了?” 手骨靈是來送信的,手指間捏著一張紙條。 舟向月從手骨靈手中接過那張紙條,展開來看。 “舟傾、問蒼生,以及梅花落魘境的最后一枚境靈碎片,都在我手上?!?/br> “如果不想舟傾死,或者還想要你的問蒼生,就請獨自來千面城一敘吧。邀請函已經給過,如還有需要可請手骨靈轉達?!?/br> 落款是“傘蝶”。 果然。 看到這張紙條,驗證了心中的猜想,舟向月反而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無論如何,至少對方對他表達了清晰的要求,而且要求他見面。 只要有要求,就有所圖。 只要有所圖,就有翻盤的空間。 舟向月不打算回無靈獄,但可以去跟柳長生說一聲。 柳長生整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行蹤夠隱秘,而且實力也強,不怕被人報復。 舟向月找到柳長生時,他正在饒有興趣地研究任不悔發達的肱二頭肌,并且自己擺出一副秀肌rou的姿勢對比了一下——然后在發現舟向月出現的第一時間抽回手,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若是平時舟向月肯定會嘲笑他一番,但現在時間緊急,只好遺憾地放棄了這一樂趣。 柳長生聽說了他的意圖后,上下瞥了他兩眼:“那你就打算這么去了?” “去啊,”舟向月道。 柳長生雙手抱在胸前,“去送死?那你還不如現在就把命賣給我,我把你噶了,尸體扛過去?!?/br> “我得到了你的命和千面城的巨額懸賞,你得到了去千面城的機會,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br> “當然不是去送死了,”舟向月說,“我還能真用他們之前給的邀請函不成?” 在蝴蝶骨魘境里,他找李婳聲討了一個邀請函,是一只紙折的蝴蝶。 那是對方過了明路給他的邀請函,可以直接帶他進千面城。 但現在對方占盡優勢,拿捏了問蒼生和舟傾這兩個死xue,而且還在主場等他,那么他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去,可不是去送死么。 “那你怎么進去?”柳長生問道,“人家千面城可不是你那小破無靈獄,你想進就能進啊?!?/br> 舟向月:“……我希望你多一點集體榮譽感,我們的無靈獄明明有光明的未來?!?/br> 柳長生:“呵呵?!?/br> 舟向月拿出了一只形如蝴蝶標本的東西:“千面城的城禁符?!?/br> 蝴蝶的翅膀上流淌著熒光,從一個角度看似乎是銀白色,但隨著角度的變幻,閃爍出幽魅的藍紫色。 柳長生挑眉:“你偷的?你當他們傻啊。他們發現自己的城禁符被偷,肯定會去補辦,而且原來的城禁符肯定會失效,說不定還直接會觸發警報,一秒玩完?!?/br> “當然不是偷的了,”舟向月說,“是他們自己給我的?!?/br> 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給只是第一步—— 他在【輪回夜】魘境里假扮成千面城主,哄騙李婳聲和鄭始第把他們的城禁符交給了他。 此時他得到了兩個沒有用的城禁符,因為他們回去之后發現自己被騙,原有的城禁符一定會作廢。 然后,因為在【蝴蝶骨】魘境里被司馬博聞冒充,舟向月借口證明自己是被千面城懸賞的那個“真正的無名氏”,讓李婳聲拿出城禁符證明給李黔骨看。 在李婳聲拿出來之后,他從她手里短暫接過城禁符,然后就立刻還給了她。 在這期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了那枚城禁符。 李婳聲之后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城禁符又不能用了,但她估計以為只是城禁符出了問題,再換一個就行,恐怕很難想到是又被他做了手腳。 至此,他就得到了一枚真正可以用的城禁符。 舟向月原本只是想著千面城家大業大,說不定他哪一天想要去偷點東西,所以弄一枚城禁符提前備用。 這不,現在就可以用上了。 第245章 正邪(2合1) 剛恢復意識的時候,舟向月腦子里還有點昏昏沉沉,像是被下了藥之后的后遺癥。 而且很冷,冷得他渾身都在無意識地顫抖。 這是上一個魘境湮滅后,他又遭到反噬了……真是禍不單行。 舟向月隨即清醒過來,意識到這是舟傾的身體。 他現在應該是被綁架到了千面城。 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綁在身后,動彈不得。 不過他們似乎只綁住了他的雙手,身體別的地方倒都是自由的。 舟向月掙動一下手腕,發現郁歸塵送給他的鈴鐺手繩被拿走了,綁架他的人應該是搜了身。 他心一沉。 原本他還想,只要那根手繩還在,那么即使是在最差的情況下,應該至少可以保證舟傾不死這一張底牌。 要是這身體真遇到了性命威脅,郁歸塵會第一時間發現。哪怕他之后再懷疑懷疑、折騰折騰舟傾,也就隨他去吧??偰芤娬胁鹫械?。 至于問蒼生,反正別人用不了也無法破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但現在手繩無法再保護他,也不能告知郁歸塵舟傾遇到了危險。萬一真有無法控制的局面…… 算了。 他也盡力了,大不了就是死唄。又不是沒死過,怕個屁。 舟向月環顧四周。 眼前一片昏暗,室內沒有開燈。 鼻尖充斥著寒冷干燥的味道,感覺就像是冬天地下室里的味道。 他在片刻之后適應了眼前的視野,看清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牢房,旁邊是一道道豎直的金屬欄桿。 透過這幾道欄桿,他看到了相鄰的另一間牢房里的身影。 是個女生,還昏迷未醒。 舟向月認出了她的臉——南蓁? 南蓁算是除了舟傾以外這一屆一年級新生里最奪人眼球的一位,她在剛開學的摸底考試里和舟傾一樣是滿分,此后的每門課上也都表現優異。 聚餐的時候,她也在。 結果被舟傾連累,一起被綁架到千面城來了? 看到南蓁之后,舟向月繼續往另一邊的牢房里張望,果然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臉——錢多。 和南蓁一樣,錢多也還沒有醒來。 這個房間里用欄桿分隔出了五間小牢房,只有他們這三間里有人,另外兩間是空的,沒有別人了。 外面的門是關著的,屋里也沒有看守的人。 看起來,這兩位大概確實是被舟傾連累一起綁架了。 不過,秦家都倒了,沒人會為錢多付贖金。千面城綁架他做什么? ……難不成還指望用他找錢無缺要錢么,老錢恐怕不會給吧。而且千面城和沒奈何有那么多金錢合作,未來也是要合作的,不應該這么短視啊。 舟向月暫且把這個疑問放到心底。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錢多醒了。 “舟傾!”錢多第一時間看到了他,驚恐地湊到兩人牢房中間的欄桿邊,“這是哪里?我們……我們這是怎么了?” 舟向月冷靜答道:“我們好像被綁架了?!?/br> 錢多一臉愕然:“綁架?” 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一臉崩潰道:“……我都這樣了,還有綁架的價值嗎?根本沒人會贖我??!” 舟向月:“那我就不知道了。也沒人會贖我才對。也許只是隨機抓幾個人殺來玩玩?” 錢多:“……” 兩人說話的聲音也吵醒了南蓁。 她沒說話,觀察了半天后才突然開口:“我們可以想辦法逃出去?!?/br> 舟向月和錢多都看她:“怎么逃?” 南蓁冷靜道:“我們手都被綁住了對吧。你們能把手抬到中間欄桿這里的高度嗎?我們互相把繩子解開。然后畫符不就好了——你們帶筆了嗎?實在沒筆,用血也可以?!?/br> 反手解繩子不是很容易,不過南蓁先把中間的舟向月的繩子解開了,之后他再幫南蓁和錢多解開繩子就順利了很多。 幾人開始研究牢房上的鎖。 南蓁看了一眼就開始在牢房里四下尋找:“我身上本來帶著一支筆的,但現在沒了,估計是被他們拿走了。那就只能找個尖銳的東西扎破手指來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