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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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段時間味同嚼蠟的清淡病號餐,舟向月聞到這股香辣味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今天的飯已經送來了,竟然不是之前那樣的一人份餐盒,而是一桌子菜,擺在門前的桂花樹下,陽光斑駁。 總體還是清淡的,清炒青菜綠油油,豆腐湯白生生,幸運的是沒有了他最痛恨又經常出現的苦瓜。 但原本每天的清蒸魚居然變成了香氣撲鼻的剁椒魚頭,而且還多了一盤紅潤油亮的外婆菜,里面的辣椒紅艷艷又亮晶晶,令人食指大動。 舟向月吃下第一口,嘗到那種熟悉到靈魂都戰栗的鮮香爽辣時,幾乎想感謝上蒼——今天配餐的廚師是哪位大神?愿您永遠平安康??! 他本來就口味重,重生之后味覺和嗅覺更不靈敏,這段時間又被投喂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清淡健康病號餐,早已食不知味。 突然吃到這么對胃口的一桌菜,簡直像餓死鬼轉世。 他大快朵頤吃得熱淚盈眶時,一抬頭正看到郁歸塵夾了一筷子青菜慢條斯理地吃著,依然是那副讓人看了就覺得吃飯沒什么勁的優雅,但瞥了他一眼。 舟向月向來心思靈活,一瞬間心念電轉,明白了他這一眼的意思。 之前吃了那么久標準病號餐,今天的特殊配餐顯然是郁歸塵提出的,是他想吃。 然而兩盤大菜都放在自己這邊,按照他那種刻在骨子里的禮儀,不在自己面前的菜大概不能動筷。 事實上,郁歸塵確實也只動了他那半邊沒滋沒味的青菜和豆腐。 ——所以,郁歸塵瞥他那一眼,顯然是在譴責他只顧自己吃得開心,不給他夾菜! 這好說嘛。 舟向月在心里嗤道,人要學會長嘴,多虧我腦子聰明,不然你豈不是虧大了……來來來不客氣。 “郁前輩我給您夾菜呀!” 他熱情似火地撲過去,往郁歸塵碗里夾了一大塊沾滿辣椒的最好的魚頭rou,又盛了一勺外婆菜,第二勺……第二勺被郁歸塵攔住了。 郁歸塵神色復雜地與他對視了一眼。 好好好,看來是滿意了。 舟向月結束虛假的諂媚夾菜行為,繼續埋頭狂吃。 郁歸塵也繼續吃。 只是吃下第一口魚rou后,他起身去倒了杯水。 然后繼續默默地吃,一邊吃一邊不斷重復喝水、倒水,一點點慢慢地把魚rou和外婆菜都就著飯吃掉了。 咦? 舟向月偷眼瞅他,看著郁歸塵依然面不改色,然而額上覆了層細汗,臉頰開始泛起紅暈,嘴唇變得如花瓣一樣嫣紅,呼吸也局促了許多,默默地哐哐喝水。 他忍不住腹誹,這就是又菜又愛吃辣嗎? 郁耳朵好奇怪的癖好啊。 喬青云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今天怎么不用病號餐了?是都好了嗎?” 兩人抬頭看去,只見祝雪擁和喬青云的身影出現在房子拐角處。 舟向月疑惑了一下,所以今天這不是加辣的特殊病號餐? 那是專門出去買的嗎? 正在這時,走進的兩人看清了他們的臉色。 祝雪擁看著滿臉通紅的郁歸塵,下意識就抄起了門口的掃把:“郁師弟,你又走火入魔了?!” 郁歸塵剛放下筷子的手一僵,整個人都木了:“……” 舟向月神色詭異地看向他,心想,難不成他之前所謂的“走火入魔”,也是偷偷吃辣被發現了嗎? 驚!玄學界第一大佬私下竟有如此難以啟齒的愛好?! 第140章 甘苦(2更) 喬青云她們其實是帶人采蓮蓬,順道經過他們這兒,就送了幾大捆蓮蓬來,還說是今天剛采的,趁新鮮吃。 已是夏天,九鯉湖附近的好幾個無名小湖里的荷花都結了蓮蓬,學校找人采下來分發給了教職工和學生。 郁歸塵帶著舟向月客客氣氣道了謝,把他們送走了。 郁歸塵說自己有事,丟下一句“你先吃吧”,進屋去了。 舟向月就坐在門前的桂花樹下剝蓮蓬吃。 新鮮采下的蓮蓬帶著露水,青翠欲滴,將厚實松軟的蓮蓬掰開,便是一顆顆碩大飽滿的蓮子。 剝掉蓮子緊實的嫩綠外皮,剝出里面潔白瑩潤的果rou,嫩得能掐出水。 再輕輕一擠,兩瓣蓮子便應聲分開,露出最里面嫩芽一般的淡綠色蓮子心。 蓮心味苦,舟向月是從來不吃的。 他吃東西常嫌剝殼麻煩,不過反正就是嘗個新鮮,也就不計較了。他把蓮心往一同送來的蓮葉上一放,只吃脆生生甜津津的蓮子rou。 過了一會兒,郁歸塵出來了。 舟向月身旁桌面的荷葉上,已經摘出來一小捧嫩綠的蓮子心。 郁歸塵冷聲道:“你這么剝蓮子,留下的蓮心誰吃?” 舟向月愣了一下,一臉無辜地抬起頭。 當年不都是為師吃蓮子rou,你吃蓮子心嗎?你變了,負心渣徒! 但吃就吃咯!既然都這么說了,舟向月正好剛剝出來一顆蓮子,便滿不在乎地把它整個放進了嘴里。 嚼了幾下,臉就綠了。 他勉強梗著脖子把蓮子囫圇咽下去,把那幾捆蓮蓬一推,拍拍屁股跑了:“不吃了,師父我復習去了!” 郁歸塵:“……” 他默默地看了那堆蓮子心一眼,拿去泡水喝了。 第二天早上,郁歸塵在桌上放下一碟蓮子糯米糕,去看舟向月睡醒了沒有。 敲敲門,沒有回應。 郁歸塵又敲了敲門,里面依然沒有動靜,終于感覺不對推門而入。 只見床上空空蕩蕩,被褥一片凌亂,只在枕頭上留下一張蝴蝶形狀的白色符箓。 郁歸塵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就在剛才,他得知南蓁和錢多進入了那個試境聯賽。 他們消失的地方,就留下了這種蝴蝶形狀的白符。 *** 舟向月大清早發現自己兩個身體同時被拖進魘境的時候,真是有點懵的。 而且沒有任何提示。 他掃視一圈四周,發現這是一個極其逼仄昏暗的小房間,四面土墻涂成白色,里面除了一個臟兮兮的土炕和一個破舊木頭柜子以外,幾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土炕上放了三床被子,此刻兩床是疊起來的狀態,有一床凌亂地攤開。 這么逼仄的小房間居然還有扇小窗戶,一半在地下被木板堵死,地面上的一半則橫七豎八地粗粗釘了幾根木板。 懵過之后,舟向月想,自己這怕不是被人陰了吧。 舟傾心口上的傷和丟失的記憶。 在梨園夢魘境里想殺他的人。 限定入門一年內才能進入的魘境。 ——這幾個結合起來想想,怕不是想害他的人沉不住氣了,打算動手了? 舟向月摸了一把亂糟糟還沒梳的頭發,瞇著眼冷笑一聲。 從來只有他陰別人的份,沒有別人陰他的份。 雖然他本來也要用馬甲進魘境,但竟然會中這種陰招,讓他心情很不好。 這要是在他生前那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邪神如果心情不好……那后果是很嚴重的。 正在他瞇著眼睛思考時,一滴溫熱的液體“啪嗒”一聲落在了他面前的土地面上。 紅的。 舟向月抬起頭,看向頭頂低矮的木質天花板。整面木板都被涂成白色,因此靠近窗臺邊的那一小灘猩紅色就顯得格外刺眼。 啪嗒。 新鮮、溫熱的血,滲透了上一層房間的地板,滴在他屋子的地板上。 嘈雜的腳步聲忽然從頭頂傳來,混雜著尖叫、咒罵和大笑的聲音,凌亂不堪,聽起來像是有人正被一群人追趕。 砰!身體砸在木質地面的聲音。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伴著金屬與地板相撞的咚咚聲,一開始還叫得很大聲,慢慢就弱下去消失了。 舟向月靜靜地聽著,感覺頭頂上那個被追趕的人,大概是已經死了。 同一時間。 他的另一個馬甲和郝厲害也在另一個地方醒了過來,他們正在一個低矮的橋洞里。 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橋很小,那條河也很小。 低頭一看,汩汩流淌的河水已被染紅,水里斷斷續續飄過來一具一具的尸首。 看起來都很新鮮,還在往外冒血,是剛死的。 可以看見小河旁邊是一棟棟擠擠挨挨的民居,墻壁全都涂成奇特的白色,此時一面面白墻上濺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有混亂的成群人影挨家挨戶去一幢幢地破門而入,然后在恐懼的慘叫聲中將里面的人拖出來,砍掉頭顱,切開肚腹,腸子和鮮血流了一地。人就像被捅破了的棉花娃娃一樣倒在地上,被粗暴地堆疊在一起,鮮血汩汩地沿著黑色土地上最低的路沿,流向河溝,染紅了滾滾而過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