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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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總是教她在無從選擇的選項里做出選擇:母親去世了,司澄和她分了手,她不得不來到巴西,又不得不從隆多尼亞州調到阿貝特河。 高潔閉上眼睛,“我??相信你。你盡管??去做?!?/br> “如果,出了意外,怎么辦?”于直問。 高潔將眼睛睜開,盯牢眼前的男人,她一字一頓說:“不,怪,你?!?/br> 于直跪伏下來,一手提起高潔的手臂,保持著平衡,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對準了位置。 接下來的動作會令這個女孩疼痛難忍,也許會再次暈過去。他提醒她,“會很疼?!彼犚娏怂а赖穆曇?。 當于直將高潔的手臂推回去時,她的身體隨之僵硬地弓起,繼又痙攣著抽動,牙關咯咯作響。 他說:“你忍不住可以叫出來?!?/br> 但是高潔沒有,她咬到了自己的唇rou,血腥味沖進食道,她忍不住吐了出來。 又有人走了進來,高潔不知道是誰,只模糊聽見有人用英語在問:“上帝!她居然忍住了,她居然沒有尖叫。她會好起來吧?” 又有一個人在用英語說:“灌她阿司匹林。于,給你繃帶。固定住肩膀,幫她減輕疼痛?!?/br> 她被撬開口腔,被灌下水和藥片,他們拍她的背心,幫助她吞咽下去。然后她的手臂被固定住,袖管被剪開,手肘和肩膀被人用繃帶綁好。有個人一直拖著她的背脊,還在用濕潤的帕子擦拭她的額頭她的臉,額前冰涼的觸感,溫柔的動作,就像小時候病重時,母親所做的那樣。 她下意識地,輾轉著用臉頰去靠近那掌心的溫度,寵物一樣冀求著掌心展開,撫慰住她的疼痛。 又不知過了多久,高潔再度清醒過來時,發現仍躺在船艙中,身體的疼痛已經減輕太多,這令她舒服了不少,精神也恢復了一些。 船艙內依舊無人,只空空吊著四只吊床,隨著船身波動微微搖晃。船艙一角堆放著一堆行李和器械,高潔看到其中有兩臺攝像機。 她突然想起來她剛才應該嘔吐了,雖然身邊沒有嘔吐物的痕跡,但是身上有酸餿難聞的氣味。 死生大事渡過以后,個人的羞恥感席卷而來。高潔知道自己的身體又臟又臭,比自己不能動彈的左臂更讓她難受。 她躺著睜著眼睛發著愁。這是有生以來從未遭遇過的困境。她在猶豫是不是呼喚于直。 念頭一起,于直就推開門再度走進來,手上端著一個大碗。 “我想你應該醒了。餓了嗎?” 他蹲下來,高潔挪動身體往旁邊退了退。 于直笑起來,一眼洞穿她的心思,“想洗澡?” 高潔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自己都認不出來,“有女人嗎?” 于直像個惡作劇的男孩一樣,把頭略歪一歪,勾著唇角,“沒有?!?/br> 高潔咬一咬唇,咬到唇上的傷口,疼得抽氣,她又問:“多久能靠岸?” “我們在阿貝特上游遇到印第安人和礦工的爭斗,被當做同黨也被印第安人伏擊了,為了避開正面沖突區域,就近躲進一條支流,在河里撿到了你?,F在——”于直頓了頓。 高潔微微抬頭,把嘶啞的嗓子扯高了三度,“迷路了?” 于直撇嘴,“我們沒這么無能,只是繞了路,要回到離這里最近的港口恐怕得多花上一周?!?/br> 高潔把后腦勺無力地垂到枕頭上,輕微地嘆了口氣。 “我們的向導告訴我,往前再駛半個小時,可以靠岸休整,岸上有瀑布可以洗澡?!庇谥庇酶静谎陲椀男σ馔「邼?。 高潔抬起眼睛瞅他一眼,他真心實意地用表情表達了他的不懷好意和幸災樂禍。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下定了決心,“我需要洗澡,我也需要一套新的衣服?!?/br> 于直摸了摸下巴,高潔才注意到他和初見時不太一樣了,比那時候黑了,或許是因為在野外不及打理,蓄了些短須,頭發也長長了,用女用發夾將劉海全部夾在頭頂,在腦后扎了個小鬏,露出寬闊光潔的額頭。 成熟男人的氣息,就在她的面前,比自己的臟和臭更讓她難堪的,是男性的荷爾蒙,無時不刻地挑逗。 他偏偏還在利用現在的優勢,“船上有四個男人,我,我的美國導演,我的加拿大攝影師,我臨時請的巴西向導。你準備挑誰幫助你呢?” 高潔吐出一口氣,狠狠瞪住于直,“你!” 于直愉快地拍拍她的頭頂心,就像夸贊自己的寵物一樣。他說:“好選擇?,F在,為了你等一會兒有力氣下船,吃點兒?” 他拿過靠墊,幫助高潔半坐起來,高潔動一動自己尚能活動的右手,“我自己來?!?/br> 于直沒有再同她抬杠,將勺子塞入她的右手,端著碗坐在她的身邊,充當她的人rou桌板。 吃飯片刻,這艘小駁船上的其他人員陸續進來同高潔打招呼。 于直對她沒有任何欺騙,他的確是帶了一支很正經的紀錄片拍攝團隊,如他所說,一個美國導演、一個加拿大攝影、一個巴西向導。美國導演告訴高潔,他們還有三個攝像在另一處雨林補拍鏡頭。 高潔毫不客氣地將于直的手臂當做桌板,一勺一勺慢悠悠舀著那碗里的湯飯吃。湯飯不知是他們之中誰做的,但是用rou骨頭湯泡米飯這樣的做法,也就只有中國人會做。她發現湯飯口味不錯,溫度適合,沒有對她口腔內的傷口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