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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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是最輕松的丫鬟了,作為蕭蘊齡的貼身侍女,臟話累活自然輪不到她,可是五小姐也不需要她幫忙做些什么,許多時候她并不知道蕭蘊齡的動向。 主子與貼身侍女本該是互相信任的關系,但五小姐對她的提防心至今沒有放下,青蓮有心讓蕭蘊齡知道她的忠心,卻不知從何努力。 “她和沈策是怎么認識的?”蕭蘊文搖扇的動作愈發急躁,紈扇上的花紋只有殘影。 見青蓮不答,她猜測:“難道是父親讓她去的?” 青蓮仍然表示不知。 正說著,蕭蘊齡的身影總算從小道盡頭出現,她的衣著裝扮與離開時并無區別。 “jiejie?”蕭蘊齡訝異地看著她們向自己走近,疑惑的目光淡淡掃過蕭蘊文身后的青蓮。 青蓮便知道自己更不值得主子信任了。 “我令人傳了話回來,jiejie沒有收到嗎?” 她留在沈策住處用膳,在下午時傳口信回到楊府,讓jiejie不必為她擔心。 “收到了,只是擔心你晚上不回來?!笔捥N文不想她嫌棄自己嘮叨,但語氣仍重了些:“明日你不許去找他了?!?/br> “為何?”蕭蘊齡并未生氣,只是困惑地看著她。 垂柳飄拂,少女臉上天真懵懂,在燈籠朦朧的光照下,氣質不染纖塵。 蕭蘊文不知道沈策給她下了什么迷魂藥,令她這般不顧名節地跟在他身邊,甚至不憐惜自己身為王爺女兒的尊嚴。 但她沒有立場去管教這個meimei,蕭蘊文主動道歉道:“是我將你說得太過分了?!?/br> “我知道jiejie是為了我好?!笔捥N齡嘴角含笑,她脾氣總是很好。 “那你為何不肯聽我的話?”蕭蘊文嘆了口氣,蕭蘊齡向來聽話,唯獨在這件事上一意孤行,“父親知道你和他的事嗎?” “知道的?!?/br> 難怪。 蕭蘊文對父親的埋怨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深,但嫁人后漸漸淡了,此時伴隨她整個少女時期的怒火又一次升起。 她挽著meimei的手,繞過刻著蓮葉的檐柱,蕭蘊文與她走在游廊,解釋方才的話:“許侍郎的夫人邀請我們參加喬遷宴,就在明日,你需得與我一同前去?!?/br> “喬遷?” “許家老夫人做主令許家幾兄弟分家了,許侍郎不是長子,需搬離祖宅?!?/br> 涉及家族恩怨,蕭蘊文對細節亦不知曉,只知道侍郎夫人很是快意,遞給她請帖的下人都喜上眉梢。 “就在明日,好像有些匆忙?!边€要挑選合適的禮物。 蕭蘊文通過許府下人的話猜測道:“我們與許家并無淵源,她原先是不打算請我們去的,我猜想是你與許家小姐騎馬后,她才起了邀請我們的心思?!?/br> 因此,許夫人邀請的不是蕭蘊文,而是住在她家中的蕭蘊齡。 第48章 許府牌匾下, 隨著竹竿節節燃燒,竹子的爆破一聲聲響起,煙霧與硫磺氣味彌漫在門口長街。 蕭蘊齡便是在鑼鼓與爆竿齊鳴中來到許侍郎府上, 掛滿喜慶紅綢的府外賓客如云, 仆人高聲恭迎著賓客的到來, 往來之人皆喜慶地祝賀主人家。 許侍郎與許夫人在大門外迎接賓客, 見蕭家姐妹到來, 許夫人笑容滿面地上前來。 “楊夫人, 郡主,可算把你們盼來了?!彼艘粡埓让忌颇康哪?,握著蕭蘊齡的手掌溫暖干燥,熨帖著她有些涼意的手背,莫名的善意令她有些驚訝。 “恭賀許大人與夫人喬遷新居?!笔捥N齡隨著jiejie將賀禮送上。 許夫人聞言笑容更加明媚, 眼角細微的紋路都沾上了喜氣,能夠遠離公婆與擰不清的親戚,她近日過得很是舒坦,便開始有心思琢磨一雙兒女的親事。 許夫人將她們送到府內,歉意道:“今日到來賓客眾多,我還得回去幫忙,招待不周還望楊夫人和郡主見諒?!?/br> 蕭蘊文連忙道不會,她聽著賓客名單, 知道到來的還有侍郎的上官, 這些少不了許夫人親自招待。 許侍郎為官近三十年, 來往友人眾多,許夫人安頓好她們, 便又風風火火地離開。 府內是許夫人的妯娌在招待,貴婦人們坐在戲臺下中閑聊, 蕭蘊齡偶爾參與幾句。 咿咿呀呀的唱詞中,夾雜著遠處少年人歡呼的笑語聲,一婦人見蕭蘊齡文靜地陪在她們這群之中,體貼道:“郡主年少,不若與他們去打雙陸?!?/br> 恰逢許霜音引著下人送上糕點茶水,她牽起蕭蘊齡的手,身上的花香既不濃烈又不寡淡地縈繞在衣袖間,貼著蕭蘊齡親近道:“方才還在找你呢,快隨我來?!?/br> 她們穿過庭院,蘭惠點綴在流水邊,芬香藹然撲鼻,蕭蘊齡這才發覺許霜音身上的不是熏香,而是沾染的蘭花香氣。 她舉目望去,地勢高處有一涼亭,曲水流觴自亭下經過,蜿蜒自流水對岸。涼亭上似乎有人在,蕭蘊齡只見到一片在廊柱間若隱若現的玄色衣角,有成年男子的交談聲斷續飄出。 “是我父親的同僚,他們許是在吟詩?!痹S霜音見她疑惑,解答道。 到達花廳,是與戲臺下婦人們克制有禮不同的吵鬧。 茶湯咕嚕嚕地響著,除卻少數四五人在煮茶,其余都圍繞在棋局周邊,華麗的衣袂與裙擺隨著主人踮腳的動作搖擺飄動。 花廳中突然爆發一陣尖叫與歡呼,一名陌生少女從圍繞成圈的人群中走出,神情沮喪地握緊雙拳,蕭蘊齡猜測是她輸了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