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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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白云流動,蒼山積雪,蔣銀蟾背對著窗戶,坐在榻上,穿著一件單薄的玉色綢衫,系著銀灰色的羅裙,身下鋪著紫緞褥子,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茶花。雖是十月上旬,妙香氣候溫暖,坐在對面的原晞也只穿著一件寶藍緞子圓領衫,顏色偏紫,袖口用紫線勾出如意云紋。 蔣銀蟾端著腰,揚著下巴,左手腕擱在脈枕上,讓他診脈。原晞今日一進門,就覺得她特別得意,想不出她為什么得意,診完脈,諧謔道:“你采蕈采到寶了?” 潮濕的林子里香蕈極多,一朵朵,一片片,或是長在地下,或是結在樹干上,五顏六色。原晞聽小沙彌說,蔣銀蟾尤愛采蕈,每日背著竹簍,提著竹筐出去,滿載而歸,寺里都吃不完。 蔣銀蟾摘下鬢邊的絹花,衣袖一揮,袖風便將絹花送了出去,手臂向內一收,那朵絹花又回到手中。 原晞詫異極了,道:“你怎么會寶依功?五叔教你的?”瞬間明白她為什么得意了,她一定知道自己練不了寶依功。 蔣銀蟾撥弄著花瓣,道:“你五叔想請我和古梅大師的弟子比武?!?/br> 原晞將她安頓在無為寺,便想著日后拜托五叔教她武功,她學了自家的武功,這是一條斬不斷的羈絆。不料還未開口,原明非慧眼識珠,替他牽出這條羈絆,心下既歡喜又感激,低頭嘆氣道:“母老虎長了翅膀,將來不知把我欺負成什么樣呢?!?/br> 蔣銀蟾瞅他一眼,微笑不語。自從來了妙香,她的態度便不冷不熱,原晞也不敢造次,這時見她和顏悅色,不禁心動,湊上去吻她。蔣銀蟾臉一偏,他吻了個空,都怔住了。 他近在咫尺的臉,英俊不減,她的心卻冷淡了。 發現這一點,她眼中流露出歉疚,他對她很好,無可挑剔,她應該愛他,比過去更愛他,可是情不能自控,所以世間才有那么多悲劇上演。 她愛的是從江里撈上來的魚美人,柔弱只能依附于她的魚美人,而不是本領高強的世子。她在寺里聽到一些風聲,皇帝無嗣,原晞這個世子或許就是將來的皇帝。 原晞頹然后退,靠在板壁上,半晌沒有說話。問題出在一開始,蔣銀蟾見到的是流落異鄉,偽裝成弱者的他,而他見到的蔣銀蟾是真實的,好色強橫狂妄。她如今成熟了許多,好色和狂妄都有所收斂,但本質沒變,依舊叫他心動。他其實也沒變,只是卸下偽裝,回到了家鄉。 蔣銀蟾不愛現在的他,這可如何是好?原晞感到絕望,別人是色衰而愛馳,他色未衰,愛已馳,怎一個慘字了得! 原明非走進來,看了看兩人,道:“這是怎么了?因為我教蔣小姐寶依功,晞官不樂意了么?” 原晞勉強提起唇角,道:“我是那等小心眼的人么?我勸她等到明年三月份和善濟比武,她不聽,非要下個月比,她的傷還未痊愈呢?!?/br> 原明非款款坐下,道:“蔣小姐進步神速,但下個月太倉促了,萬一傷勢復發不是玩的,我看就正月里比罷?!?/br> 說定了日子,原晞要走,原明非留他吃飯,他睇了蔣銀蟾一眼,道:“三十七部的人早上就來了,在家等著我,我回去吃罷?!?/br> 蔣銀蟾望著他的背影,一言不發。原晞期待她叫住自己,腳步有些拖沓,出了門,越走越失望,忽然加快腳步,一徑穿過庭院,上馬絕塵而去。 蔣銀蟾收回目光,撞上原明非探究的眼,抿了抿唇,道:“如果我不是原晞的朋友,禪師會教我寶依功么?” 原明非澹然道:“蔣小姐的資質生平罕見,我教你無關情面?!?/br> 他是出家人,沒必要奉承她,他說的一定是真話。蔣銀蟾心里好受了些,垂眸瞧著自己的鞋,道:“情之一字最磨人,難怪李商隱說天若有情天亦老,干脆我也出家好了?!?/br> 原明非記得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句詩是李賀寫的,當下也沒有糾正她,道:“蔣小姐正值妙齡,一時想不開出家,將來會后悔的?!?/br> 蔣銀蟾道:“禪師是幾歲出家的呢?” “二十一?!?/br> “那也是很年輕的呀,你現在后悔么?” 原明非搖了搖頭,眼中晃過一抹陰影,后來蔣銀蟾才曉得他出家實乃迫不得已。她和善濟比武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相國文淵泰特意來無為寺看她,他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瘦得皮包骨頭,身后跟著文四小姐和六名武士。 文四小姐一心想拜原明非為師,軟磨硬泡,死纏爛打,未能如愿,見了蔣銀蟾,恨不能吃了她。文相國的態度倒是溫和,坐在椅上,打量著蔣銀蟾,問她年紀家鄉等語。 文四小姐從袖中拿出一只銀盒,道:“蔣小姐,我送你一件禮物,你敢不敢打開瞧瞧?” “有何不敢?”蔣銀蟾在她三步之外,月白色的羅袖一招,銀盒便到了手中。 原明非道:“銀蟾,這禮物貴重得很,還給文四小姐罷?!?/br> 蔣銀蟾睞他一眼,打開銀盒,本該射出來的毒針斷成無數截,她還給目瞪口呆的文四小姐,唇角微斜,似有輕蔑之意。 “好功夫!”文相國喝彩,笑吟吟道:“真不愧是中原第一高手之女,明非,也只有這樣的英才配做你的徒弟?!?/br> 文四小姐臉漲得通紅,蔣銀蟾心中不快,中原第一高手是很光彩,中原第一高手之女有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