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鄭峰陷入沉思,鄭海賭氣出去了。 那天晚上,陸家安靜下來,沒再有任何的波動。 曉青從他們屋里出來時,看見北屋的燈亮著。她推開照輝屋里的門:“爸,什么時候回來的?餓不餓?” 照輝正躺著伸手夠床頭的半導體,他沒看曉青,調整一下平躺的姿勢,把半導體放在胸口,拉出天線,低沉煩躁:“出去,把門兒帶上?!?/br> “爸,怎么了?”曉青如常的反應。 “滾出去!”照輝憋著一肚子氣,心想沒一個好東西,都他媽算計我。 曉青坐在自己的屋里發呆,也可以說是沉思,她此時的大腦很簡單,一點也不精明。她沏了杯參茶端到陸照輝的屋里,人已經不在了。床上被褥是整齊的方塊形,半導體就放在枕邊桌柜上,天線沒合攏,支得老長。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鄭峰從堂屋跨進來:“姐,咱倆談談?!睍郧喽酥璞c頭:“爸出去了,你喝吧?!?/br> “改姓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我自己的主意,爸事先不知道?!?/br> “姐,”鄭峰看著她,眼睛突然深沉:“我和小海一直把你當親姐,雖然咱們什么關系也沒有,但不比別人家親兄弟姐妹的關系差,而且,我知道你對我們好,你可能不理解這個理兒,姓氏代表著一個家族,一種血緣。就跟你是姓陶的,你的血管里流著陶家的血,這是根本改變不了的事實?!?/br> 曉青攥住鄭峰的手:“我理解你說的,但是,這一回聽姐的,可以嗎?” 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溫暖有力,鄭峰反握住她,用拳心包住曉青的四個指頭,眼睛掃過她的額頭,眼睛,鼻子,嘴。 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溫暖有力,鄭峰反握住她,用拳心包住曉青的四個指頭,眼睛掃過她的額頭,眼睛,鼻子,嘴。 大門外面有個女人在喊曉青的名字,兩個人一同出去,只見林玉芬正扶著照輝從外面進來。 曉青迎上去攙扶,看見照輝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胳膊腿上全是土:“爸,怎么了?” …… 第六章 鄭峰從玉芬的手里接過父親的右胳膊,把人扶到里屋,曉青找出棉簽和酒精,紗布。聽玉芬說著事情經過,原來是跟玉芬擺攤那片的一直稱霸的天哥打起來了,天哥的手下開始沒動手,他跟陸照輝一對一的比拳頭,后來小弟們看著大哥要失力,都一起上了。 玉芬坐床邊,邊看著曉青給照輝上藥,邊說:“天兒也黑,拳頭不長眼,都打臉上了,你看看,腰這還紫一塊兒?!庇穹艺f著撩起照輝的襯衫。 曉青把棉簽蘸著酒精給照輝眼角的瘀傷消毒:“爸,疼么?”照輝沒看她,對著玉芬,嘴里罵罵咧咧的挨個問候那幫小兔崽子的親媽,“這幫不是人cao的,敢太歲頭上動土,明兒個老子集合一個炮兵連看不弄死他們的!”玉芬就說他:“別逞能了你!跟那幫流氓瞎叫什么勁,他不就要點看攤費么,給他不就完了,我明天還不做生意啦!” 照輝不言語了,把臉轉過來,低頭找煙,一會兒又嫌曉青上藥上的疼,玉芬坐過來:“曉青,我來吧,你爸事兒著呢,自己惹完了禍還賴這個不是那個不是的!” “我他媽為誰呀這是?!”照輝嚷一句,點著了煙,也不讓人給他上藥了,“一個個的屬白眼狼的,拿我這良心當狗肺使?!?/br> “都滾蛋!”一席人被哄出來,玉芬嗔道兩句回家了。 曉青和鄭峰在堂屋的沙發上坐下,都沒說話,大概坐了快半個小時,鄭峰才出聲:“姐,我知道你善良,爸的養育之恩我以后一定報答,但是我絕對不能不姓陸!”鄭峰說完回了自己的屋。曉青思索著,望著天上數不盡的繁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她長嘆一口氣,但是轉念想,如果嘆氣能解決問題,她可以嘆一晚上不睡覺。 曉青輕輕推開照輝的門,人還沒睡,在床上坐著。 曉青輕輕推開照輝的門,人還沒睡,在床上坐著。 “爸,傷還疼嗎?” 照輝板著臉,用手掌揉小腿肚上的淤青,淡然的說著,還叫了她的大名:“陶曉青你記住了,我是欠鄭峰鄭海他們兄弟的,養他們是我應該的,但是我不欠你的?!?/br> 曉青抬起臉,一片茫然。她緊接著迅速思考后,想到也許是爸聽見了他們下午在西屋說的話,曉青頓時懊悔,不應該拿分房的事兒當說詞。 第二天清晨,四點,曉青過來叫門,陸照輝沒起來,大慶打電話來詢問,曉青說她爸受傷了,今天去不了。照輝其實就是臉上有點傷,沒傷到胳膊腿的筋骨,但他就不想起,不想動彈,他睜著眼睛聽著堂屋曉青接電話,接著又聽見廚房傳出來動靜,想著昨晚與人疏松筋骨的場面,好久沒這么痛快的活動活動了,部隊里的cao練他一向是能躲就躲,這次cao練個夠本兒。照輝邊想著邊昏沉入睡。夢里他又夢見王萍,夢見王萍當著她第一任丈夫的面說她一直喜歡的是自己,然后照輝把她領回家,扒光了她按在床上,瘋狂地跟她做,愛,照輝在夢里十分得意,得意于所有女人都臣服于他,衷心于他…… 小測驗考試,小海在剛發下試卷就開始走神,盯著名字那一欄的鄭海倆字發呆。昨晚,他跟他哥誰也沒睡好,小海琢磨得比他哥透徹。從姐的眼神里,透著不容反抗的堅定,那眼神他熟悉。就像幾年前剛來時的陸曉青一樣,他忘不了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