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兩半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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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的喜歡你?!?/br> 說完這種惹人誤會的話,孟言謬帶著元宵走了,一句解釋也不留,剩下林湘和馮文瑜她們沉默在原地。 “你們……以前認識?” 沒去管離開的兩個人,馮文瑜摸摸點絮,八卦林七和孟言謬的關系。她實在想不通,林湘怎么會和九皇女的座上賓有私情。 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說這個,正經兒郎哪個會做?可倘若說他不正經吧,馮文瑜自認有些識人的本事,姓孟的眼睛都快要長到天上去,怎么可能是命不由已的出身? 林湘搖頭。 馮文瑜和她的侍衛們,四個人八只眼睛一齊盯著她。 還沒吃完的松子糖像它的主人一樣那么有存在感,她不由得把嘴里的糖塊壓在舌下藏著,但口水咽了又咽,唇齒間依然有咽不下的甜意與清香。 孟言謬。 他有話要和元宵悄悄聊,卻又毫不顧忌地在其他人面前同她說奇怪的話。 給她取綽號,埋怨她冷漠,說她會犯罪,又說那么喜歡她。 喜歡…… 林湘摸摸自己的臉,這張臉的主人是值得喜歡的吧? “是開玩笑吧?”她輕聲說,“我和他第一次見面?!?/br> 一見鐘情這種事,不過是喜歡臉吧?她也很喜歡孟言謬那張臉??赡怯衷鯓幽?? 世界之大,許多人不過只有一見的緣分。 松子糖漸漸消融在口腔里,甜味消失了。 馮文瑜的侍衛打來了水供主子凈手,林湘也趁著洗凈了手中的短刀。 元宵很快便回來了,臂膀上搭著那件青綠山水對襟袍。孟言謬或許只是想把衣服還回來。 覷著元宵如常的臉色,林湘由衷地松一口氣。 林湘曾經對元宵的身世有許許多多的遐想,可她更希望一切只是停留在想象。 一段故事背后的血與淚常比歡樂更多。 身手不凡如元宵,過往神秘如元宵,終有一日要奔向屬于他的未來,不會總留在書舍里做個長工。但那一天來得慢一些也行吧?至少不要是現在。 ——她不想再和朋友分別了,在這個千里、百里、十里都無法想見就見的時代。 洗凈的刀被她完璧歸趙。元宵接刀入鞘,衣擺一撫,就藏得毫無破綻。 沖她露出笑容,元宵望來的目光黏黏糊糊的,直白坦蕩,全無鋒芒。 他習慣隨身帶一把刀。 “我們回去吧?元宵?”林湘問。 正如過往的每一天,她沒有去探究生活中的秘密。 秋游活動最后稀里糊涂的結束了。 * 仔細想想,她和柳大夫認識,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和她認識元宵的時間一樣久。 他們第二次見面,還是因為她非要幫元宵抬箱子,結果,反倒累得自己肌rou酸痛。 林湘在屋內翻來找去。 那時候,柳大夫給她開了一瓶紅花油。 她放在哪了呢? “七小姐?!?/br> 一只蒼白的手把瓷瓶遞到她手邊?!澳钦宜幱兔??” 是竹峙。糾正了好幾次,他還是叫自己“七小姐”。 殺手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后,對她的東西放在哪兒比她自身更要清楚。 “謝謝?!睉械迷谝庵裰艦槭裁粗雷约涸谡壹t花油,從他掌中拿走那個藥瓶,看一眼書桌前坐著的林沅,林湘說:“我就不吃晚飯了,你們倆自己解決就好?!?/br> 她沒有吃飯的胃口,也沒有做飯的心情。 林湘匆匆拿著藥油出門了。 “誰在外面?”收回目光,林沅翻一頁手邊書冊,若是自己用藥油,她斷不會找得如此急切。 “八小姐的車馬停在門外,她沒有下車,只有宋元宵站在門前?!?/br> 金枝玉葉的富家小姐和一個仆人,誰會需要藥油不言自喻。 他輕嗤。 想到了什么,林沅忽而問:“那瓶東西是俞鶴汀給她的?” “屬下不能斷定。從屬下跟著七小姐時,藥油就放在屋內了?!?/br> “那就是了?!崩淅湫α?,林沅把書冊扔在桌上,“不吃晚飯?她這是為俞鶴汀的事遷怒我呢?!?/br> 竹峙低頭不語。 睹物思人罷了,七小姐未必有主上口中那般心思。 只是,主上與七小姐的事,輪不到他這個外人插話。他亦非多舌之人。 “元宵!” 林湘跑到門口。 元宵正在馬車前等她,手上拿著什么紅色的東西,擰眉用指尖小心地戳戳碰碰,聽到她的腳步聲才抬起眼,慌忙把兩只手合上。 “喏,紅花油?!?/br> 林湘把藥瓶遞給他?!跋挛缒阕驳搅俗雷?,記得用藥油擦一擦化瘀,能夠到嗎?” 點點頭,元宵乖乖伸手來拿瓶子,原本掌中被捂住的東西便露出來,楓紅一片。覺得有些眼熟,林湘下意識瞥了一眼,是那只葉子狗。 與先前不同的是,葉片上多了些許深褐的折痕,最重的那道幾乎把大狗的軀體攔腰斬斷了,楓葉凄慘慘險些分作兩半,被蹂躪得好不可憐。 下一秒,視野內一方深藍色衣袖出現,元宵用右臂擋住了他掌中的楓葉。 這片被她撿到的葉子……元宵不想讓她看到嗎? 不敢確認自己從他的舉動中推得的結論,林湘望向他的眼睛尋求答案,元宵清澈的瞳仁顫了顫,旋即放下了手臂。 一手捧著裂開的葉子狗,他垂低頭顱,完全不敢看她。 東家給他的東西,他沒有保護好。 即使清楚東家不會責怨自己,元宵也還是止不住的心生懊惱。 笨蛋。 林湘本以為元宵遮遮掩掩想藏的是她不該看的秘密,但一見他這副模樣,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傻乎乎的。 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很喜歡這片楓葉嗎?” 沒有問他葉子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林湘認真注視著他聳拉下來的沮喪眼眉。 元宵點頭。 “那,能不能把它先送給我?”她問。 楓葉被放在了手上。 元宵從來都聽她的話。 “七姐——”車上,林淮掀開簾子,招手喚她過去,“我這兒有很多好看的楓葉?!?/br> “分給你?!?/br> 于是她掌心里的楓葉更多了。 ** 再回來時,七小姐的心情好了許多。對此,竹峙并不意外。 大多數時間里,七小姐都是個簡單易懂的人,見到喜歡的人會高興,聽到討厭的事會皺眉。而主上和他,顯然不在七小姐喜歡的行列之內。 上翹的嘴角從進門后便緊緊抿著,七小姐沒有說話,將手心捧著的幾片楓葉放在書案上,她從旁邊的書格里一本本挑書,很快在書案上積成了重重一摞。 這些書七小姐已經數月不曾翻動過了,一經移動本該揚起浮塵,幸而,這幾日竹峙對西廂進行了徹底的清掃。 主上額角青筋跳動,到底沒有發作。 七小姐把楓葉一片片鋪平夾進書頁里,白生生的手指上擦痕道道,比楓葉的顏色還要矚目。 秋游一遭,她的衣服被勾破了幾處,指掌間也縈繞著藥味。 “你有一天不出事嗎?” 主上說。 “出不出事關你什么事?”七小姐繼續夾楓葉,眼皮也不抬,“你沒事干就喝水,少說話,我不愛聽?!?/br> 毫不意外會聽到這樣的對話,竹峙默默上前,給主上續一杯水,再把整摞書都抱在了懷中。 “七小姐,屬下來?!彼f,“您注意手傷?!?/br> 聞言,林湘偃旗息鼓。 出發之前,竹峙似乎就是這么叮囑她的。瞟一眼自己被韁繩磨紅的手指,事實證明,她的確是對方口中的那個脆皮。 真是慘痛的認識。 “謝謝?!?/br> 竹峙不是推脫幾句就會改變心意順從她的性格,知道書要不回來,林湘領著他回了東廂。 是的,東廂。 林沅是個(選擇性)死潔癖,不愿意挪到沒人打掃又換過好幾任房客的東廂去住,林湘索性自己搬到了東廂,眼不見為凈。 她沒把這棟宅院當家,住在哪里都沒差別。 只是,東廂內什么也沒置辦,除了睡覺能遮風避雨外沒多大用處,她偶爾還是要回西廂拿點兒東西。比如今天。 將書放在木桌上,送走竹峙后,林湘躺在小床上,整個人死氣沉沉攤成一個大字。 雖然元宵寫了紙條叮囑她要用熱水敷一敷腰腿,但林湘意興憊懶、并不想動。 離開了現代社會,用熱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坐馬車蹾屁股,拉韁繩費手,被點絮帶著上下晃,背腰腿心臟全受不了,總之,她哪哪兒都有點難受。 而且,遇到了孟言謬……好奇怪一個人。 她把枕頭抱在懷里,腦海里第一個浮現的是黑色卷發下那雙松霜綠的眼睛,然后是松子糖的甜和掌心飛過的一點濕意,陽光下他漫不經心拂過樹葉的手指,隨口說出的“那么喜歡”,最后的最后,是元宵慌亂的神情,以及,他和元宵離開的背影。 “總有一天,你會因為自己的冷漠而犯下大罪。等到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 身體困倦到了極點,林湘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夢里橙黃橘綠,楓葉紅。 我復活了! 工作時是累,回到老家是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啊,二十四(五)了這合理嗎,我爸我媽都不去打擾我弟。 ( ′?`) 小故事: 1.藥是林淮在馬車上涂的。雖然傷輕到沒必要,但嬌生慣養長大的嬌氣鬼林淮還是不放心。 2.如果條件允許,林沅只喝水,不喝茶啊這人真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