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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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灼失語地盯著那只手。 那是握手術刀的手,如今沾滿了看不分明皮膚的黑色污漬,在瑩潤的白皙皮膚上格外刺目。 心里泛起針扎般密密麻麻的疼,盛灼卻猛地回頭,拎著裙子就要跑。 她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其實只消一眼,便足矣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 可裙子被踩得死死的,她若是再往前一步,沒有支撐的抹胸裙子定會順勢脫落。 盛灼沒回頭,單是伸出手到身后去拽那裙擺,一下,兩下,指尖都泛起鈍痛,紋絲不動。 就在這樣一個可怕的氣氛下,她腦海中卻想著: 裙子質量真好,怪不得要花那么多錢。 而身后那女人,竟就那么從裙擺上往前走了一步。 在盛灼身后站定,撥開她的長發,將那鑲嵌著一顆鉆石的項鏈摘了下來。 盛灼像是突然喪失了呼吸的功能一般,嘴唇微微顫抖,一動不動,僵直了后背。 接著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從肩后伸過來,指間掛著條由顆顆大而亮的濃彩藍鉆串聯而成的項鏈,在月色下閃爍著冰靈靈的光華。 盛灼只感覺鎖骨處一涼,項鏈已經扣上了。 這個比較配你的裙子。 謝溪又在她耳邊說,燥熱的呼吸撲在耳朵,頸間。宛若毛茸茸的蒲公英輕掃而過,勾起些癢來。 盛灼沒說話,怕自己心跳的聲音會從嘴巴里冒出來。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站著。 過了一會兒。 謝溪又突然笑笑。 你就不想看看我? 盛灼:你踩住了我的裙子... 謝溪又從善如流,從裙擺上下來。 盛灼大腦一片空白,心中有聲音叫囂著就趁現在趕緊跑。 可雙腿卻宛若灌了鉛般動彈不得,她機械式地轉過身來。還沒好好看看那女人的臉,便被一把抱住。 質地精良的西服緊緊貼靠在她的皮膚上,她感受到來自謝溪又胸腔內跳動的心跳。熟悉的果香甜味四年里頭一次重新將她包裹住。 溫熱柔軟的西柚醫生,全身都在顫抖。像是抓住了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一般,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你這小孩還真是狠心吶... 盛灼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眼淚唰地掉下來。 摔倒的小孩,沒人在意,就可以拍拍衣服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下走;可當有個人滿懷心疼地將她扶起,心里的委屈與苦痛,會在頃刻間摧毀所有堅強的外殼。 一直獨自行走,便可以一直刀槍不入??僧敋ぷ恿验_一條縫隙,這些年來的不安忐忑、失望悵然都齊齊涌上心頭,呼嘯著沖垮她為自己編織出的理智。 盛灼攬上那女人的腰,將臉埋進柔軟的西服肩墊上,生平第一次,放逐了自己。 從原生家庭的泥潭里,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中,荒謬無常的人生軌道里,將自己徹底放逐。 對不起。 她小聲說。 謝溪又抱著她晃了兩下,嗯。 對不起。 謝溪又輕笑一聲,貼著她的耳邊也小聲地說:知道啦。 盛灼又將臉埋得更深一下,以期藏住自己又哭又笑的詭異表情。 她清楚的感受到,現在的謝溪又不是那個站在豪華會館里眾星捧月的小謝總。 而是西柚醫生。 只屬于她自己的西柚醫生。 真的有點開心。 ------ 謝總呢? 這是與謝溪又一同前來的公司經理,他不住地擦拭腦門上的汗,對著手機低吼。 我...我沒看到??! 這是隱藏在會館外的保鏢。 經理掛斷電話,面上還得作出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笑瞇瞇地同他人打招呼。 顧經理,一個衣著講究的男人靠了過來,我是溫氏總部的客戶經理,過來給老爺子賀壽。 顧長春打量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目光,他現在哪有心思管是什么氏,敷衍地說了句久仰久仰便要走。 哎顧經理,還請借一步說話?男人卻攔住了顧長春,面上浮出討好的笑容。 顧長春注意到周圍人看過來了,只好皮笑rou不笑地頷首,囑咐身后的幾人分散開去找人。 顧經理,是這樣的。溫氏雖然遠不及中北的規模,但不是我自夸,怎么也是l省數一數二的集團。 溫氏客戶經理開門見山,主要也是怕太啰嗦了引起顧長春的不滿。 顧長春點點頭,靜靜等著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不知您是否聽說,去年溫總去首都,想拜訪謝老爺子...男子頓了頓,似乎接下來的話難以出口般干巴巴地說,可不僅沒見到謝老爺子,還...被中北拉入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