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一個合格的王應該有更豐富的閱歷，所以上岸來看看?！?/br>
    【也想知道，是什么樣的生物強大到殺死了她?！?/br>
    “那個……”章元鎮害羞地說，“今天太謝謝您了。還有周教授，那個，我能不能請你們吃個飯啊。去吃很貴的餐廳也可以！”

    為了來撈他，他們午飯都沒怎么吃好。一個窮學生能去吃什么很貴的餐廳，周夜聲隨手指了指路過的廣場咖啡廳，反正也過了飯點了，隨便應付幾口就行。

    虞曉模仿電視廣告上看過的姿勢，捏著小瓷杯優雅地喝熱拿鐵，把便宜的咖啡豆喝出了皇室專供的既視感。

    周夜聲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杯子是陶瓷的，不要吃?！?/br>
    他舔了舔嘴唇：“喔?！?/br>
    章元鎮猶豫地看著兩人，欲言又止。

    “怎么，有勇氣學英雄伸張正義，沒勇氣承認？”周夜聲要笑不笑地說，“你周末要約我出去談的私人問題是這個？”

    “是的……等等，周教授，”他后知后覺，“你早就知道了？”

    周夜聲在警廳里表現得那樣淡定，開口就幫他推脫，并沒有任何感到驚訝的過渡反應。要么是毫不懷疑他，要么是早就發現了他。

    他們在學校只是普通的師生關系，周夜聲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對他完全信任。那就只會是后者。

    “我真的不想去異管院。聽說那里都是異能不穩定，要被強制監/禁起來的恐怖.分子，還會自相殘殺?！彼嘀樥f，“我就是只普普通通的小章魚啊?！?/br>
    “我絕對不會靠異能干什么傷天害理的勾當……今天就是路過，一時沖動熱血上頭了，才想著管閑事的?！?/br>
    從前他只是個不起眼的普通人，性格不起眼，能力也不起眼，讀博不過靠著點死學的勁頭。

    如今乍然活得了強大的能量，難免會有種“天選之子”的錯覺，才會在發現疑似校園霸凌的事件時想要當一回英雄，見義勇為。

    誰知道被現實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還差點把自己坑得前途斷送。

    “我果然還是應該當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吧?！彼踔鴻幟仕?，沮喪地說。

    怎么會呢？

    王有話要說。

    【你很善良，懂得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弱小的同學?！?/br>
    【小章魚，你并不普通?！?/br>
    來自海洋的認可讓他心里好受了些。

    章元鎮感激地抬起頭，下一秒又被教訓。

    【今天上午偷偷溜進教室里來搗亂的是你吧？】

    【不可以影響周周教課喔?！?/br>
    “我沒想搗亂的，我就是看周教授那么亮……心里總惦記著，又有點好奇，就總忍不住想過來看看?！闭略偤π叩仄持芤孤?，“就想，想碰你一下試試?！?/br>
    “……”

    “結果什么都沒干就挨了一巴掌！我嚇死了！”

    他拆掉手上的繃帶，在異能的加持下，斷裂的手骨早已愈合。手背上卻還印著個紅通通的巴掌印，是在教室里被虞曉扇了一巴掌。

    他真的差點被嚇死，不是因為挨了這一巴掌，而是那兩句溫柔的威脅。

    獲得章魚異能后，他身上覺醒了一部分海洋適應性，也聽得懂人魚語。他激動地比劃，“你知道這對于一個剛開始適應當小海鮮的人來說是多大的沖擊嗎！”

    虞曉的聲音哪怕再溫柔，在他這種半人半海鮮的異能者聽來，都像是過去的平頭老百姓走在路上忽然從天而降圣旨到。

    真正的海洋生物想必更是把他奉若神明！

    “等等?！敝芤孤暣驍嗨募?，“你說的好奇是因為什么，我……亮？”

    “是的！”章元鎮的眼神忽然肅然起敬，“教授，你真的太亮了?！?/br>
    虞曉深以為然地跟著點頭。

    周夜聲：“你也能看到？”

    “是喔?！?/br>
    “不過我以前就完全看不到?！闭略傆终f，“是前些天我發高燒醒來，再回學校之后才發現的。所以應該是只有異能者能看到?！?/br>
    【你自己不知道嗎？】

    【看不見精神體，怎么發現小章魚呢？】

    “只是種模糊的預感?！敝芤孤曨D了頓，疑問的句式說成陳述語氣，“你早就發現我不正常了?！?/br>
    虞曉點點頭。

    “那是什么？”他的心跳劇烈起來，連同語氣也變得急促，“我身上有什么？為什么會亮？”

    【是你的精神體喔?！?/br>
    章元鎮意外道，“教授，你自己不知道嗎？我還以為……”

    還以為是他故意放出來裝逼，吸引同類的。

    周夜聲聽懂未盡的語意，多少有些無語，“我不知道。我跟你……跟你們并不是同類?！?/br>
    “你不是異能者？”章元鎮小心地問?！翱赡忝髅鞫寄馨l現我誒?！?/br>
    他沒有回答，又問虞曉，“怎么才能把我的精神體收起來？”

    太亮了絕不會是什么好事，就像在黑暗叢林中行走時隨身攜帶個光芒萬丈的靶子——不，他就是靶子本身。

    是運氣好，他身邊遇到的第一個異能者只是個沒多少殺傷力的小章魚。

    虞曉搖頭。

    【不知道，我天生就會?！?/br>
    章元鎮也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發完燒忽然就會了?！?/br>
    “……”

    周夜聲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