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因為路上耽擱了時間，到中心食堂時學生已經排滿了窗口。他們點了要吃的食物，又坐下等了一會兒才去取餐。 找到賣章魚燒的窗口，虞曉跟著他規規矩矩地排隊。無人知曉的安慰響起在周夜聲腦海。 【你也不要難過?！?/br> 周夜聲說，“我為什么要難過？被打殘的又不是我?！?/br> 【你的心臟跳得很沉悶。心臟不會說謊?！?/br> “……” 他在虞曉坦誠的目光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怎么什么都能聽到啊?！?/br> 【因為我擁有海洋之心！海洋之心無所不知，無所不能?！?/br> 取到餐，兩人找了一張小桌子坐下來。虞曉的餐盤堆得相當有技術含量，十盒章魚燒摞起來回頭率超高。他倒不介意別人的目光，一個個友好地看回去，剛才不愉快的插曲沒有讓他對別的人類也產生偏見。 飲用水就在旁邊。周夜聲去把他的水壺接滿，回來坐下問，“什么是海洋之心？” 虞曉一噎，也被問住了。 【就是……就是海洋之心啊?！?/br> 【海洋之心只存在于王的身體里。每當上一任王死亡，就會傳承到下一任的身體里。唔，海洋之心只在人魚族中傳承。我們天生就是海洋的管理者?！?/br> 周夜聲總結說，“是海洋意志對繼承者的選擇?！?/br> “喔?！彼澩攸c頭，“對?！?/br> 在人類中也有類似的表達。周夜聲對此很感興趣，“那是你們的神明嗎？在人類語言里，祂就是海神。所以，你信仰海神？” 【可以這樣說?！?/br> 【祂會庇護海洋中的一切生命，我們沒有理由不追隨祂，信仰祂?！?/br> “你見過祂嗎？祂也有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形象？”周夜聲問，“怎么才能證明祂的存在？” 【不知道喔，我沒有見過。祂可能并沒有具體的形象，但我知道祂是存在的。祂就是海洋本身?！?/br> 虞曉咽下一口食物。 【你呢？】 “我？”周夜聲隨口說，“我沒有信仰，也不相信神的存在?！?/br> 虞曉出乎意料地露出嚴肅的表情，嚴肅到甚至放下了章魚燒。 沒有信仰是件大事。 【你可以信仰我?！?/br> 【我是神的孩子，在海洋中代行神權。很久之前，連陸地也是海洋的一部分。你可以信仰神之子，海洋同樣會庇護你?！?/br> 周夜聲沉默片刻，撲哧一聲笑了。 虞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但也跟著笑。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周夜聲笑起來的模樣，云過天青的明朗，比他一直冷著臉更好看。 “謝了，但我應該還不至于需要你來保護?！敝芤孤曒p聲說?！袄^續吃，我接個電話?！?/br> “喔?！庇輹杂秩艘豢谡卖~燒，看著他拿出手機。 那是個有些舊的型號。大多數人類都習慣使用穿戴式通訊設備，在這個時代里還在用手機的人很少見。 短暫的通話里，周夜聲表情凝重起來，連說了兩聲“馬上到”后才掛斷，“我學生有事，打包路上吃吧?！?/br> 章元鎮涉及校園暴力事件已經令人意外了，但周夜聲更沒想到，警廳會給他這個老師打電話去領人。 他印象里那是個靦腆內向的學生，除了上課之外并沒有多少接觸。到了警廳才得知，是因為章元鎮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奶奶還在老家鄉下生活。獨自來海大上學，他沒有其他可以聯系的人。 “校園暴力暫且不說。他的同學口供里提到，看到他動用武力時露出了類似章魚的觸手?！?/br> 警員的表情中明顯帶著即將立功的興奮，“現在警方懷疑他是覺醒后隱藏身份的異能者。作為他的老師，希望你能配合警廳把他移交到國際異能者管理院?！?/br> 章元鎮一只手吊著石膏，滿臉驚慌和懊悔，“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要去”就差喊出聲了。 可出于對警廳的恐懼和秘密被揭露的心虛，他并不敢向周夜聲求救，甚至感到慚愧自卑，見面后只說了句“周教授”就把腦袋垂了下去。 “是這樣么？作為他的老師，我的側重點和警方稍有差異?！?/br> 周夜聲并沒有被帶跑思路，冷靜地說，“移交異管院的事可以稍后再討論。我的學生已經身處警廳內部，想必也做不出什么危害社會的事?，F在我想知道的是案情本身，請告訴我校園暴力的具體情況?！?/br> 他神色微沉，壓迫感更甚，“是否身為異能者暫且不提。我的學生跟誰動手了？是施害者，還是受害者？” 第11章 虞曉若有所思地觀察眼前的情形。 他只能聽懂周夜聲一個人說的話。周夜聲跟警察對話時沒法兒抽出空來再跟他解釋一遍，基本情況都得靠他自己猜。 一般人聽到“異能者”三個字都會像聽到外星人一樣震驚，相比之下區區“校園暴力”根本就不夠看的。沒想到他關注點還在后者，警察輕咳一聲，立功心切的想法收斂了些，嚴肅道，“根據我們的調查了解，這件事情可能是一場誤會?！?/br> “被打傷的幾個人強行誆騙同學借貸，又威脅索要。夏洲先生得知這一情況后，為同學伸張正義。您的學生此時正好路過，誤會夏先生欺凌弱小，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才被夏先生當成高利貸的同伙打傷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