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斷腳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著任由其他人替他簡單裹住傷口。 宋歸瀾站在門口,拽著衣服抖掉一些雨水,看到邢穆遠的輪椅恢復到正常高度。他身上散發著熱氣,轉眼就用精神力烘干了衣服。 厚重感十足的軍服外套扔過來,磁性的嗓音低低道:“披上?!?/br> 一個月后秦念是死是活都和他沒關系,但現在,至少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出事。 宋歸瀾毫不客氣的接住,他身上都濕透了,披著干燥的衣服有什么用,還不如換上。 他立即走到角落,面對著墻壁脫掉濕衣服。 雪白的背暴露在空氣里,溫度有些低冷,他身軀輕顫,柔韌的腰線即便從正面看也是令人口干舌燥的程度。 一名士兵蹲在地上忽然抬起頭…… 邢穆遠輪椅一動,寬厚的身軀攔在他們面前:“低頭,閉眼!” 士兵打著激靈,一個個迅速遵從上將的指令。 邢穆遠皺緊眉,真沒想到秦念一個貴族公子,居然會干出當眾換衣服這種事。 他現在還是上將夫人,簡直不講一點身份。 宋歸瀾換上他的軍服外套,將紐扣如數系好,轉身就看到所有人對著邢上將面壁思過。 婦人從內間走出來:“喝……口水吧?!?/br> 宋歸瀾笑著轉頭:“謝謝,不用麻煩……您了?!?/br>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笑容一僵,驚詫的發現面前的婦人……居然有八只手! 除了臂膀左右的,其他手臂從背后探出來,呈鉤狀在身體兩側展開,每只都端著一碗水。 婦人給他們開門時,背后的手是收起來的。宋歸瀾有密集恐懼癥,看她就像在看一只多足爬蟲,頓時頭皮發麻的別開目光:“謝……謝謝您了?!?/br> 他心里清楚,連植物都會變異,更何況是待在這里的人。 剎剎剎…… 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在這緊湊的小屋里格外剌耳朵,像是磨刀一般。 邢穆遠目光深邃,薄唇冷硬的抿成一條線,抬起堅毅的下巴問:“屋里還有別人嗎?” 第6章 “我一個人……住在這,快兩百年了?!?/br> 婦人說完,手臂伸展著往六個方向遞水。 星際人均能活三百歲,兩百歲之前都是青壯年,之后會開始身體老化。 宋歸瀾原本覺得婦人看起來不是很老,之前士兵叫她老奶奶不太合適,沒想到還真是個老奶奶。 “阿嚏……”他揉了揉鼻子,伸手摸了摸逐漸guntang的額頭,覺得不太妙,頭暈胸悶的。 身體的抵抗力比想象中還弱,剛淋完雨就要發燒了。 宋歸瀾扶了扶額頭,身體的不適導致思維混亂,也沒伸手去接水。 耳邊猝然響起一道槍聲,緊接著是木碗崩碎的聲音。 邢穆遠面容冷峻,手指摩挲著guntang的槍口,看著潵到地面瞬間變得青灰的水,緩緩抬起銳利的眼看向婦人:“既然沒人,應該是有別的東西吧?!?/br> 剎…… 磨刀般的聲響戛然而止。 士兵紛紛站起來,神情緊張的舉起槍對準婦人。 只一瞬間,墻上的藤蔓扭動游走起來,像一幅靜默的畫面開啟播放鍵。 它們從墻上蜿蜒而下,從木屋的四面八方往中間聚集,莖部緊貼地面、尖端高高豎起,宛如一條條蓄勢待發的游蛇。 盛著水的碗摔碎在地,婦人冷漠地揚起唇角,喉嚨里發出嗤嗤的聲響:“你倒是迫不及待想找死?!?/br> 唦唦的聲音響起,從內間竄出來一根極為粗.壯的藤蔓,像觸手一般卷著把菜刀,迅速揮向宋歸瀾。 與此同時,地上的藤蔓一竄而起,和婦人一起襲向邢穆遠和士兵。 宋歸瀾瞥了眼專心應戰的男人,好家伙,居然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那只能自我堅強了。 他閃身躲開菜刀,從地上的袋子里抓了把火蝕草,撲過去幾下繞在藤蔓上,掏出槍對準那處砰的一下。 藤蔓被擊斷成兩截,纏著菜刀的那段跌落在地,另一段抽搐著企圖再生,卻被飛濺的紅色汁液灼燒得收縮干癟,瞬間失去戰斗力。 耳邊各種槍聲交雜,士兵舉起槍,噴出炙熱的火焰將四周的藤蔓燒毀擊退,而邢穆遠對婦人開出幾槍,發現毫無作用,對方竟然刀槍不入! 如果不是頭暈胸悶,宋歸瀾會覺得此刻非常好玩。 面前的婦人空有八只手和銅墻鐵壁般的身體,精神力卻很平庸,弱點十分明顯。 而邢穆遠似乎只想用強大的精神力碾壓對方。 宋歸瀾嘖了一聲。 要怎么提醒只喜歡打實力仗的邢上將呢。 他晃了晃發暈的腦袋,打開了通訊表的手電筒。 一道熾亮的長光射.在婦人臉上,對方瞇著眸子迅速別開腦袋。 邢穆遠扭頭看他一眼,眸色漸深似乎明白了什么,迅速開出兩槍擊穿婦人的眼睛。 鮮紅的液體迸發飛濺,婦人捂著兩只血窟窿,凄厲的哀嚎著再次撲向邢穆遠。 宋歸瀾看了眼還在抽搐舞蹈的巨大藤蔓,抓起它跑過去纏繞住婦人,邢穆遠也配合的控制住那八條胡亂揮舞的手臂。 直到把婦人層層捆起,綁成蠶蛹,只露出一張胡亂吼叫的嘴。 邢穆遠將槍口塞進她嘴里,利落的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