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女人的笑容變成了哀泣。面上布滿恐慌無助，無聲喊道：“救救我！”

    李淡然僵硬數秒，腦子里出現郊外城區女人跌跌撞撞逃跑的身影。

    身后，則是有一個人影不緊不慢追著。

    隨后李淡然焦急大喊：“你們快去救她！”眼眶里瞪出血絲。

    兩個小時前。

    郊外荒地。蔡小雅瞄著胡同往里鉆，一字肩短款連衣裙皺巴巴剮蹭著墻壁。沾上許多水泥灰。

    隨身攜帶的鱷魚皮包鼓鼓囊囊。

    兩條細長筆直的筷子腿下蹬著黑色長筒高跟鞋。嗒嗒嗒嗒地急促敲打地面。

    驀地，鞋跟被垃圾袋絆住，蔡小雅重重摔倒在地。她第一時間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臉。手肘磕的血流不止。

    蔡小雅崩潰了，哭著說：“你是不是警察？我給你錢，你放過我！”

    身后的人影一頓，悄無聲息，像貓一樣。

    半響，清透的少年音響起，禮貌說：“女士，我不是警察。我只是想要問問你，你在哪一家醫院整的容呢？”

    話音落地，蔡小雅臉色驟變，眼中寒光閃爍。她不由自主捧住臉。這張絕美的臉剛才被保護的很好，沒有一絲傷痕。

    蔡小雅狠狠心，從包里掏出一把100元現金，灑向少年。

    警告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快滾。不然我就報警了！”

    聽到報警兩字，少年輕輕一笑，從陰影中現身。在監控死角蹲下身。

    蔡小雅徹底看清了追著她的是誰。

    眉眼清俊，五官精致。眉黛，唇粉，丹鳳眼。

    眼尾上挑，玩世不恭地說道：“女士，你猜猜報警后，警察先抓的是誰？”

    笑吟吟的威脅讓蔡小雅騰地升起無名之火，早已握在掌心的水果刀閃電般捅向少年心臟。

    “去死吧！”

    嗓音尖利。

    蔡小雅相信少年絕對躲不過去。

    然而——

    嘎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少年輕描淡寫捉住蔡小雅手腕，掰斷了它。

    手腕軟趴趴垂下，少年還捏在蔡小雅身上的修長五指透過醫用橡膠手套傳過來不容忽視的巨力。

    蔡小雅驚懼地尖叫，看著乳白的醫用橡膠手套打了個哆嗦。

    他竟然是有備而來！

    “還是先安靜一會兒吧?！?/br>
    少年嘆氣。

    隨后，蔡小雅后頸一痛，陷入昏迷。

    路邊的黃色燈光突然閃爍，一瞬間照亮小巷深處。

    兩道人影倏忽不見。留下一堆陷進臟臭污水的紅色大鈔。

    *

    水泥澆筑而成的地下室。逼仄陰森。

    掛在頭頂的白熾燈吱呀晃動，光芒晃眼。

    中央有三張桌子拼成的長書桌。

    前墻壁固定一扇黑板，密密麻麻貼著照片，凌亂的紅箭頭穿梭其中。

    后墻壁佇立一排標本架。罐中物體起起伏伏。氣泡游到淺綠溶液表面破裂。

    蔡小雅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頭顱低垂歪到一側肩膀，散亂的黑色長發粘在臉頰遮住一大半容貌。

    露出的睫毛纖長，眼皮下的眼球不時轉動。

    還活著。

    地下室通往外界的鐵門被打開，安燃順著樓梯下來。

    他穿了一身白大褂，扣子一路往上扣緊到第一顆，遮住喉結。頭戴實驗護目鏡。

    安燃換了一雙手套，端著手術盤來到蔡小雅身旁。熟練地捻住指尖扎針取血。

    飽滿的血珠殷紅鮮艷，安燃將它涂抹到桌子上打開的羊皮書上。

    原本空白的地方，血跡延展一些地方漸漸變淺，一些地方越發鮮紅。

    最后形成一枚鮮明的指紋。

    這一頁的第一行開始顯出文字。

    【姓名：蔡小雅

    san值：60/100

    污染度：30/100（基礎值：10）

    信仰值：50/100（基礎值：20）

    天賦：無】

    最后一項種屬，先出現異變者三個字，接著一陣扭曲變換歸類為普通人。

    【種屬：普通人】

    羊皮紙上的字跡是黑色歐式英文體，安燃看起來卻毫不費力。

    確認污染度不高，無危險后，安燃在信仰值和種屬上停留較長時間。

    但雙手沒閑著，拉開蔡小雅的包，將零碎東西一件件掏出。

    口紅，紙巾，粉餅，幾疊rmb，銀行卡，鑰匙扣，手機。

    最后是壓在包底衣服裹著的巴掌大鏡子。

    安燃動作一停，拿了個長鑷子小心翼翼夾著鏡子把手將它提出來，擱在桌子上。

    這時，一只血紅的觸手從書底探出，拇指粗細。繞著安燃瓷白的手腕挨蹭，摩擦出獨特的音波。

    “餓?！?/br>
    觸手尖指著不遠處的蔡小雅。

    安燃眼下有淡淡陰翳，無奈地圈住觸手調轉方向。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玻璃罐。

    玻璃罐打開，用長鑷子夾了一塊紅白相間，糕點大小的rou塊扔給觸手。

    “吃這個?！?/br>
    “嘰嘰?！?/br>
    那個好吃。

    帶著小孩子的貪婪。

    “哼?！?/br>
    安燃低笑，然后一把手術刀毫不留情戳進觸手。血滋滋冒出來。

    陰惻惻說：

    “吃什么？還挑食？”

    “嘰！”

    觸手瞬間委屈地團成一團，壓住傷口。又冒出一只觸手，這次順從的插進rou里，將rou穿在身體上左右搖晃。